“我們需要更多的輿論支持!”
總統辦公室中,總統先生的嗓門比以往要稍微大了一些,他再三的強調要加強在輿論方麵的力量。
“我,不希望再有人把屎砸到我的窗戶上!”
能讓總統先生生氣也是有原因的,他是一個老好人,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每天都是笑嗬嗬的,即便你讓他生氣了,他也不會說或者做什麽很過分的事情,他隻會把你的行為當作是你不成熟的表現之一。
但這一次,他真的生氣了。
他有一個習慣。
大多數人都有一些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習慣,比如說起床後喜歡上個廁所,哪怕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上廁所。
或者在吃完飯後喜歡喝一杯冷水或者熱水,鬼知道他們有什麽理由,但這就是一個習慣。
習慣的養成需要很漫長的過程,直到你已經習慣了這種習慣,感覺不出自己正在做什麽,這才是真正的習慣。
總統先生也有自己的小習慣,他喜歡早上起來之後看看窗外的風景。
他小時候生活在郊外的莊園古堡中,他所居住的臥室外就是布佩恩附近景色最好的一塊地方。
每天早上,人從渾渾噩噩中醒來,推開窗戶——
一般的人們很難想象那樣的愜意!
當窗戶被推開時,大自然裏清新的空氣卷著一些霧氣,仿佛是身處於秘境之中。
那些水汽緩慢的停在臉上,整個人仿佛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升華!
這也讓他養成了一起床,就要推開窗戶的習慣,並且一直堅持著。
直到……
前兩天早上總統先生從睡夢中醒來,他臉上流露出高質量睡眠的滿足狀態,他穿著睡衣,走到了窗戶邊,按慣例的推開了窗戶。
總統府的窗戶很氣派,畢竟這裏居住的是聯邦的總統,不是什麽小醜。
整個一層的挑高足足有三米多,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也是如此。
不過這些玻璃窗用了很厲害的高科技,打開或者關閉它們並不會讓人覺得困難。
總統先生打開了玻璃窗,然後……
據說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落在了他麵前的地上,昨天被開除的一名工作人員私底下說是落在了他的臉上,但大家都知道,這肯定是胡說。
那是一坨屎,丟屎的人已經抓住了,他利用了一種類似小型投石器的玩意,把一大坨屎投向了總統府。
然後這坨屎恰好落在了窗戶上。
他開啟窗戶時,屎落下來了。
這段時間隨著彭捷奧開始征兵,聯邦也開始進入備戰狀態中。
一旦要備戰,整個社會就應該全力集中為戰爭服務,比如說調整一下稅收比例。
聯邦政府打算把稅收起征點降低到過去的百分之六十左右的位置,征收的稅率提高過去的百分之七十五。
也就是說過去一個居住在布佩恩,一個月能拿四百二十塊錢的工人,這份工資大約有一百二十塊錢到一百七十塊錢是用來繳納各種稅費。
那麽現在,他們需要交納二百四十塊錢到三百錢左右的稅。
他們的工資中,有一大半,都要拿來交稅,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
本來生活就已經那麽不如意了,現在再把錢繳了,這生活就很難堅持下去了。
人們自然會如此的憤怒,他們罷工,遊行,示威,還把屎投向總統府,但這卻改變不了總統先生的態度。
他用力敲了敲桌子,目光變得不像往日那麽的和藹,有些嚴厲。
“我們麵對的將是一場改變世界格局的戰爭,我們必須讓我們的人民意識到,如果我們不能夠在這件事上團結起來,那麽一旦戰爭爆發,我們就會被摧毀。”
“而且我們要讓他們知道一點,彭捷奧現在已經進入戰爭狀態,所有人得到的薪水除了生活必要的,全部都上繳了國庫!”
“而蓋弗拉,他們的稅率比我們更高,可他們的人民都沒有抱怨什麽,反而積極的配合!”
“我們需要這些錢,國家需要這些錢,世界和平事業也需要這些錢。”
有人也提出了一些其他意見,“總統先生,如果我們征收過高的稅,民眾們的生活怎麽辦?”
“還有他們的情感怎麽辦?”
“畢竟他們把這麽多的錢都給了我們,很多人都是……無法接受的。”
說話的是一名內閣成員,總統先生已經在位三年半了,他已經度過了最初不順心的時期,加上他剛剛遭受了一些打擊,現在他一肚子的火氣。
“我讓你坐在這個位置上是為了告訴我‘一切都辦好了總統先生’,而不是我交代你什麽等著你告訴我‘我做不到總統先生’。”
“如果你覺得你很委屈或者很難做,你可以給我遞交辭職信。”
很不客氣的話,其實說起來,這次總統先生發火並不完全是因為那坨差點掉在他身上的屎。
而是……這些年來,他每次想要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會有人跳出來為難他,阻攔他。
這讓他很不爽,他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他在資本麵前受挫的時候也深感憤怒。
但他是總統,總統最重要的就是能忍,再忍一忍……一切就都好了!
這名官員代表著某些資本家的利益,他說了一些很嚴厲的話,心中的憤怒一瞬間就消散了不少。
這下子他明白了為什麽人們都想要當暴君,獨裁者,因為……這種感覺太爽了。
他不擔心這位官員會真的遞交辭職信,因為他是某個財團的代言人,他不是代表自己站在這裏的,他代表的是財團。
他今天敢遞交辭職信,明天就有可能爆發精神病被關進神經病院,然後悄無聲息的消失掉。
被總統先生一頓訓斥,官員漲紅了臉,低著頭,非常的尷尬,最終卻什麽都不能做,隻能說一句“我知道了,總統先生”
總統先生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後看向了財政部和金管會的人,“我之前和一些人討論過,這次我們的策略要改變一下。”
他瞥了一眼特魯曼先生,後者隨即開口把話題從總統先生那邊接過來。
“隻是單純的提高稅率的確容易讓大家有點受不了,我們研究了一下蓋弗拉和彭捷奧的做法,現在給出了三種選擇。”
從一種選擇,變成三種選擇,這實際上就是一種妥協,但它至少不那麽難看。
人們開始認真的聆聽,特魯曼先生則繼續說道。
“首先,稅率是不會動,這個增幅實際上對比其他國家的增幅,已經非常的低了。”
“像是彭捷奧和他的盟友們,他們在戰時幾乎不給人們發薪水。”
“而我們不僅發,其實發得也不算少。”
“那麽第一個選擇,認購戰爭債券,個人如果一次性認購一萬塊以上的戰爭債券,那麽他們將按照非戰時的稅率進行征收。”
“第二個選擇,家中至少派遣兩名軍人入伍接受訓練,稅率可以降低一部分,大約還能給他們留下百分之四十的樣子。”
“第三種辦法,加入戰時工作班。”
“從現在開始到戰爭結束後,我們會安排統一的住宿,統一的工作,統一的夥食,接受軍事化的管理,進行高效的生產。”
“戰爭結束後,所有的錢,會一分不少的進入這些人的賬戶中……”
三種選擇,第一個是交保護費,一次性認購一萬塊的戰爭債券,才能獲得免於臨時增加的稅收。
注意,這是個人,不代表全家。
不過對於聯邦目前的社會體製來說,差不多也就代表了全家,因為大多數家庭都是一個人在工作。
雖說買債券不說賺錢,至少不怎麽會賠錢,可一口氣拿一萬也太多了,大多數家庭都承受不起。
第二個選擇……,送家人去當兵,恐怕會選擇的人更少。
這不是和平時期的當兵,這是在戰爭時期,戰爭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發!
一旦戰爭爆發了,所有的士兵都會被送上戰場。
第一次世界大戰仿佛就在昨天,人們從紀錄片裏,從戰爭片裏都能看見,人的生命在戰爭中一分錢都不值!
人很渺小,不是英雄,連拯救自己都做不到!
把家裏的男人送上戰場,這和送他們去死沒什麽區別,人們也不會選。
至於第三個選擇,軍事化的管理,這能讓崇尚自由的人被逼瘋,他們更不可能去選了。
那麽似乎,隻剩下老老實實的交稅了。
特魯曼先生說完一會之後,房間裏所有的先生們都明白了,這是逼著人們交稅!
瞧,你們不願意交稅,好,現在給你們選擇,而且一下就是三個。
如果三個都不選還不交稅,那這就不是聯邦政府的問題了。
特魯曼先生果然補充道,“如果還有人對這些新的條件不滿,就讓稅務局去找他們談談……”
“我和總統先生的態度是一樣的,所有媒體,無論他們是我們這邊的,還是保守黨,社會黨,或者某些資本家的,這個時候,都必須站在我們這邊,站在我們的立場上!”
“這不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