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參議員看著陸軍上將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瑣碎的話,其中還包括了一些埋怨國會在那個時候不作為的行為,讓兩名參議員的耐心逐漸的被消磨幹淨。
他一直在說這些無關於核心問題的事情,就像是在拖延時間一樣。
參議員A有些不滿的咳嗽了一聲,打斷陸軍上將的“回憶”,“我們想知道,還有誰參與了其中,你身邊的那些人,和你們共享了利益的人,都有誰,說出他們的名字。”
陸軍上將就像是沒聽見那樣,過了好一會,才露出了一些古怪的笑容,“很抱歉,關於這些問題我什麽都不會說。”
“我相信以國會的能力,還有這些……一看就來自我們之中的精銳,你們一定能夠自己調查出所有的真相,不是嗎?”
“當然你們也可以對我用刑,如果我扛不住的話,或許我有可能會說出你們想知道的。”
他一眼就看出了來自安委會的審訊專家,這些人身上有非常明顯的軍隊氣息。
安委會中有很多軍方的人,畢竟作為一個大型的安全機構,紀律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它的性質決定了這個組織中的大多數人都是沉默的人,在挑選人手的時候,紀律性更好的軍隊就成為了主要的人員來源。
陸軍上將把這些話說出來之後大家都很尷尬,雖然他們有考慮過最後用刑的想法,但被他主動說出來……
感覺還是不太好。
參議員B轉移了一下話題,給出了一些條件,“昨天我們討論過,如果你能把我們想要的東西都說出來,我們可以為珀琉斯申請保護。”
“就算不能把他從這些事情中摘出去,也能夠讓他得到最大限度的寬恕,很快他就會重新獲得自由。”
“現在全聯邦都很關注這些事情,我們需要給人民一個交代,也許我們會拿一些有很高地位的人動手,平息人民的憤怒。”
“但珀琉斯很顯然不在我們的考慮當中,這是我們可以確定給你的保證。”
陸軍上將的注意力並不在最後的問題上,而是放在了“人民”這個詞上。
“你們口中的‘人民’是不是指國會裏的那幾十位先生?”
“也許還有總統府裏的先生,以及你們自己。”
“人民的概念現在已經如此的狹隘了嗎?”
很犀利的對峙,實際上大家都很清楚,對東部海軍軍區動手,或者說對珀琉斯的家族動手,並不是來自人民的要求,而是國會老爺們和一些與此相關的利益集團的想法!
他們已經從中南部軍區退了出去,讓出了大部分的利益和權力,現在這些人還要對他們趕盡殺絕,說到底還是害怕他們會報複回來。
因為避難所時代就要降臨了,一旦避難所時代到來,其他軍區,其他機構,都無法對他們所在地區的避難所,對他們起到震懾作用。
他們就可以重新掌握權力,這很危險!
所以他們才會想著在進入避難所時代之前,把他們整個家族都清理掉,並且可笑的用上了“人民”作為幌子。
陸軍上將嘴角毫不掩飾的嘲弄讓兩名參議員心裏十分的不爽,不過他們的涵養並沒有讓他們的情緒失控。
參議員A笑著輕聲說道,“人民有追求真相的權力,如果你關注了最近的報紙,就會發現,這件事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複雜。”
“資本家們愚弄了人民,騙走了他們的錢,現在我們隻是想要幫他們把他們丟失的錢找回來。”
“這些錢裏有相當的一部分進入了一些軍隊高層的手裏,你隻是其中一人,這麽做和你心裏對我們做法的想法,沒有任何的關係。”
“當然你可以不相信我們,但你應該能夠看見那些洶湧的民意。”
“你不是在和我們鬥爭,不是在和國會,總統府,或者其他誰作鬥爭,你對抗的,是聯邦的人民!”
“你最好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把所有問題都交代清楚,這對你,對我們來說,都會是一件好事。”
陸軍上將臉上都是輕蔑的表情,“我從來都不會隱瞞我真實的想法,錢的確是我拿的,我沒有否認,我不喜歡你們虛偽的樣子,想要弄死我們,卻還要冠以人民的名義。”
他沉默了一會,“如果你們認為我會出賣其他人,我的家人,我的同事,那麽你們一定想錯了。”
他說著閉上了嘴,不再配合,兩名參議員沒辦法,隻能讓人把他送回房間裏。
等陸軍上將離開後,參議員A點了一支煙,“他很明顯不願意配合我們,而且他也直接說了出來,或許我們得用一些超綱的方法了。”
聯邦政府直到今天都向社會表示“刑訊”是一種違規的手段,但實際上這種違規的手段在很多時候才是最有用的審問手段。
疼痛是一種很普通的感覺,但它不普通的地方在於人們對於疼痛的耐受程度都偏低。
大多數人都抵抗不了太久,至少那些缺少信念的人,抵抗不了太久。
參議員B也點了一支煙,同時搖了搖頭,“不太好弄,他年紀太大了,萬一在審訊過程中……弄死了,你知道這會造成多大的麻煩嗎?”
一名陸軍上將被刑訊致死,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事故了,這就是一個超級醜聞和巨大的危險!
一直沒有出聲的刑訊專家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們可以先讓醫生檢查一下他的身體情況,如果他的身體能堅持得住,我們可以試試。”
“有時候不一定需要上重型,甚至都不需要傷害到他的身體,比如說水刑。”
“有醫生在旁邊,即便他心髒停跳,我們也能立刻把他搶救回來。”
聽著就很他媽殘忍,但兩名參議員對視了一眼,同意了這個決定。
下午,一群醫生就進入了這棟樓裏,並且對陸軍上將展開了全麵的體檢工作。
這種工作上將閣下很配合,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
但晚上,他就知道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了。
水刑很可怕,可怕的地方在於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恐懼。
人生存下去的本能會無限的放大內心中恐懼的所有一切,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會讓人的情緒和心靈在很短的時間裏就崩潰。
哪怕是那些有信仰的人,也不是都能在水刑中堅持下來。
海軍上將被帶到了一個房間裏,然後被固定在了一張椅子上,隨後他們開始為他洗臉。
一開始還能呼吸得過來,但隨著水流越來越多,呼吸的阻力越來越大,同時呼吸帶進去的水也越來越多!
那種隨時隨地都快要被溺亡的瀕死感讓老人劇烈的掙紮!
但他被固定死了,一點掙紮的空間都沒有留下,他整個人,整個身體都開始因為缺氧而扭曲!
眼看著他就快要不行的時候,行刑的人一下子拿掉了毛巾。
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吸力從他的口中發出,大量的空氣被吸入肺葉中,在呼出時開始劇烈的咳嗽,一些水從他的鼻孔中,嘴角處流淌了出來。
每一次呼吸,他仿佛都用了最大的力氣,好一會,才逐漸的恢複了正常。
“我們實在是不願意用這方式來尋求合作的機會,但你的堅持讓我們不得不選擇這麽不體麵的方式,現在我們能好好的聊聊了嗎?”
參議員A看著陸軍上將,給了他一個提示,“我可以保證沒有人會因為這個案子而死,也許你們會服刑,但總會有出來的一天,不是嗎?”
“沒有必要抱著這些秘密對抗到底,這沒有意義。”
上將的眼神很可怕,他看著參議員A,一言不發,就像是受傷的老狼。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的參議員A拿出了煙盒,看了一眼刑訊專家,“我出去吸根煙,或許我們的將軍閣下會有新的想法。”
第二輪行刑開始,雖然還是重複剛才的那些東西,但它帶給人的恐懼依舊是無限的。
這是意誌力,思想,控製不住的恐懼,因為身體在本能的發出求生的信號和欲望,並不是強大的意誌力能夠控製得住的!
參議員B在結束工作後也趕了過來,此時已經是第三輪行刑了,但將軍閣下依舊沒有說出半個字。
“你覺得我們能搞定他嗎?”,參議員B問道。
站在一旁的參議員A表情有些難看,不確定的說道,“我不知道,我從來都沒有對付過這樣的人,你……”
兩人正在說話,突然幾名醫生衝了進去,在第三輪行刑過程中,老人的體力耗盡了。
他的年紀本來就大了,水刑越是執行到後期,身體的反應也就越大,消耗的體力成倍的增加。
那種感覺,仿佛身體上每一塊肌肉,每一個細胞都在掙紮求救!
這次時間稍微沒有控製好,雖然最後掀開了毛巾,但他已經進入了瀕死狀態。
在經過幾分鍾的搶救後,陸軍上將已經被救了回來,但今天的行刑也到此為止了。
“他的情況不太好,得休息兩三天後才能繼續審問。”
這是醫生給出的結論。
“那就讓他休息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