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步黨候選人電子票數已經全麵領先,保守黨候選人如果不能夠在實體票數上獲得較大的領先,那麽本次大選的結果就不會有太多的變化。”

“根據我們在各個投票站記者第一時間反饋回來的消息,實體票數上進步黨候選人凱瑟琳女士依舊占據較為明朗的優勢地位。”

“當然最終實際結果,以計票結果為準。”

“……電視台,隨時為你帶來大選的最新消息!”

一名五十多歲頭發花白碎且短,但不淩亂的老年聯邦淺膚色男性緩緩的離開了沙發,站了起來。

他隨手為電視靜音,然後進入了書房。

這裏有一些小機關,他很熟練的操作了一下,掀開了書房正中間的地毯,隨後輕輕一推地麵的地板,一排箱子彈了起來。

這是他個人定製的武器,作為一名非常專業的殺手,他有屬於自己個性化的定製設備。

他殺手生涯賺到的錢中的差不多五分之一,用在了各種裝備的定製上。

已經有好幾年,他沒有動用過這個武器庫了,但今天,他必須使用它。

每一把武器都保養的很好,有很明顯的使用痕跡,但這些使用痕跡不會影響到槍械的穩定性和準確性。

他從中取出了三把武器,檢查了一下武器的狀況後,把武器插進了槍套中。

一個不好做,甚至可以說是必死的工作,但對他來說,這一點也不重要。

如果不是保守黨委員會主席多年前的一次援助,他可能早就毀滅了。

連同他的家人。

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他的家人享受著舒適的生活,而他早就在很多年前的一場事故中“喪生”,這就是最好的狀態。

他等了很久,一直想要還清這個人情,他本以為可能自己到死都沒有機會償還它,現在,它終於來了。

不知道是一種釋然,還是一種解脫,內心之中有一些略微的緊張。

穿上那件妻子送給自己的老舊皮夾克,叼著一根柯樂芙,推開了通向停車庫的門。

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棟房子,內心中有著一絲不舍,可能這裏是除了家人之外,他最留戀,也是最重要的地方!

但這一次離開,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回來了。

他拉開那輛不起眼的老舊汽車的車門,坐在了駕駛室的座位上,剛把鑰匙插進了鑰匙孔裏,他就緩緩的舉起了雙手。

一個冰涼的,充滿金屬質感的東西抵在他的後腦上,那一絲絲徹骨的寒意穿透的頭發和頭皮,深入骨髓。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如果你看上這裏的任何東西,都可以帶走它,但請不要傷害我。”

他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眼睛朝著後視鏡看了一眼,但此時的後視鏡被人動過了,他看不見後排的情況。

他不確定這是搶劫,還是有人找上門了,隻能先嚐試著保住自己的小命。

嘩啦啦的卷閘門聲讓人看向了前方,幾名穿著風衣的年輕人站在門外,其中一人走到車邊,拉開了車門,“老板想見你。”

殺手老人沒有猶豫,舉著手鑽出了車,他身上攜帶的武器很快就被拿走。

不隻是武器,所有有可能為他反抗提供幫助的東西都被解除了。

皮帶,鞋帶,金屬扣……

他換乘了一輛車,也被套上了頭套……

大概二十多分鍾後,他在一個小房間裏,見到了這些人口中的“老板”。

“林奇……先生……”,殺手老人有些感慨,又覺得……這可以被他理解。

他被出賣了,一定是被人以一個很好的價格,出賣給了眼前這個男人,畢竟他要做的那些事情,絕對值一個很高的價格。

房間不大,有點像審訊室,有幾把椅子,以及一張桌子,他們分別坐在桌子的兩側。

周圍有很多人盯著他,同時他的雙腳也被銬在了椅子上。

他的腦子有點亂,很多的回憶在眼前閃現,他在考慮自己被抓到這裏來,到底是因為哪件事。

但最終不管他怎麽為自己“辯解”,都指向了同一個可能——刺殺凱瑟琳。

林奇打量了他一番之後,說道,“有一件事,需要你配合。”

殺手沉默了好一會,“我可以先聽聽是什麽嗎?”

有人送來了一個座機電話,隨後電話裏滴鈴鈴鈴的響了起來,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殺手老人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林奇做了一個讓他接聽的動作,他順勢接起了電話,隨後聽筒中就傳出了那個他非常熟悉的聲音。

那個曾經伸出援手,幫助了他的人的聲音。

“很抱歉,沒有提前通知你,我知道這可能有些令人氣憤。”

“你欠我一個人情,我現在需要兌現這個人情。”

殺手老人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林奇,聲音有些沙啞,“所以他就是一個笑話?”

“是的……”

電話很快就結束了,隨後林奇就讓人鬆開了殺手老人,“我和他談過,最初我們的想法是犧牲掉一些小人物。”

“我希望你不會因為我這麽說就覺得有什麽不滿,曆史的進步總是伴隨著各種角色的犧牲和死亡。”

“有時候是大人物,有時候是小人物。”

“後來我注意到了你的孫子和孫女,很可愛的兩個孩子,我不願意剝奪一個老人對孩子的愛,也不願意剝奪兩個孩子對老人的愛。”

“所以你不需要犧牲,隻需要……配合我們演一場戲。”

“你不會受傷,你的家人不會受傷,凱瑟琳也不會受傷,你身邊的,我身邊的,都不會有人受傷。”

老人看著林奇的眼神很平靜,他的表情有了一些變化,但不大,“你找到了他們?”

林奇沒有故弄玄虛的否認,“我正在為聯邦人辦理全球通卡,每個人的資料都會和他們曾經在聯邦內的資料進行對比。”

“也許有人可以通過一些手段修改自己檔案的名字,但他們的保險號騙不了人。”

“冒用一個,或者兩個,三個人很容易,可想要一個家庭所有人都冒用別人的身份,不那麽容易。”

保險號伴隨著一個聯邦人出生來到這個世界上,直至這個人死亡。

想要改變名字很容易,但改變保險號就不那麽容易了,林奇拿到殺手老人的身份之後,很容易的就獲得了他家人之前的保險號。

然後從這些保險號得到了他們的新身份,還發現了老人的兩個孫子。

有點……不那麽紳士,但很管用。

殺手老人沒有拒絕的權利,其實從保守黨委員會主席的那通電話被他接聽開始,他心裏就在為保守黨候選人禱告了。

“我從來都不敢接近他們。”殺手老人有些感慨,揉了揉眼眶,“哪怕是他們出生的時候。”

“也隻能在很遠的地方看著。”

這是他提的要求,林奇能夠聽得出來,“如果你擔心的是這些問題,那麽你肯定會喜歡接下來的新世界。”

“對這個世界上所有人來說,他們都會迎來一場新生!”

“你,他,更多人!”

九月份的最後一天,全國關閉了實體票站,所有投票箱都在直播中送到了統計大廳。

整個過程都由武裝部的人負責押送,十月一號,開始正式的計票。

林奇和凱瑟琳都抵達了現場,還有康納,進步黨的人,以及保守黨團隊的人。

香檳已經準備好,隻等最後那一刻的降臨。

林奇看到了翠西女士,和她單獨聊了聊。

“你對副總統這份工作感興趣嗎?”

翠西女士愣了一下,“我不太明白,林奇,按照競選規則,這個工作不應該……是保守黨候選人來擔任嗎?”

聯邦的大選全程都是直選方式,並且選票票數第二名將會擔任聯邦的副總統一職。

雖然談不上有什麽太大的權力,但要說一點用處也沒有顯然不太對,隻不過比起總統,副總統的權力要小很多。

副總統沒有製定內閣成員名單的權力,這也是副總統權利不顯的原因之一。

按道理來說現在的副總統就是社會黨前委員會主席,但人們在討論國家大事的時候,隻會談論康納。

林奇朝著保守黨候選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隨後笑著解釋道,“他可能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沒辦法宣誓就職成為凱瑟琳的助手。”

“所以我覺得,你得先做好準備,雖然副總統的確不那麽的尊貴,但我相信你和凱瑟琳能夠在這方麵會有很好的配合。”

“你們會是聯邦曆史上相處最融洽的總統和副總統,也是聯邦曆史上第一次出現政府總統都是女性擔任的一任。”

“你們會創造曆史,曆史也有屬於你的一頁!”

翠西女士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我不知道……”

“這讓我現在有些激動,我很難冷靜下來!”

“我沒有做好這些準備,但……我願意嚐試著承擔起這些責任!”

“我現在該怎麽做?”

她坐立不安,不知道怎麽做才好,還主動站了起來,就像是老師辦公桌邊站著的孩子。

林奇拉起了她的手,“去準備一套得體的衣服,一套就職發言,然後迎接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