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這個東西，是一把雙刃劍！”
林奇坐在椅子上和康納，還有幾名國會議員聊這個問題。
聯邦政府和國會幾乎沒有任何辦法的情況下，林奇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瓦解了舍普工業的防禦，而且他看上去好像什麽都沒有做。
讓人說了幾句話，然後打了幾通電話，一個數十億規模的超級戰艦就快要沉沒了！
康納，調查組的議員們，他們能夠明白一部分，同時內心也充滿了震撼。
所以他們打算和林奇聊聊，當然康納也希望能夠聽到更多他不知道的內容，這方便於他事後和別人吹牛時能用得上。
“股票是資本家們掠奪收割市場財富的一種最有效的方式，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我有一家公司，別看它現在市值隻有一百萬，但我認為以後它將會市值一百億！”
“我去和人們傳遞我的想法，讓他們站在我這邊，相信它就真的能夠擁有一百億的市值。”
“那麽這家隻值一百萬的公司，在資本市場上，就至少值八十億。”
“它值多少錢，就值多少錢，因為我們在評價它實際價值的時候，隻會考慮到它到底有多少能變現的資產，而不是那些不切實際的附加值。”
“人們的信心，在交易所裏是金錢的象征，但是在實際情況中，一分錢都不值。”
“現在就算把舍普工業全拆了，把所有能變現的東西都拿出來估值，我認為有個幾億，或者十幾億，就已經是極限了。”
“但市場，投資人，不會在乎這些，他們隻看見一個市值幾十億的企業，一瞬間就隻剩下十幾億。”
“這會造成一種恐慌的情緒，會有更多的人加入到這裏麵來，而且股權的混亂讓這幾億，十幾億，都不完全屬於舍普工業。”
“於是就會有今天的場麵出現……”
“這不是第一次出現，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林奇給了它一個很中肯的評價！
其實在聯邦曆史上這種事情發生了很多次，很多次！
特別是大蕭條時期，基本上每隔幾年就會上演一次。
資本要把自己的損失轉嫁給投資人和股民，他們得想辦法收割這些人的財富來填補自己的損失，或者增加自己的財富。
大型金融騙局其實從聯邦誕生之初就存在了，隻是最近一百來年裏，逐漸的開始完善，甚至成係統化！
一家陌生的企業突然高調的上市，他們會拿出很多新鮮的，以前沒有出現過的概念來震動整個市場。
比如說研發出了一款超級牛逼的特效藥，能夠治療一些現在無法治愈的疾病，或者可以用於治療患病人群規模最大的幾種疾病。
又或者他們又他媽開始修鐵路了或者修公路了，這也是早期聯邦金融騙局中最常見的常客！
總之它們的發展前景非常的棒，屬於獨角獸企業，馬上就要開始瘋狂的賺大錢了，現在是賺大錢的最後上車時機。
這個過程中還會有一些企業，知名企業，站出來為這些騙子搖旗呐喊，加深人們對它的信任。
然後資本市場開始追捧這些企業，他們把投資人的錢，銀行的貸款，作為前期的利潤展示給市場。
很多不知內情的人一看，這他媽得多賺錢才能在這麽短時間裏盈利這麽多，我還他媽等什麽？
於是大量的資金開始湧入，一家空殼公司被炒到規模驚人的程度。
這個時候，這些騙局組織者實際上已經完成了變現，然後他們開始撤場。
畢竟這個泡沫總會有被戳破的一天，與其不受控製的被戳破，不如在可以控製的時候，被他們自己戳破！
於是這家企業的市值開始雪崩，然後人們開始認真的，理智的去審視它的時候，才會發現它就是一個空殼，什麽都沒有！
而那些一開始為它搖旗呐喊的企業，一轉頭就變成了“受害者”。
他們也是被欺騙的人！
企業的總裁，或者某個人，某個小群體，最終會以金融詐騙罪被審判，關起來。
不過這種罪名在聯邦不是重罪，不會死人。
他們很快就會被轉入私人監獄服刑，然後等事態完全平息，他們也被人們遺忘之後，這些人就會換一個身份，重新回到社會中。
而那些被詐騙了的財富，受騙的人，則永遠都找不回自己的財富！
近五十年的時間裏，聯邦的資本家們通過這種方式在金融市場上收割了超過四千億的財富！
盡管銀行方麵說他們沒有參與，但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是不是也參與了一手。
舍普工業雖然不是騙子，但是隻要把他們當騙子去處理，對待，他們就肯定會遭殃。
畢竟，信心價值不是實際價值，金融遊戲最可怕的地方就在這裏！
一塊石頭永遠是一塊石頭，當人們開始理智的看待它的時候，它就是一塊石頭，而不是財富！
任何公司，包括林奇自己的公司，其實都經不起這麽折騰。
那麽這種招數是不是能夠運用在所有的企業上？
理論上來說的確如此，但操作還是有難度的，首先你得讓市場，讓股民相信，你說的這家企業完全不值它表現出的價值！
如何取信市場和投資人，這才是關鍵！
這個世界上，或者說任何世界上都不缺少因為一個政策，一個人的一句話，或者銀行的態度而騰飛的企業和衰敗的公司。
能決定這一切的人，就是那個“主刀”的人，在投資領域，在市場上，是否有威信！
毫無疑問，林奇是這樣的一個人，黑石集團和明日之光投資集團，兩大財團榮耀加身，加上不敗的神話。
他在金融領域說的話，他的態度，比康納更管用！
在去掉一家上市公司的“預期價值”之後，人們過分理性的去分析“實際價值”，所有企業基本上都是“虛”的，都是估值遠高於實際價值的。
沒有人推，就是普通的漲漲跌跌。
有人推一把，就是金融災難！
等康納以及幾名議員基本上搞清楚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康納忍不住有些感歎。
但又覺得這並不令他有太多的意外，畢竟這就是林奇！
以他現在的成功地位，他過去的輝煌戰果，如果他做不到這點，才是令人值得懷疑的！
“接下來，聯邦政府和國會就要介入了，你們可以以‘調查金融問題’的名義開始對它進行更深入的整體調查。”
“如果他們阻攔你們，我相信司法部會給你們一些幫助和建議，幫助你們解決這些問題。”
金融詐騙對於這些有錢人來說非常麻煩，他們擁有的財富都有可能是“贓款”，現在放在他們麵前的就隻有兩條路。
要麽主動把自己塑造成金融詐騙的製造者，然後鋃鐺入獄，財產損失一大部分。
要麽就把自己塑造成同時受害者的形象，接受全麵的審查，雖然麵子上不太好看，但最少能保留實際的好處。
至於和珀琉斯家族之間的關係？
我他媽都要破產了，我還在乎這個？
甚至於他們此時此刻更希望聯邦政府把矛頭重新指向海軍，從而放過他們！
國會調查組很快就按照林奇的建議，以“金融安全調查”作為理由，要全麵調查舍普工業。
因為股票暴跌，投資人已經開始堵著舍普工業的大門了。
而那些聽說公司高層早就開始偷偷轉移資產，準備把公司拋棄的底層船工，現在也顧不上找調查組的麻煩，而是開始圍攻公司。
他們要的東西很簡單，那就是真相！
他們自己找不到真相，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如果他們能夠看明白賬本，看明白財報，他們就不是底層的船工了。
所以他們最終能夠依賴的，也就是聯邦政府和國會調查組了。
這些阻擾調查組調查的工人們，果然在第一時間成為了調查組最親密的合作夥伴。
很多人都開始為調查組提供更進一步的線索，以及以前沒有掌握的一些內情。
舍普工業高層也被勒令禁止離開聯邦，這些有錢的富豪們，也開始通過一些方式，希望能夠和聯邦政府，和國會達成和解。
畢竟公司真破產了也就破產了，不代表他們也完蛋了。
但如果真的這麽搞下去，他們不僅要坐牢，他們的財富也會成為泡影。
一時間有關於調查的進度飛快的發展，康納和國會方麵也沒有過分的為難這些人，雙方在八月中旬就達成了私下的和解。
表麵上的工作還會繼續，畢竟需要給民眾一個“真相”，還給他們一個“公道”，所以調查肯定還是會繼續的。
但結果到底怎麽樣，就很難說了。
蒸發的幾十億到底去了哪，估計也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
在調查組掌握了一部分實際的利益輸送證據之後，調查組再次找到了海軍，找到了珀琉斯的一家人。
珀琉斯的爺爺作為前中南部軍區司令，也是利益輸送環節中重要的一環，最先接受調查。
調查組認為現在就動海軍上將，甚至可以說是海軍的信仰，還過早。
同時他們也需要提高震懾力，要拿一個大人物開刀，才能夠讓人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所以珀琉斯陸軍上將，已經退休的爺爺，就成為了最好的切入口。
八月底，已經退休的陸軍上將，被邀請入駐了調查組所在的辦公地點，接受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