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有勝選,他們就耐不住性子用這樣的方式來抹黑我,說明他們正在懼怕!”

特魯曼先生將報紙隨意的丟在了桌子上,滿臉的不在乎。

他沒有受到國際上一部分聲音的影響,一丁點都沒有,他沒有變得不安,或者惶恐,輿論這些東西根本影響不了他的情緒。

反倒是這些人突然加大對他的抹黑,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當你的敵人對你產生畏懼時,他們就會想盡一切可能的讓你遠離他們!

有時候他們會自己主動離開,有時候他們會阻止你靠近他們!

總之隻有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他們才會有安全感。

競選辦公室的成員們紛紛露出笑容,凱瑟琳站在一旁,眯著的眼縫裏,都是林奇的影子。

林奇就坐在特魯曼先生的身邊,那邊“讓世界認識聯邦”的稿子的核心,就是他親自寫的。

寫完之後所有人都被他的想法,他的認知,他對這個世界的理解所折服!

他抓住了一個時代的脈搏,他知道人們希望能夠獲得更多的認可,並且利用了這些。

人們對過去懦弱的聯邦有多麽的憎恨,現在他們對在國際社會中獲得更高地位就有多麽的渴望!

具有這樣想法的人,往往又以選民居多。

其實這種話題,也隻有中下層會在意。

反倒是聯邦的上層社會對這些事情並不那麽的關心,更談不上在意。

因為他們有錢。

錢是一個好東西,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它都是解決人類之間的問題的最好的方法。

上層社會的人不缺少認同感,來自聯邦社會的認同,來自全世界的認同,讓他們始終自信且驕傲。

有些人居然會天真的認為自信是因為內心的強大而滋生出的一種自然的情緒,實際上自信往往都來自於財富,或者權力!

在賭桌邊,一個口袋裏已經輸幹淨了的窮人不會有自信,但是一個籌碼多到沒有地方放的富人,就會有。

這些東西都是迎合中下層社會的,又在政治上沒有絲毫的路線問題,即便是老格蘭登和小格蘭登,對林奇寫的這份稿子的核心,都非常的滿意。

“支持率肯定會有進一步的提高,而接下來的三個月的時間非常的重要,特魯曼先生。”

老格蘭登輕歎了一聲,他的狀態比幾個月前林奇和他見麵時,要顯得蒼老了一些,也更憔悴了一些。

競選辦公室這份工作讓他已經吃不消了,他還在堅持,他也很清楚這可能是自己在政壇中最後一次發揮出光和熱,所以他特別的賣力。

即便現在他感覺到身體不是那麽的舒服,他也不會離開這回家休息。

小格蘭登勸過他,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和自己想要什麽,沒有同意小格蘭登的建議。

此時,他看著特魯曼先生,眼睛裏迸發出一種光芒!

他明明已經很累了,卻給人一種精神上充滿了幹勁的感覺!

“你得把你手頭的工作安排一下,我們需要去那些搖擺州不斷的舉行見麵會和演講……”

“你沒有那麽多時間一直呆在布佩恩,除非你的身體能在如此高強度的工作中堅持下來!”

說完話老格蘭登突然想到了什麽,啞然失笑,“我忘記了,你還很年輕!”

他的聲音裏絲毫不掩飾的透露著他對年輕的渴望和向往,也感歎著特魯曼先生的歲數。

他還年輕,年輕,就是本錢!

其實特魯曼先生已經不年輕了,但他又很年輕,和其他總統先生比起來。

特魯曼先生點了點頭,“我已經開始著手安排這部分的工作,每周我必須有兩天時間在布佩恩……”

老格蘭登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我們主要的戰場也就在中部地區,都在布佩恩的周圍,你可以擁有三天去處理你自己的事情,每周!”

保守黨的地盤主要在東北方向,而進步黨的地盤則在西南沿海。

聯邦中部,則是各個搖擺州。

其實這也是有原因的。

早期聯邦在聯邦北部地區發現了豐富的礦藏資源,為了節約成本等各種原因,一些大型重工廠紛紛在北方落地。

從原料到進入流水線,幾乎都在北方區域內打轉,這樣解決了物流運輸的成本。

要知道,在過去運輸始終是一個大難題,聯邦的洲際公路路況不好,也不完善,而火車運輸也存在一些問題,比如說車匪路霸的搶劫等。

所以北方逐漸成為了圍繞著資源和重工企業形成的重體力和勞動型城市,在這裏很多東西都是死氣沉沉的。

社會的風氣,人們的意識,缺少變通。

而南方城市大多都是沿海地區,從這裏南下就能接觸到另外一塊大陸,同時前往其他地區也非常的方便。

在國際貿易完全興起之前,聯邦的商人們就開始去探索世界。

這些具有冒險精神,並且善於變通的人們,則逐漸的讓南方城市形成了一種有別於北方城市的社會風氣。

反倒是聯邦的中部地區,這裏有完善的工業體係,有密集型勞動產業,但也有一些新興的東西。

他們沒有北方的沉重,也缺少南方的靈活,中部地區是聯邦發展中速度較慢的地區,所以在這裏生活的人們,對於保守黨沒有什麽喜歡,也談不上親近進步黨。

誰能夠給他們好處,他們就願意跟隨誰。

這也是實用主義的起源地,你得讓他們看見好處,他們才會給你投票!

特魯曼先生必須在三個月內,完成一圈的演講,然後稍作休息,為年底大選進行最後的衝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會非常的忙碌,一直忙碌到明年的一月一號。

他也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結束了競選辦公室這邊的簡單聊天之後,他在離開前和林奇打了一個招呼,“等下你和我一起走。”

林奇從勒馬爾回來的主要原因,就是國防部又給了他一份大訂單,追加最少十二億的飛機訂單,並且國防部提醒了他一下,這批訂單的接收方是聯邦空軍。

具體怎麽談,得和聯邦空軍的中將具體協商,不管是黑石航空還是飛行研究所,一看這麽大的訂單都有點兜不住了。

這不是什麽小數字,弄不好搞砸了不僅生意飛了,說不定還有更大的麻煩。

所以大家一合計,還是等林奇回來吧。

他趕回來正好碰到特魯曼先生開始準備進行“全國”演講,順帶寫了一些內容給他。

兩人各自收拾了一番,林奇和凱瑟琳在門口談了一會現在的工作。

對凱瑟琳來說,這段經曆將會是她人生中最寶貴的一部分。

她大學實習期在總統府實習了整整一年不說,稍後還參加了下一任總統的競選辦公室,這種政治資曆可以說已經超越了聯邦百分之九十的政客。

更重要的是,現在林奇已經能夠撐起一片天,不會有人在她的身上打上某一任總統的表現,而是把她看作是林奇的人。

這樣在她的政治立場上來說,是非常幹淨的。

擁有驚人的履曆經驗,又非常的幹淨,等這邊的事情忙完,她就可以著手在明年中旬參與市長競選了。

正好讓翠西女士先還一部分的人情,讓她想辦法給凱瑟琳搞一個市長。

兩人正在說悄悄話,背後傳來了踏步聲,林奇幫女孩整理了一下著裝,和她告別。

林奇和特魯曼先生上了林奇的車,特魯曼先生隨後給了一個地址——總統先生的莊園。

他也告訴了林奇此行的目的。

“我得和他好好的談一談,私底下的,坦誠的聊聊,我得讓他知道我並沒有背叛他,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幫我說說。”

林奇微微皺眉,“有人在挑撥你們的關係?”

特魯曼先生顯得有些無奈,“是的,但是這種事情無法避免。”

“我以前是他的副官,幕僚,現在我自己積極的參加競選,無論他是不是因為我無法連任,人們都會記住我和他的關係。”

“這會我非常的被動,你知道,有時候對人們來說真相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看見的,是不是他們想要的。”

“我無法改變別人怎麽想,但我不希望這些事情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友誼……”

他說的倒也沒有什麽錯,從一些角度來看,他的確像是在總統先生背後捅刀子。

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知道是一回事,解釋是另外一回事。

有時候解釋和不解釋,往往會引發兩種完全不同的結果。

林奇微微頷首,猜到了一些。

車子行駛得很快,抵達總統先生的莊園時,天色已經擦黑。

他似乎知道兩人已通過來,已經讓廚子準備好了晚餐,特魯曼先生提了兩瓶酒。

今天晚上一同共進晚餐的人隻有他們三人,當他們都坐在桌邊上時,突然間又變得沉默了起來。

剛才,在開飯前,他們還能有說有笑,但是在這一刻,莫名的,三個人都閉上了嘴巴。

有那麽十多秒的時間,什麽都沒有發生,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做什麽,就像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那樣。

然後,總統先生的臉上又重新有了一些笑容,“還等什麽,先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