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高牆灑落在操場上。

一些人在籃球架下打籃球,還有些人在健身器材旁揮灑著自己的熱情。

這裏的生活節奏很慢,也很悠閑。

如果你仔細看,就會發現這裏的人,往往都是群聚的。

他們一堆一堆的聚集在一起,彼此之間互相警惕,沒有什麽互動。

因為,這裏是監獄。

老福克斯被關押在約克州隔壁的監獄。

這裏是一座私人監獄,當初把老福克斯轉過來的時候,小福克斯花了不少錢。

對於公立監獄的典獄長來說,他們也不願意得罪稅務部門,有時候一些偷稅漏稅或者怎樣的人被灌進去,他們提交的轉移申請都會被直接駁回。

有時候需要讓這些人在監獄裏淒慘的活著,這才能警告外麵的那些人,千萬別懷著僥幸的心裏,把屬於國家的錢,藏在自己兜裏!

轉移之後,老福克斯的生活非常的舒適,私人監獄對很多罪犯來說是地獄,但對有錢的罪犯來說,這裏就是天堂。

他坐在一個階梯鋼鐵看台上剔著牙,中午的牛排煎得稍微有點老,有一些肉絲塞進了他的牙縫裏。

年紀大了,牙縫也變大了。

午後的陽光有點曬人,不過老人們對外界溫度的變化不那麽敏感,身體機能下降讓他們對熱量的需求從自身產生,到依賴外界。

在他的周圍,還有一些年輕人,這些年輕人剔著很短的短發,這些人一看就很不好惹。

他們年輕,身體結實,特別是他們的眼神,不是那種“乖寶寶”的眼神,是凶手殺人犯的眼神。

這些人是格林兄弟安排進來的,他們進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老福克斯。

想要安排人進這裏,其實不難。

因為這裏是私人監獄,犯人就是典獄長賺錢的工具,更別說這些人不是因為犯罪進來的,他們是被安排進來的。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會在監獄裏有更多的消費項目,既然是賺錢,為什麽要拒絕?

這些人大多會在這裏待上一兩年的時間,不會太久,他們離開時,就又有一批人會被安排進來,不斷的更替,確保老福克斯身邊始終有足夠的自己人。

監獄是一個封閉的世界,在這裏沒有人管你在外麵混得怎樣,是有錢人,還是知名的幫派首領。

在這裏大家都是一樣的,想要不被人冒犯,最好用拳頭說話。

這些年輕人就是用來保護老福克斯的,他們居住在雙人間裏,吃著上等的夥食,可以看電視,每個月可以應招一次,並且不用幹活。

當然這些都是有代價的,那就是錢!

他們必須給監獄更多的錢,才能享受到這些。

可這點錢對此時的小福克斯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他支撐得起。

塞在牙縫裏的肉絲被挑出來的那一刻,老福克斯感受到了一種很難言喻的舒適感。

肉絲在他舌尖翻滾,他考慮了一下,把肉絲吐了出來,而不是咽下去。

陽光正好,他眯著眼睛,都快要睡著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籃球滾了過來。

坐在老福克斯身邊,正在聊天或者做自己事情的人頓時都站了起來。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挑釁的行為,在監獄裏什麽人在什麽地方做什麽事情,都是有數的。

這是通過暗中的戰鬥乃至廝殺決定出來的潛規則,它不會寫在任何地方,但是每個人都會遵守。

如果隻是普通的球滾過來了,那些正在打籃球的人就不會走過來,因為那樣有可能引發一些誤會。

他們會站在原地,喊上一聲“抱歉,能把我的球丟回來嗎”之類的,然後微笑著等待對方回應。

但是這一次,球滾過來的同時,那群正在打籃球的人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這是挑釁,乃至戰鬥的信號!

球滾在了老福克斯的腳下,他也被周圍的人驚動了。

混了大半輩子幫派的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懂這些規矩,他低頭瞥了一眼腳下的球,抬腳踩著,微微揚著頭看著走過來的那些人。

“你弄髒了我的球,老混球!”

領頭那人盯著老福克斯,老福克斯沒有回應。

站在他麵前的一個年輕人擋在了兩人之間,這年輕人一點也不畏懼麵前的人,他盯著對方的眼睛。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連一個拳頭都放不下,他同樣微微揚著頭,用一種有些輕慢,不重視的態度對那些來找麻煩的人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找誰的麻煩?”

那個家夥“哈”地笑了一聲,他就像是遇到了什麽特別滑稽的事情那樣,“這裏除了一群廢物,我還能找誰的麻煩?”

年輕人並沒有動怒,他隻是繼續保持著自己的態度,“你最好弄清楚,我們是格林兄弟的人,這是我們大老板的朋友。”

來找事的人用小拇指扣了扣耳朵眼,“格林兄弟?”

“那是他媽的什麽玩意?”

格林兄弟在林奇的教育下從地上轉為地下——

這樣說似乎有點模糊矛盾,實際上是整個犯罪組織的轉型。

他們從單純的幫派,發展成為了一個大型的犯罪公司。

有合法經營的外衣,還有足夠強的法律團隊為他們解決各種司法問題,聯邦的反組織犯罪調查局一直在盯著他們,但始終很難拿到什麽有力的證據。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就是合法的商人,經營著合法的生意,從來不做什麽違法的事情。

但這不代表他們就真的沒有違法了,隻是他們把一切都做的更加隱蔽了。

比如說,在最近一年時間裏,已經因為“酗酒”後精準的發生車禍有大半和格林兄弟有關係!

從司法角度來說這並不是犯罪行為,司機喝多了,然後油門踩到底,不小心撞死了一些人而已。

格林兄弟也積極的代表司機賠償給死者家屬法律規定的撫恤金,同時也讓那些司機去坐牢了。

但是每個調查局的人都知道,這就是格林兄弟除掉那些人的辦法。

其實不隻是這樣,還有漏電,煤氣泄漏,錯誤的用藥之類的,他們的手法變得更加的隱蔽,更加的難以作為證據。

這也導致了格林兄弟在周圍地區的影響力,聲望,直線的下降。

隻有層次足夠高的人才知道這兩兄弟有多可怕,以及他們身後的林奇,有多可怕。

林奇不倒,格林兄弟就不會倒,他們不倒,反組織犯罪調查局就拿他們沒什麽辦法。

犯罪的體係越來越成熟,手段越來越隱蔽,也許他們真的讓聯邦官方沒有絲毫的辦法!

領頭的人隻是一個幫派的成員,他在毆鬥中意外打死了人,被送了進來。

他和外麵的世界有點脫節,對更上層的事情知道得也更少。

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什麽狗屎格林兄弟,更不知道他們的老板是誰。

他隻知道,有人安排自己來找這個人麻煩,隻要他那麽做了,他在這裏麵就能過得更舒服。

他的態度引發了年輕人的不滿,雙方立刻就打成了一團。

平時犯人們隻是稍微靠近一點就開始吹哨的獄警,這一次就像是……集體失蹤一樣。

老福克斯看向了典獄長辦公室的窗戶,光線和角度問題讓他看不見玻璃窗後有什麽,但他知道,典獄長一定在看著他。

其實老福克斯要換地方被典獄長拒絕這件事,他並不意外。

不隻是他一個人住在這裏,還有周圍那些小兄弟們,這些人每個月都要給典獄長帶來兩三萬的額外收入。

他們就是能擠出錢的奶牛,典獄長怎麽可能會同意讓老福克斯轉移到其他監獄去?

所以他一直拖著不批準,老福克斯則開始通過外界的力量來幹涉,典獄長在考慮了許久之後,決定給他一點顏色看看,讓他明白。

監獄是監獄,外界是外界。

外麵的世界,影響不到裏麵!

“這個老鬼!”

典獄長嘴裏叼著柯樂芙看著外麵的老福克斯,他知道對方看不見自己,但是他能感受到對方的目光。

他心裏非常的不爽,已經有人私底下和他打招呼,如果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最好就把人放行算了。

說得都他媽的輕巧,他們隨便說幾句話,到自己這裏每年就要少二三十萬的收入,這筆錢誰來填?

威脅一下老福克斯,讓他明白,在這裏麵,到底誰說了算。

鬥毆一直在持續,也許是得到了典獄長的照應,他們其實並不打算對老福克斯動手,而是對那些保護他的人動手。

如果聯邦人有深厚悠久的曆史,他們一定知道什麽叫做“殺給別人看”。

但他們沒有,他們隻能用“震懾”、“威脅”等貧乏的詞匯來描述這些。

十多分鍾過去了,典獄長點了點頭,獄警隊長走出了典獄長的辦公室,拉響了警鈴。

隨後獄警們吹著勺子衝進了操場裏,他們拿著膠皮棍將雙反分開。

可如果有人觀察他們的行為,就會發現他們在用力抽打那些年輕人,而放過另外一群。

隨後隊長出現在這裏,他冷著臉,看著老福克斯和那些年輕人,非常不滿的要求把他們關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