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死嗎？”
保齡球總統的聲音很微弱，還好他所用的口腔和舌頭都是他的原裝貨，不然現在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可即便如此，他能夠發出的聲音也很微弱。
醫生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眼神有些閃爍，明顯是在考慮托詞。
“不用瞞著我，我有權利知道我的情況！”
他隨後看向了還剩下一點的藍色輸液袋，裏麵的藥劑已經不多了，隻剩下一點。
他記得之前沒有這個的，而他剛剛睡了一覺，也許就是因為這個。
“這是特效藥嗎？”
醫生點了一下頭，“院長剛送來的新藥，專門針對你這種情況的。”
“至於你的問題，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能說大家都在想辦法讓你度過最難熬的時間。”
“等高德粒子重新爆發之後，你所麵臨的一切問題，都會得到解決。”
保齡球總統隻是說了幾句話就覺得很累，而且說話也很痛苦，它需要用到一部分不屬於他的肌肉。
每一次使用，都是撕裂般的劇痛。
很神奇的是對這種劇痛，他的忍耐性明顯提高了很多。
“它能一直維持嗎？”
“很抱歉，我並不清楚。”
“我要見他。”
醫生很快把保齡球總統醒來的事情告訴了首席科學家，以及要見他的事。
等了幾個小時後，首席科學家結束了實驗室中的工作後，換了一套新衣服來到了這。
“你想見我？”
保齡球總統眨了一下眼睛，能不動用那些不屬於他的肌肉，就盡量不用。
“這種藥，能持續供應嗎？”
他不在乎這種藥的原材料是什麽，他隻在乎能不能持續給他供應。
首席科學家沒有直接回答，“激素的額外使用會讓人類的身體產生一種很特別的抗性，這種抗性一旦產生，需要輸入的劑量就會越來越大。”
“這個輸液袋中的所有激素加起來大約隻有零點五克，我們正在做的是記錄你對這種激素的抗性，來分析它最具有性價比的使用跨度。”
保齡球總統有點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說我用不起這種藥。”
首席科學家搖了搖頭，“我隻是陳述一個事實，每一克激素的提取，至少需要兩條生命的付出，有時候是三條生命或者四條。”
“我不清楚你是否閱讀過中世紀一些關於科學類的書籍，它的表現其實很像是一種叫做賢者之石的東西，用生命來濃縮精華，產生驚人的變化！”
“它的成本很高，如果高德粒子爆發的間歇期過長，我們可能還需要尋求其他的解決辦法。”
保齡球總統盯著他的眼睛，“一些人而已！”
首席科學家沉默了一會，他抬起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等所有人都離開後，他才說道，“我做試驗時有很多人因此而死。”
“幾千人，上萬人，幾萬人！”
“但我很少會覺得可怕，或者內心產生動搖，因為我知道他們付出死亡的代價，卻能夠讓幾十倍，數百倍甚至是幾萬倍，幾十萬倍活著的人類因此受益。”
“可是單純的為了延續某個人的生命去犧牲幾千倍幾萬倍的生命，我不太想做這件事。”
兩人對視了一會，保齡球總統從對方的眼睛裏看不到太多的希望，“我隻能等死了嗎？”
首席科學家搖了搖頭，“不清楚，我會盡可能的幫助你活下來。”
“我們一邊使用，證明，研究這種激素，一邊正在尋找能夠大規模生產的替代品，或者類似的化合物，就像我剛才說的，我會盡最大可能不讓你死。”
“但這不是保證，保證你不會死。”
保齡球總統閉上了腫脹的眼睛，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說服首席科學家，更像是在描述某種不可思議的事情那樣，“隻是一些人而已。”
首席科學家很快就離開了，還有大量的工作在等待著他，對於保齡球總統的那些話，他其實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是其他永生成員給他的底氣，如果保齡球總統敢對他有任何的威脅，那麽不需要等他的排異反應要他的命。
其他那些會員，就會親手弄死他！
加入到永生之後，首席科學家就看過永生機構誕生的曆史，雖然它在聯邦發展到現在隻有不到三百年的時間。
但在這之前，還有一大群人在研究永生，並且已經延續了幾百年，或者更久！
聖和會通過各種方式把這些人聚集在一起，才有了後來的永生，所以它的底蘊，遠不是一個聯邦總統就可以輕易挑戰的！
幾百年來，大家離真正的永生不死近在咫尺，沒有人會允許誰去破壞它，不管是其他什麽人，還是他們自己，都不被允許！
本來這種事情不需要上報，但首席科學家考慮到一些工作上的問題，還是上報了。
很快永生機構的核心成員，都接到了一通電話，包括林奇。
“後天嗎？”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準時參加。”
林奇掛了電話之後有些玩味的摸了摸略顯紮手的胡茬子，這兩天他沒出去，所以一直沒刮胡子。
剛才永生機構的高級聯係人告訴他，兩天後會有一個小型的高級會員會議，需要討論一些重要的事情，邀請林奇參加。
不管是神話學說那邊，還是醫療科學這邊，林奇都有很大的貢獻，所以成為核心成員是必然的事情。
而且世紀末日這件事上，他也貢獻了很大的力量，可以說現在整個世界的格局，都有他的一份功勞！
雖然不太清楚為什麽突然會邀請他去開個會，但想必，一定是非常特別的事情。
很快他就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而是去研究他的黃金徽章去了。
他本以為隨著高德粒子的衰減，黃金徽章對黃金的吞噬也會進入一個衰減期，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它吞噬黃金的速度並沒有減慢，反而有一點點增加的態勢。
這很神奇，但這件事又不太好和其他人說，隻能自己慢慢研究，反正冬天還很漫長，至少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
他讓人籌備了大量的古籍和研究資料，整天都在書房中尋找和黃金荊棘有關係的內容。
隻不過絕大多數的文獻資料中對黃金荊棘的參考，都是把它們分開進行的。
也就是黃金，和荊棘，沒有直接的黃金荊棘的內容出現。
這也讓林奇對這枚徽章更感興趣，它的外表工藝顯然非常的優秀，一點也不像是小作坊生產的。
同時它的形式表現，很像是貴族擁有的東西。
荊棘並不是什麽好東西，渾身是刺，它應該非常的特殊，有某種特別的含義，如果它真存在於曆史當中，應該有非常明顯的目標。
但這些都沒有，最終他隻能把目標放在那些神話故事中。
看書的時候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消失，眼瞅著就要到晚飯時間了，林奇放下了書，揉了揉眼眶。
也許是他的動作太大了，又或者書本可能沒有完全放實在書桌上，這導致它跌落了下去。
當他把手中這本關於古代神話的書籍拾起來的時候，他有點意外的被正對著他的內容所吸引。
“……大破滅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時期，從我們對一些遺跡遺址的發掘工作中發現，曆史在這一刻仿佛有了一個斷層。”
“在大破滅之前人類社會似乎有著非常發達的文明，一些遺跡的表現讓我們認識那必然是一個非常璀璨的時期。”
“但突然到來的大破滅摧毀了整個世界的文明，從科學的角度來看，我們認為那可能是一場小行星襲擊事件。”
“最終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生物滅絕，隻留下來極少數幸運的人類，從而讓人類得以延續。”
“以下是我們在幾個大破滅之前的遺跡中，尋找到的一些可能存在特殊意義的物品……”
在眾多相片中，林奇看見了一麵盾牌，盾牌已經破碎了一半，剩下的那部分上荊棘繚繞，在荊棘之中似乎包裹著什麽東西。
“林奇先生，可以用餐了。”
林奇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看著手中關於《大破滅以及神話研究報告》陷入了深思當中，也許他應該找神話學說的那些人聊聊。
隨後他放下了書，去了餐廳用餐。
很樸素的晚餐，牛肉，羊肉，還有蝦，當然還有新鮮的蔬菜和新鮮的水果。
無論這個世界怎麽變，對於上層人士來說，其實都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他們依舊享受過去能夠享受的資源，依舊掌握著別人的人生，決定著別人的命運。
唯一可能不同的，就是他們沒辦法決定周圍大自然的環境。
第三天上午，按照約定，林奇前往了永生機構在布佩恩的聚集點。
雖然大雪封路不太方便，但隨著林奇打算出門的消息傳開，連夜破冰車和鏟雪車就開始工作。
上午林奇出門的時候，一條才清理出來沒有積雪和冰凍的道路，筆直的通向了郊區的某個莊園！
這個世界，和以前截然不同，但又沒有那麽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