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想象中發展的要快得多,按照辦案的流程來說,從舉報人舉報到調查和立案,然後向法官申請各種許可,這需要有一個過程,而起這個過程是無法避免的。

有時候即使警察知道某一個人就是罪犯,但也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他逃走或者毀滅證據,因為一切都要按照流程來。

這就是自由的聯邦,連罪犯都是自由的。

但今天發生的這件事卻讓人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蓋普本以為還有機會去挽回一些問題,他剛離開裏斯托安大廈,車都沒有開出街尾,就有一輛車和他的車發生了輕微的碰撞。

這種事情如果在布佩恩,那絕對是經常發生的事情,拜勒聯邦百分之五十的有錢人都聚集在那裏,大街上的汽車多到讓人們感覺到恐懼,以及一種莫名的振奮。

但這裏是塞賓市,車子還沒有多到可以輕易的碰撞的地步。

蓋普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駕駛失誤導致了這場意外,因為他一直在扶著方向盤想其他的事情,他的注意力並沒有完全放在道路上,更不會注意到從一側插上來的車子。

事故的另外一方則稱這些完全是由蓋普引發的,他隻是正常的行駛。

假如一切倒退二十四小時發生這種事情,蓋普絕對不會像是一個慫蛋那樣作出息事寧人的事情來,他不會掏出幾十塊錢讓對方去修車,他隻會報警然後讓律師和對方打交道。

比起可能高於賠償的律師費用,對方一定會選擇閉上嘴然後從他的麵前小時,最後隻會留下蓋普臉上屬於階級勝利的笑容。

但這一次,他主動掏錢了,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不僅不接受他主動賠償的那筆錢,還打電話報了警。

因為報警的緣故蓋普沒辦法離開這裏,否則他有可能會惹上更大的麻煩。

騎警在檢查了蓋普的車輛和證件後,認為他的駕駛證有些問題,以此為理由,把他帶去了警察局。

在他坐上前來支援的警察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這些人未必是因為他的駕駛證有問題來這的,找他的原因和他的秘書有關係。

這是一種很有趣的體驗,他從來都沒有體驗過。

心跳開始加速,血壓升高,顱內出現某種空洞的風聲,注意力有些渙散很難集中。

一種普通人麵對國家機械的恐懼感慢慢的滋生,並且占據了主導的地位。

蓋普被抓的第一時間,尼奧就知道了這件事的始末,他咒罵了幾句混蛋之後,著手讓法務部門的首席律師顧問去保釋蓋普。

同時,尼奧讓人把蓋普的直屬上司找到了辦公室裏。

財務主管陪著小心的關上了房門,略微低著頭,他不敢看尼奧,更不敢迎上對方的目光,可尼奧卻沒有放過他。

“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那個女人到底掌握了什麽東西,以至於調查組現在就動手了!”他這句話前半句還能保持自己的風度,但後半句已經開始咆哮起來。

調查組不守規矩的濫用權力他當然會投訴,雖然這個除了給對方製造一點壓力之外就沒有任何的卵用了,他也明白了調查組要抓住蓋普的決心。

他們不會放任蓋普消失,他們認為蓋普有可能是整個案子裏的“關鍵先生”,他們如此的肯定,一定和那個女人有關係。

可是他的屬下,包括了蓋普都在這件事上說了謊,這讓尼奧感覺到一切事情都在失控。

現在離遷離塞賓市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隻差這麽一點點,所有交接手續就能結束,他們就可以擺脫沉重的工人負擔在一個新地方重新開始,但一切都在這一刻變得危險起來。

一個不在計劃內的錯誤破壞了集團公司和他所有的準備,他不喜歡這樣無法掌控的感覺,這讓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弱者那樣,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控製。

財務部門主管在這大冬天擦著額頭上和鬢角上的汗珠,可能是這裏的暖氣開的溫度太高的緣故,他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火爐中。

麵對總裁的詢問,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尼奧怒視著對方,好一會,他突然舒了一口氣,“你可以什麽都不說,其實這些對我來說無所謂。”

“我手裏的股份很多已經變現,即使裏斯托安被整垮了,我也無所謂。真正會倒黴的是你,是那個小會計,還有所有和這件事有牽連的人。”

“在事情不受控製之前,把所有真相告訴我,或許我們還有機會扭轉敗局,但如果你隻是想要保守已經在警察那邊暴露的秘密,那麽我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和你那些狗屎一樣的秘密墜入深淵!”

尼奧態度突然間翻轉性的變化讓部門主管更加的惶恐不安,如果集團公司,不,如果說尼奧和股東們真的放棄了這一切,他們這些中層所擁有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去。

警察們會肆無忌憚的對付他們,他們連反抗都做不到。

財務部門主管立刻說出了那些事情,尼奧本來以為可能隻是一些類似違背秘書意誌強行的和她交換體液之類的“小事”,但沒想到情況比他想象的嚴重的多。

當他聽說他們甚至在女孩的大腿上寫下了一些明顯有辱人格的內容後,更是氣的笑出了聲!

“你們居然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尼奧覺得他完全看不懂這些人,明明擁有著不大的權力,連資產都沒有多少,居然敢做這種事情,誰給他們的膽子?

他知道在公司內部存在一些玩弄女職員的問題,但他從來沒有管,也沒有約束。

首先那些女孩本身就不是什麽好女孩——人們不會對年紀偏大的“女人”感興趣,能讓男人們感興趣的都是“女孩”。

其次這種從上而下的忄生支配也是大公司潛在的文化之一,不隻是裏斯托安,很多公司都存在這樣的情況,人們也習慣。

但他們不應該玩的太過火,更不應該沒有處理好後續的事情。

聽完部門主管說的這些事情之後,尼奧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立刻去買張船票,在警察開始關注你之前‘潛逃’出境,明白我的意思嗎?”

主管的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他的表情有些痛苦,“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尼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就像是他根本沒有聽見一樣,“需要我幫你嗎?”

主管連連搖頭,但尼奧卻沒有放過主管。

他提起電話找來了一名沒有具體職務的年輕男性員工,交代了對方這幾天的工作,讓他幫助主管離開拜勒,盡快潛逃出境。

這樣的做法看上去好像很蠢,但卻非常的有效直接。

現在調查組那邊利用某些問題想要敲開這些人的嘴巴,尼奧都已經猜到了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麽,無非就是恐嚇這些人。

但他們犯了一個錯,他們過早的驚動了他,以至於他還有彌補的機會。

調查組實際上還是沒有掌握直接的證據證明裏斯托安涉嫌各類可能存在的犯罪活動,或者存在違法的勾當,他們針對的隻是公司內的某幾個人。

誰能保證自己的企業裏都是好人,裏斯托安自然也不行,隻要這些人潛逃了,案件短時間裏偵破不了,裏斯托安就還能順利遷離。

等他們到了新地方之後,地方保護政策再次啟動,即便調查組拿著證據,他們也沒辦法對付裏斯托安。

在有地方保護政策的加持下,他們能把這些調查拖上個十年,二十年,甚至永遠都沒有結束的那天,直到調查主動結束為止,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搶在警察和調查組行動之前,讓一些人閉上嘴巴。

不多時,兩名在聯邦都享有一定盛名的律師出現在警察局裏,他們要保釋蓋普。

蓋普目前以“涉嫌偽造證件”為理由被暫時扣押,這個罪名很輕,律師們從法庭得到了許可,警察局這邊也沒有辦法,最終隻能同意保釋。

這個時候其實談保釋金什麽的已經沒有了價值,但這也體現出了聯邦司法的先進性,一切都是有條不紊的按照標準的流程進行著。

剛從警察局走出來沒多久的蓋普回頭看了一眼,他突然間覺得不久之前還讓他感覺到恐懼的警察局,現在莫名其妙的反而充滿了安全感。

倒是停在路邊等待著他的車,讓他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上車吧,總裁在等你。”一名律師催促道,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表情有些不快,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耽誤了他們太多的時間。

蓋普看了看兩名律師,從他們的臉上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神色,才懷揣著些許的不安,鑽進了車裏。

二十多分鍾後,蓋普在總裁辦公室裏見到了尼奧,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尼奧就抬手製止了他。

“我說,你聽!”兩人通過眼神確認過後尼奧繼續說道,“我會安排你立刻離開聯邦,其實你很快就會適應國外的生活,等什麽時候事情結束了,解決了,我再安排你回來,明白了嗎?”

蓋普聽到這裏忍不住出聲了,“尼奧先生,法院下達了禁令禁止我離開塞賓市,我很難離開這裏,也很難離開聯邦。”

尼奧忍不住笑出聲來,聲音裏有些令人難堪的東西,“法律允許你羞辱傷害奴役那些女孩了嗎?”他攤開雙手,“他們不允許你做的,你還不是都做了?”

“現在你和我說法律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