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彭捷奧的海戰中,珀琉斯家族在軍方樹立了非常光輝的形象。
珀琉斯的爺爺通過抗命擊沉了蓋弗拉長公主艦隊,成功的把聯邦海軍從世界海軍中下遊的位置,直接送上了最高處。
特別是在聯邦政府“審判”他之後,把他囚禁在自己的住處時,珀琉斯爺爺的個人聲望在軍隊內部達到了頂點!
同時珀琉斯的家族,在軍方內部的地位也開始火箭般的快速攀升!
一時間“軍隊第一家族”的名譽就落在了他們身上,當然軍方不會說得這麽赤果果。
他們通過報道珀琉斯家人的方式,來提升他們的權威和影響力。
當時最著名的一篇內部報道就叫做《英雄一家人》,報道中詳細的介紹了珀琉斯一家人為了聯邦軍隊建設所做的一切貢獻!
就好像如果沒有他們一家人,聯邦軍隊就會消失一樣!
當然從側麵來說,珀琉斯的爺爺命令軍隊擊沉第一艦隊的確改變了聯邦的命運,但不應該被捧到那麽高的程度。
他們不是在造星,是在造神!
但對於當時的聯邦社會上的狂熱,還有軍隊內部不斷升高的影響力,就算有些人意識到這樣做不太好,也沒辦法說出來。
你不可能和主潮流相抗衡,所有逆流而上的人中除了極少數的人成功了,絕大多數人都成為了浪潮席卷後剩下的殘渣!
珀琉斯一家人在軍隊內部的聲望不斷增加,地位不斷升高,如果不是後來特魯曼先生開始對他們產生了一點“擔憂”。
現在的國會議員們可能根本不敢在國會上提這個事情!
“你就是這麽對待聯邦英雄的”不隻是一句疑問句,更是一種夾雜了大義的超級武器!
好在特魯曼先生在人生的最後時刻,還是背刺了一下這群推動他成為了聯邦總統的昔日摯友。
從某方麵來說特魯曼先生的確無愧於他身為聯邦總統所承擔的責任和義務,他已經做到了一個總統能做到的極限!
隻可惜走得太早,如果這能讓他繼續活兩年,可能就是另外一副模樣了!
這也讓現在,國會這群老爺們,能夠從容的討論這些問題。
提出議題的議員與其說給了國會兩個不能放任的理由,倒不如說給了全聯邦社會兩個不能不重視的理由。
國會的討論晚上就在各大電視台進行了轉播,輿論開始快速的發酵,加上這件事背後有很多人大力的推動,在資本和政治雙重的合作下,它就像是被放進了發酵箱中一樣,發酵的速度快得驚人!
僅僅是第二天,就有很多人知道,並且讚同國會的做法。
對於這些可能連肚子都填不飽的納稅人們來說,他們很在乎是不是有人在糟蹋他們的稅金,以及有沒有人在破壞聯邦的穩定。
吃不飽飯的人永遠比那些光鮮的人更在乎這個國家,或許這就是聯邦政府政客們常說的“主人翁精神”,這可不是笑話!
珀琉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件事,但現在他們沒有什麽太好的應對辦法,因為國會舉起的屠刀堂堂正正。
第一個是砍軍費,第二個是砍山頭。
反抗砍軍費,就是和聯邦人民作對,和大勢作對。
反抗砍山頭,還不如考慮考慮怎麽在第一個問題上多反抗一會。
“這是對我們來的!”,珀琉斯的叔叔重重拍著扶手,臉上的表情很猙獰,幾塊肌肉就像是有自己的想法那樣,不遵從他大腦的意誌自由的亂跳。
如果說有什麽比較形象的形容辦法,可能“反派角色”這個詞就很形象了!
房間裏都是煙味,一家人都在吸煙,現在每個人都很愁。
利益集團控製軍隊的方法除了個人的影響力和聲望之外,說到底,還是通過利益的方式來控製這些人。
控製中上層軍官的方式,就是給他們錢,給他們特權,讓他們意識到離開珀琉斯家族,他們就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這樣他們就會團結在珀琉斯家族周圍,形成堅固的利益集團。
對於中下層軍官,給他們能夠實現晉升的許諾,同樣給他們財富,地位,利益,綁定他們,讓他們成為利益集團的最外圍。
至於普通的士兵,其實這部分對於控製軍隊來說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特別是在這種事情上。
你不可能把好處,特權,利益,財富,落實到每一個軍人的身上,這完全不可能給得起!
要知道東部海軍軍區現在大約還有八萬人正在服役,哪怕每個人給一百塊,這他媽也是八百萬一個月!
你總不能指望每個月給他們漲一百塊,就讓這些人全部給你賣命吧?
甚至是背負著“叛國”的行為!
而且也給不了,給不起!
一年一個億的資金拿出來屁用不管,不如幹脆不拿,所以最底層的士兵們,反而和他們並不一定是站在一條線上的。
軍隊是一個講究服從和上下級森嚴製度的地方,其實隻要控製住軍官體係,就等於很大限度上控製住了軍隊。
珀琉斯家族從中南部軍區撤出來的時候,國防部的做法就是撤換了全部的軍官,一下子就完成了對中南軍區勢力的大清洗。
現在想要清洗掉東部海軍軍區這股“勢力”,自然也少不掉清洗掉所有的軍官。
而這,也讓珀琉斯家族稍微有一點反抗的可能,但隻是一點!
珀琉斯的父親皺著眉頭瞪了他的弟弟一眼,“你在這和我們發脾氣,不如去總統府拍桌子,也許那樣做更有用一點!”
“如果你不過去,那就收拾好你的壞脾氣!”
他說著看向珀琉斯,“衝鋒隊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海軍衝鋒隊目前是主要培養的部隊,他們很清楚需要培養出一支真正意義上效忠他們的軍隊才行。
在他們從中南部軍區撤出來之後,這種想法就更強烈,所以他們調整了海軍衝鋒隊的結構,全部安插上自己人。
給他們最好的裝備,最好的待遇,最高的工資,能夠提供的最好的一切!
目前海軍衝鋒隊大約有六千多人,戰鬥力很強。
在其他隊伍還在一周訓練兩次的時候,海軍衝鋒隊就已經實行每周四日的日常訓練,和每兩周一次加強訓練的製度。
海戰,陸戰,空戰,都有涉及。
這也是他們最後的底牌,如果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這支軍隊能夠確保他們離開聯邦。
這支王牌部隊是珀琉斯親自負責,作為家族的下一代接班人,他肯定要樹立起自己在軍隊中的地位和形象。
他點了一下頭,“完全沒有問題,明天我會和他們再談一談,確保這件事不會對他們的情緒造成負麵影響。”
能談的東西太多了,比如說有人“迫害”他們。
軍隊內的服從命令實際上也是一種盲從,所以珀琉斯不擔心這支王牌部隊會不聽話。
珀琉斯的父親點了點頭,“一定要注意好他們的思想問題,並且做好撤離準備。”
“另外,我們需要我們的盟友在輿論上幫助我們燒一把火,平時一直都不需要他們出什麽力,這次他們也該出出力氣了。”
“近期內我會約談其他軍區的司令,這件事不隻是對我們有影響,我就不相信他們不明白,最後這一棍子打下來,打死了我們,接下來就要落在他們的身上。”
“隻要我們能統一戰線,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兩名老人也讚同了珀琉斯父親的這些話,隨後大家都各自憂心忡忡的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珀琉斯的父親把他留了下來,等其他人都離開後,他關上門,坐在椅子上,給了珀琉斯一支香煙。
“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
珀琉斯正在點香煙,他的動作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直到香煙冒大煙,才連忙丟掉已經烤糊了的香煙,重點了一根。
“這麽嚴重嗎?”
珀琉斯的父親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個和一座小山一樣壯實的兒子,露出了一點……微笑。
對於這個兒子他還是很滿意的!
他長歎了一口氣,“國會能公開的討論這件事,你覺得他們沒有準確的判斷,他們敢這麽做嗎?”
“總統府,大資本家,國會,甚至是其他軍區,他們早就私底下討論過這些問題了。”
“他們已經形成了結盟關係,我們的自救,更像是一種可笑的掙紮。”
“如果我們都走,這不現實,也不會有人接受我們。”
“但如果隻是走脫一兩個人……”
珀琉斯的父親談了談煙灰,“他們也沒有精力去追著你一個人滿世界找,你還是有機會的。”
珀琉斯並不蠢,他隻是不太願意相信這一點,前段時間還在想著大複仇計劃,結果還沒有來得及實施,他們就被聯邦完全拋棄了,這讓他沒辦法那麽容易接受。
他在沉默了一會後問道,“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珀琉斯的父親笑著抿了抿嘴,“跪下來就有機會,但你願意跪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