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之前,首相閣下也和特使談論過這件事。

如果真到了需要拿出一點實質性東西的時候,該怎麽辦。

聯邦人不是傻子,特魯曼先生被評為聯邦曆史上最有侵略性的總統,也不是單純的吹噓。

他不僅聰明,還有一幫子能夠幫助他的人。

在談論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首相閣下就想到了一個令他牙根發癢的人,林奇!

如果不是林奇,也許現在的蓋弗拉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但就是因為林奇,一切都變了。

首相閣下甚至都不敢肯定這種變化到底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大致應該是好的,他這麽認為。

除此之外還有那麽多可怕的科學家,聯邦在國力上的爆發並不單純的來自於生產力,還有科學上的進步!

在這個時代,這個時期,科學研究方麵的一次進步,對戰爭的影響就是極大的。

像黑石航空在戰鬥機方麵的研究始終領先全世界,這就讓聯邦和彭捷奧的空軍對抗中始終占據上風!

別看現在雙方好像都沒辦法取得絕對性的優勢,非常的焦灼,可實際上彭捷奧的戰損率遠高於聯邦。

這就是科技進步帶來的軍事領先,按照目前的情況持續下去,一旦彭捷奧的空軍無法再用數量來對抗聯邦的空軍,那麽戰場製空權的改變,也將會直接改變戰場的格局。

聯邦有如此之多可怕又偉大的人,這讓首相閣下羨慕又嫉妒,有對聯邦社會的,也有對特魯曼先生的。

經過考慮,首相閣下給了特使一個很簡單的答案,隻要是和安美利亞有關係的,都大可答應下來。

原因也很簡單,隻有安美利亞地區穩定的掌握在蓋弗拉手中,他們和聯邦的協議中蓋弗拉需要履行的部分才有意義。

不管你聯邦想要從安美利亞地區要什麽,關稅權,征稅權亦或者是其他什麽類似治外法權之類的特權,都可以,都能談!

因為安美利亞隻有掌握在蓋弗拉的手裏時,這些東西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

如果安美利亞最終被奪走了,這些東西聯邦人就得不到,而對蓋弗拉來說,他們也不會有更進一步的損失!

所以聯邦人如果想要讓蓋弗拉能夠履行協議後半部分的履行部分,就必須要出力為蓋弗拉守住安美利亞。

這是一種激勵,一種鞭策,也是一種約束,一切都圍繞著蓋弗拉的核心利益,安美利亞地區。

不過這種事情不能由特使自己提出來,至少一開始不行,他必須要讓聯邦人自己提出來,並且讓他們有一種感覺——

我戳到了他們的痛處,我要狠狠抓住這個要求!

隻有這樣,一些明顯的能占便宜的問題才會被人們忽略過,或者刻意的放過。

坐在談判桌的對麵,麵對著被國際外交社會譽為“聯邦之鷹”的國際事務部最高長官,特使還是有點緊張的。

“沒有記者,沒有更多的人,隻有我們雙方,我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你,我們談論的東西無關於榮譽。”

這些話,讓特使有很深的感觸。

如果顛倒一下雙方的身份,他一定會大肆的渲染這件事,讓整個聯邦,乃至全社會都知道,蓋弗拉這個昔日的霸主已經向聯邦這個冉冉升起的新領袖低頭!

這是很具有凝聚力的事情,而且第一次大戰後期到結束後,蓋弗拉也沒有少拿捏聯邦。

不是這邊搞一下,就是那邊搞一下,當時的外交官和外長幾乎一直在聯邦和蓋弗拉之間來回跑,就是想要解決問題。

蓋弗拉的那些外交官都鼻孔朝天了,動不動就掀桌子走人,聯邦人卻還要在後麵追著道歉……

這或許就是聯邦能夠越來越強大的原因吧?

特使這麽想。

他心情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這樣安排很好。”

說著覺得有些……沒有什麽意思,他輕笑了一聲,不知道是笑自己,笑蓋弗拉,還是笑什麽。

“我之前已經向總統閣下表明了我們的立場,也提及了我們的需求……”

國際事務部最高長官的中年人點了點頭,“是的,我和總統先生討論過這個問題,你們提及的這些條件我方認為並非不可能完成,但有一些內容需要跟進。”

特使有些意外,不過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納加利爾的戰局目前還沒有明朗,如果蓋弗拉能夠在安美利亞這邊吸引一部分主力,那麽自然就能夠減輕納加利爾那邊的壓力。

雙方都有自己的訴求,這個談不上誰心髒不髒的,這隻是從現實出發。

“請說!”

國際事務部最高長官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隨後說道,“你們要求的二十萬陸軍,我們可以支援,不過這些軍隊的各項開支,都必須由你們提供。”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每個人的基本工資,補貼,福利待遇,醫療保障,死亡後的撫恤金等所有開支。”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來,這隻是第一項要求,隻有先同意了,才能有後麵的事。

他看著特使,特使皺起眉頭思索起來,這筆錢……老實說真的不算少。

很多人總是下意識的忽略“人”的成本,二十萬陸軍,假設每個人的基本工資和補貼讓他們每個月能拿到六百的薪水——實際上會比這個高。

那麽僅僅是一萬人在發工資方麵,就需要六百萬,十萬人就是六千萬,二十萬人,就是一億兩千萬聯邦索爾,折合八千萬夫拉。

如果你再考慮到其他的支出,比如說夥食,醫療,還有撫恤金。

也許一年下來他們需要在這些人身上用掉十五億夫拉甚至更多!

這筆錢,對於現在的聯邦來說,其實並不算是沉重的負擔,因為聯邦有六千萬的人口,按照目前聯邦實施的戰時稅率,每個人的收入中最少有百分之六十會被征收,最多不超過百分之八十。

就按照目前聯邦最低時薪法的標準乘以百分之六十來計算,平均每個月聯邦政府能夠從全聯邦範圍內征收約百億規模的稅費!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狀態,去掉其中百分之四十左右的非勞動收入人口,比如說孩子和失去勞動能力的老人。

以及減掉社會失業率(此時因為失去了部分納加利爾的廉價勞動力供應,聯邦社會的就業率開始提升),按照收入人群隻有全社會的百分之三十五計算,聯邦每個月僅僅是征稅,就有約三十五億到四十億的稅收收入!

這是一個較為低估的數值,實際的稅收收入有可能比這個要多,而且多不少。

這也是聯邦軍方無所謂預算的原因,幾十億的預算眼不眨就丟出去了,不是因為他們對錢沒有什麽概念,而是聯邦政府真的太他媽有錢了!

這種情況其實也發生在彭捷奧帝國,他們一樣是一個幅員遼闊的國家,但蓋弗拉不在其中!

即便他們的戰時稅率比聯邦更高,他們也很難支撐起如此可怕的軍事預算。

如果再算上之前那些,如果他們自己花錢,他們大約要拿出不低於六十億夫拉,也就是八十五億到九十五億聯邦索爾的支出!

這對他們來說,太沉重了。

特使沉默不語,他計算著一些數據,從他的角度來看其實聯邦人提出的要求並不算過分,但他不能立刻就答應下來。

“我們現在的財政較為緊張,無法一下子拿出這麽多,不過如果你們強烈要求,我們可以通過分期支付的方式,來解決這部分的問題。”

特使提出了自己的一種想法,“你們先負責這些費用,而我們則分期把費用支付給你們,或者通過其他的方式,並不由我們直接和這些個人聯係在一起。”

不直接聯係,最終產生矛盾的就是這些軍士個體和聯邦政府之間,至於蓋弗拉政府和聯邦政府之間的問題,那則是另外一個問題。

外交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情,當欠債和外交聯係在了一起,就更麻煩了。

房裏陷入到安靜當中,都在各自分析情況,隨後國際事務部最高長官微微搖頭,“這件事我們放在最後討論。”

“其次,考慮到戰場的複雜性,在戰時補給的困難程度,我們提議你們的軍事製式標準,采用目前我們正在使用的。”

“之前的全部裁撤淘汰,或者汰換到非正麵主力戰場,這是為了我們更好的就地補給。”

之前在納加利爾作戰的士兵們向國防部反映了一個情況,由於蓋弗拉和聯邦在軍事裝備方麵的標準不同,雙方的子彈等消耗品並不能共用!

這一點讓人很難受,一名士兵上戰場,各種裝備已經足夠沉重了,你不可能讓他們每個人背個彈藥箱到前線去。

在前線,士兵們在彈藥消耗完畢之後獲取的主要方式,就是從周圍陣亡的士兵身上搜集,或者找其他人分享一點。

但他們和蓋弗拉士兵使用的標準不同,這就意味著他們的彈藥耗盡了,就必須後撤。

這顯然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

加上這次的“貸款”計劃中軍工集團實際上也要有所表示,所以他們希望能夠借助這次機會,將世界發展委員會範圍內的武器裝備製式標準,更新為聯邦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