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從來都不認為納稅時繳納的太少是一件容光的事情,一直都不這麽認為。
曾經有一位富翁,他很自豪的告訴其他人,他每一次都會足額的為自己的收入報稅,而他收入的主要來源就是自己雇傭了自己,並且開了一份還算勉強過得去的工資。
甚至還有人為此寫了一些文章來稱讚這位富翁的舉動,並且把他當做社會的良心。
但是這些人從來都不會告訴民眾們這位富翁足額納稅到底繳納了多少,因為他們羞於啟齒,這也不利於這位富翁在民眾眼中的形象。
繳稅繳的少了,會讓自己的社會形象變得很差,林奇並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被社會“主流群體”,也就是中下層社會拋棄的人,所以他不會那麽做。
他始終認為能力越大,財富越多,責任也就越大,越是要作出表率來。
薇菈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林奇的要求,他最初的時候甚至想要真的足額納稅。
此時她也有一些好奇,“我要處理多少的收入,也許我應該有一個提前的計劃。”
“不是很多!”林奇很隨意的說道,“一百多萬的現金,還有一些股份。”
這些話真的很氣人,如果這都不算很多,那麽什麽叫做很多?
薇菈翻了一個白眼,她很喜歡和林奇相處的這種感覺,沒有那種上下級間森嚴的階級,有時候大家還會開彼此的玩笑。
他們顯得有些超過普通朋友關係的親密,但又不會太親密,她很享受這樣的感覺,這讓她很自在。
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她給出了一整套她認為其實最有利於林奇合法避稅的方案,大概的意思就是把“收入”變成“增資”,這部分屬於投資收入,在個人並不受益的時候不需要為此交稅。
同時公司也不需要為此繳納稅收,因為它並非銷售或者營業所得,自然也不存在稅收的問題。
當然這裏麵還需要一些合法的小手段,完成之後這些錢就能夠放在林奇個人控股的公司的對公賬戶上,更有趣的是這家公司從上到下都隻有林奇一個人。
然後林奇可以盡情的揮霍屬於公司的“公款”以公司的名義各種私人消費,因為他是獨立股東,所以他不會追究自己的責任。
當他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他還可以通過其他方法把這家公司折騰“破產”,然後再經過一些手段,他以個人名義以極低的價格和產權方簽訂一份協議,拿下所有公司的產權。
大多數時候,這個產權方最後會變成銀行。
合理又合法,大量需要納稅的資產就這樣經過幾個其實對於某些人來說並不神秘的環節進入了人們的口袋裏,他們還不需要承擔任何超出的法律責任,即便是聯邦稅務局都很難找到對付他們的手段。
也許這樣做會在道德上存在一些問題,可對於資本家們來說,道德這種東西隻有在為了省錢而舉辦的慈善晚會上才有存在的土壤。
至於生活中?
那不可能,道德賣不了錢,他們就不會保留這些東西!
林奇沒有表態,薇菈自然知道她比較理想化的避稅方案並沒有得到林奇的認可,這種情況其實發生過好幾次了,一開始她還覺得有些不習慣,但現在已經開始習慣。
林奇的強勢和其他人的強勢不同,更容易讓人接受,當然可能隻有薇菈會這麽想。
稍後她又作出了一套新方案,林奇大概要為這筆交易繳納大致分為兩個部分的稅收,現金部分,以及交叉持股的部分,總體來說薇菈可以幫他把稅率合法合理的降低。
“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你大概要為這筆交易繳納至少十六個點稅率的稅收。”其實還能降低,但林奇並不同意。
林奇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麻煩你辛苦一些,到時候我希望那些交稅的證明能夠很好的保存起來。”
“當然!”薇菈已經習慣了林奇對細節的要求,他總是要求任何票據都不能少,不能丟,並且妥善的保存,就像是有人隨時隨地要來查他的賬一樣。
談完這些薇菈很快就回到工作中,公司和林奇個人的財務賬戶都是由她在把總,看上去好像公司不大,沒有什麽事情,其實不然。
各地的分公司都在組建的過程中,各種支出和收入不斷的產生,她最後多數都是要審閱一下的。
薇菈走了沒有多久,兩個十四五歲的孩子敲開了林奇辦公室的房門。
他們的臉上比過去多了一些紅潤,最近他們的日子還算不錯,林奇也和他們所在的福利院談妥了收養這些孩子的事情。
從聯邦的法律上來說,一個還沒有結婚的人是不能夠收養孩子的,人們會質疑收養人是否具有養育孩子所需要的知識,也會懷疑他們的動機。
特別是某個單身中年男性連續收養並殺害了多名女童,震動了整個世界之後,人們對收養的條件有了非常硬性的標準。
但這隻是在人們有時間,有精力去關注這些邊緣人群的時候,現在顯然並不是那種時刻!
福利院方麵最終還是同意了林奇的要求,而且他收養的這些孩子中並沒有女孩,這回避了社會上最敏感的那條底線,雖然說對男童的傷害也不少,可人們總是下意識的漠視這些問題。
兩個孩子來這裏就是為了向林奇傳達消息,福利院的院長邀請他去談一談剩下來的那點事。
隨後林奇乘著車和兩個半大的孩子一起來到了塞賓市聖日光福利院,它的前身是一個修道院,後來才變成福利院,這樣的福利院在聯邦其實有很多。
有不少修道院也承擔了福利院的工作,在商品化的資本主義市場中,這些地方逐漸的改變了形態,但是有些東西還是保留了下來,比如說穿著修道服的院長,以及那些扮演了員工的修女們。
“非常歡迎你,好心的林奇先生!”福利院的院長匆匆從辦公室中走了出來,略微有些氣喘。
他看上去有五十多歲,已經禿頂,戴著一副圓形的黑邊眼鏡,他有著非常明顯的法令紋,這讓他看起來很嚴肅刻板,還有些令人畏懼。
此時他的臉上即使有些笑容,也讓人很難感受到那是笑容,更像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怪異表情。
古老的修道院爬滿了青苔和一些藤類,很有曆史的氣息,一些人站在遠處偷偷的觀察著這邊的情況,他們不敢靠近,甚至會因為一些修女的目光迅速離開。
看得出,院長和他的修女們在這裏很有權威性。
林奇伸手與他握了握,在院長的引領下,兩人進入了院長的辦公室,這裏麵擺放著一些曆代院長和一些可能是名人之類的合影,還有一些捐獻的文書。
“請坐!”院長顯得很鄭重,一名年輕的修女為兩人送上了清淡的茶水,簡單的花茶,香味不那麽濃烈,有一股清香,很多人喜歡,同時它的價格也不那麽高。
稍稍停當了片刻,院長才開口說話,“林奇先生,其實直到現在,我內心中都不讚同你的領養提議,你還很年輕,達不到標準……”
他說著說著停了下來,可能是他從林奇的臉上沒有得到想要的回饋,也有可能是他覺得自己現在說這些話有些過於的無聊,他歎了一口氣。
就在他還準備說什麽的時候,林奇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
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話的力量能夠比得上一張支票更具有分量,院長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它吸引了過去,他伸出了雙手似乎想要觸摸,但又收了回來,林奇用杯子輕輕的壓住了它的一角。
“現金支票,任何一家銀行都直接可以兌現它,並且按照持有支票人的要求,把這些錢轉入任何一個賬號中!”林奇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他抬眼看著院長,“那些我們都知道的,毫無意義的對白可以不用說了,你直接把文件給我,沒有人會知道這張支票上的數字是多少。”
林奇這次隻會帶著那些領養的文件離開,這些文件是這些孩子們以後能夠繳納社會保險的基礎,否則他們很難拿到社會保險號,這就是為什麽他們擁有了自由,卻依舊要依托福利院的原因。
院長有些無力的辯駁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很快他就回到辦公桌邊,把已經整理好的領養文件交給了林奇。
這是一樁並不被更多人知道的秘密交易,表麵上林奇會帶走一個孩子,實際上不止一個,這些隻是做給別人看的。
那些孩子一直在外麵做童工,他們很少會回到福利院裏,等他們十六歲之後就會離開,這也提供了從中操作的機會,反正福利院裏的人不會知道那些孩子到底是被領養走了,還是一直在外麵工作,除了院長自己。
看著那一摞領養證明,林奇拿在手裏看了看,確認沒有太大問題時,順便隨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這恰好讓出了被壓住一角的支票。
這張支票立刻就落在了院長的手裏,他看著支票上的數字,眼中出現了滿足的神色。
當然,即便是一個福利院的院長,也要具備一定的演技,他把支票不動聲色的放進了衣服的口袋裏,並摘下了眼睛,捏著鼻梁擠出了一些淚水,“真舍不得這些孩子!”
林奇嘴角邊也浮現了一抹略帶著嘲諷的譏誚,“你真是一位仁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