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聯邦社會學者專家們的研究,他們認為生活在經濟水平落後的街區裏的孩子們,相較於生活在經濟水平更好的環境裏的孩子們,成年之後很難有有效的出路。

底層的工人,或者幫派份子。

加入犯罪團夥,就成為了他們僅有的,為數不多的選擇。

從童黨開始,一直到加入正規的幫派,這種犯罪文化一直陪伴著他們的成長,沁入他們的骨髓當中,他們可能不會太漫長的一生都會和犯罪有聯係。

即使是少數人能夠保證自己不加入犯罪團夥,也無法切斷他們和犯罪團夥之間的關係和聯係,因為這些就是他們的生活。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在這樣的底層社會中,他們的犯罪經曆和他們幫派中的地位,成為了衡量某個人是否有出息的標準。

這很無奈,但生活就是這樣,不會因為誰更努力一點就為他們打開某扇大門。

三人被抓走又釋放讓他們在自己生活的小地方獲得了很大的聲望,一些孩子們看他們的眼神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以前可能他們隻是那種稍微有點小名氣的那種人,但現在他們已經成為了名人,名人就要幹一票名人才能做的事情。

“我們可以考慮雇傭一輛卡車,他們不會想到我們剛出來就又會去一次。”

這次的無罪釋放讓他們的膽子進一步的擴大了,而且他們已經有了一種天然的預感,他們有可能會成為一個全新的幫派的發起者。

之前這條街上的那個幫派因為打擊金融犯罪的原因消失了,隨之而來的就是經濟滑坡,人們都忙著自己的生活無瑕其他事情,這也使得這條街上目前沒有什麽成建製的幫派。

如果他們能成功的從倉庫弄到一筆錢,他們就有資格組建這個幫派了,這讓暴躁的年輕人非常的興奮。

在這裏的人看來,幫派也是一種工作,他們效忠幫派的首領,為他做一些危險的事情,也因此得到穩定的收入,這就是一份工作。

而且,在這種環境裏長大的年輕人都會有一種幫派夢,在他們的夢想中幫派並不是邪惡的,它更像是一種有紀律的俠盜組織,是正麵且正義的,雖然其實並不是。

成為幫派領袖,在這裏也是孩子們的夢想之一。

不過他的朋友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們已經被發現了兩次了,也許他們還會把我們抓起來,我覺得昨天那些人不太好惹。”

他說的是抓他們的那些人,他從這些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天然的令他畏懼的東西,就像是老鼠麵對著貓一樣。

脾氣暴躁的年輕人卻不以為意的嗤笑著,“他們是生意人,生意人最害怕的就是我們這樣的人。”

“我們的確不是那些有錢人的對手,可當我們沒有畏懼的時候,他們也會害怕我們。”

在拜勒聯邦沒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樣形象的說法,不過卻有著大概類似的共知——“有錢人討厭麻煩,窮人卻不害怕麻煩”。

這也是在當下社會中依舊存在那麽多的幫派的原因所在,人被逼急了什麽都會做,窮人們已經一無所有了,他們可以承受嚴重的後果鋌而走險,在踐踏法律的基礎上通過犯罪的手段獲得一些金錢,自然也能傷害別人。

有錢人不行,他們有時候更傾向於施舍一點小錢,換來持續的穩定。

暴躁的年輕人看向了藍背帶,藍背帶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我聽你們的。”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去召集人手。”暴躁的年輕人拍板作出了最終的決定,隨即起身去找卡車和幫手。

得益於他們被釋放,現在這條街上有的是想出頭的年輕人願意跟隨他們,要找到一些手下不是什麽難事。

藍背帶和另外一個年輕人雖然不太願意這樣做,可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如果退縮,明天整條街上都會瘋傳和他們有關係的笑話,他們在這條街上可以說玩完了。

在暴躁年輕人的號召下,他們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輛看上去快要報廢的舊卡車,然後又召集了五個街上的年輕人,晚上一起乘著夜色出發了。

他們剛走的時候,林奇就得到了消息,他頓時火冒三丈。

他沒有想好怎麽處理這些人的時候,他們就再一次挑戰了自己的底線,在這之前他始終懷揣著某種特殊的方式來對待這個世界,但這個世界顯然懷揣著的並非都是善意。

晚上十點多,卡車在靠近倉庫區的馬路上被逼停了,這些年輕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抗,就被一群剛剛退伍的大兵收拾的幹幹淨淨。

當他們蘇醒的時候,已經被綁在了椅子上。

最先醒來的是藍背帶,這很讓人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他是這些人裏身體素質最好的。

長久的體力勞動雖說讓他苦不堪言,可是卻也給了他一個強健的體魄,當他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時候,腦袋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記憶出現了短暫的混亂。

但很快,他就回憶起來了,緊接著心就往下一直沉。

他看了看周圍,這裏看上去像是一個簡陋的倉庫,掛在上空的燈泡在風的作用下微微搖曳著,這讓周圍簡易的牆壁上不斷有影子晃動,看起來有些嚇人。

他看了看其他地方,他的同伴們都和他一樣被綁在椅子上,他喊叫了幾聲,這些人也逐漸的蘇醒了過來。

就在他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從外麵傳來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讓他們安靜了下來。

林奇站在了光明與黑暗的交界處,光明最多時不會超過他的膝蓋,大多數的時候隻能夠照射出他雪亮的鞋子。

還有幾名一看就不好惹的年輕人以“稍息”的方式站在他的身邊,而這些人就是晚上收拾了他們的那些人。

“我該拿你們怎麽辦才好?”林奇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裏顯得有些清冷,還有些微弱的回音。

“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話,‘一個人在同一件錯事上可以被原諒一次,兩次,但他不應該再犯第三次’。”

“這是你們第三次打算盜竊我的倉庫,這次我不打算原諒你們。”

如此熟悉的場景和畫麵,一時間就讓這些年輕人想到了那些經典的影視作品中的**橋段,按照他們對那些電影和劇本的了解,接下來這些人就會在黑暗中舉起槍,把他們都一一擊斃。

這一瞬間每個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藍背帶更是大聲的吼叫了起來,“殺人是犯法的,你不能這麽做!”

還有人告訴林奇,一級謀殺在聯邦是重罪,一次性殺死這麽多人,就算林奇是有錢人,他也逃不過死刑的複核。

這些人的反應讓林奇覺得非常的有趣,“我不會殺任何人,我隻是想要給你們一些教訓,讓你們明白,這個世界遠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美好。”

“打斷他們的小腿,給我們這些年輕的朋友們一些教訓。”

他身邊的上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服從命令,首先他也不認為這是一件不對的事情,其次他現在端著林奇的飯碗,林奇是他的最高長官,理所當然他要服從命令。

他的遲疑隻是因為入伍到退伍的這段時間裏,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有一天自己的對手會是平民。

上士提著一根這裏隨處可見的鋼管走到了燈光下,他戴著防沙塵的方巾,一頂常見的鴨舌帽,隻露出了他的一雙眼睛。

他走到藍背帶的麵前,對於藍背帶的哀求無動於衷,他不是做決定的那個人,他隻是執行者。

藍背帶的腿被上士抬了起來,看得出藍背帶很抗拒,他在哀求,還在亂動,他保證以後他不會在做這些事情了,其他人則是在幫他哀求,也有人在咒罵林奇。

林奇對於這些聲音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對身邊的士兵說道,“去幫幫他。”

他,指的是上士,藍背帶的不配合讓他很難有效的擊打,好在有人幫助了他。

另外一名士兵拎來了另外一把椅子,然後塞進了藍背帶的雙腿下方,讓他的雙腿保持著平齊的狀態。

緊接著上士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鋼管,用力一揮。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聲音,不像是電視電影裏骨頭骨折斷掉時候的聲音,那些聲音太清脆,這裏的聲音很沉悶,就像是……一根被厚厚的布片包裹著的幹木頭突然間被折斷那樣。

咯噔一聲,緊接著藍背帶的口中就傳出了劇烈的慘叫聲。

他慘叫的聲音嚇住了其他人,他們因為畏懼而開始淌鼻涕,流眼淚。

上士回頭看向林奇,他覺得自己的手有些顫抖,可林奇卻沒有什麽變化,他甚至還點了一根煙。

“繼續,不用看我……”

接連不斷的骨折聲在倉庫裏響起,罵的最狠的那個家夥也受到了最特別的對待。

暴躁的年輕人在這個過程中一直在咒罵林奇,和其他人哀求不同,他似乎很硬氣,他甚至說自己會複仇。

為了讓這位暴躁的年輕人有一個更深刻的教訓,他兩個膝蓋骨都徹底的被擊碎了。

林奇把手中的煙頭丟在地上,那雙價值數百塊的皮鞋抬了起來,踩滅了煙頭。

“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下一次迎接你們的將會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