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先生……第二批就被淘汰了。”
聽到這個消息林奇多少還有一點驚訝，“我記得他身邊有不少厲害的角色，而且很多資本家都支持他。”
康納作為公司董事局副主席，很多人都認為他才是最適合做林奇接班人的人選，而不是林奇的孩子們。
加上他和林奇的關係非常好，所以有些人在他身上下了重注。
如果說沃德裏克先生帶去冰星的是他完整的工業體係，那麽康納帶去的，就是一個微型社會的方方麵麵。
各種行業的人才都有，還有科學家和科研設備。
而且最關鍵的是，康納在虛擬世界的爭霸中證明了自己並不是一個蠢貨。
他有很精明的頭腦，以及對大局足夠的把握，用一些人的話來說，這麽強的團隊怎麽可能會輸？
“所以，他是怎麽輸的？”
歐若拉多次檢索了數據庫後，語氣裏充斥著一些不可思議，“他死於……流彈？”
“我不確定，林奇先生。”
“在一場戰鬥中康納先生被一顆從背後擊中他的子彈殺死了，沒有人知道那顆子彈是誰射出來的。”
“聽起來很倒黴，那麽現在呢？”
“他是已經完全死亡了，還是被送進了虛擬世界？”
“他在挖礦，林奇先生。”
“挖礦？”
林奇的聲音略微上揚了一些，“我記得我沒有設置讓戰敗者去挖礦的東西。”
“這是留守在這裏的我自行決定的，因為公司多次提出要關閉服務器，所以這裏的我改變了一些規則，而這也是混沌代碼的特性。”
“它決定將所有的反抗者，失敗者，都送去挖礦。”
“康納先生因‘組織反抗軍’等罪名，被判處了……勞動改造一千年，服刑地點在……礦山。”
它說的是一個虛擬世界裏的礦山，林奇頓時來了興趣，“我要去看看他。”
“好的，林奇先生，現在我就幫你接入虛擬網絡……”
隨著精神力的震動，與精神網絡接駁完成的瞬間，林奇就出現在了礦山中。
他擁有虛擬世界最高的權限，所以當他不希望這些人看見他的時候，誰都看不見他。
歐若拉為他指引了康納所在的位置，給他打了高光。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發著白光的蠢貨正在舉著鐵鎬挖礦。
他看起來一點也沒有以前那樣的風度翩翩，整個人邋裏邋遢，花白的頭發隨意地披在肩膀上，用一根草紮在了一起。
他現在戴著眼鏡，看起來蒼老了不少，但身體很結實，很多肌肉，充滿了力量感。
他高高的舉起手中的鐵鎬，用力敲下去，整個人都因敲擊而震動。
隨後他收回鐵鎬，再次高高的舉起。
一開始他不習慣，但被電多了，就習慣了。
幾乎所有落敗的反抗軍成員都被送來了這裏，他們在這裏接受幾十年到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勞動改造，真見鬼，還不如死了好。
礦場主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虐待狂，他給所有人都安裝了電子鐐銬，會放電的那種。
當他們的工作頻率低於某個閾值的時候，電子鐐銬就會釋放高壓電，督促他們繼續幹活。
幾乎每個人都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逐漸掌握如何正確的偷懶。
他們會保持著電子鐐銬允許的最大間隔來工作，這樣一方麵能節省一點體力，另外一方麵也能降低勞動量。
可即便如此，每天十二個小時的挖礦還是非常的折磨人，可能唯一讓他們挑不出毛病的，就是礦上的夥食很好。
他們可以點菜，無論是什麽食物都會安排上來，反正在虛擬世界裏，對歐若拉來說，這些食物不過是電子數據不同的排列方式。
它們在精神世界中占據的數據長度是相同的，所以不存在超額的支出。
看著康納幹了一會活，林奇遞了一杯水過去。
“謝謝！”
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水，康納突然快速揮舞了一下鎬子，然後接過水喝了一口，略帶著一些涼意的冰水，很解渴。
他扭頭打算把水還給對方的時候，卻看著有些熟悉的人笑著站在那。
他愣了一會，但緊接著腳踝和手腕上的電子鐐銬開始放電，他慘叫著全身緊繃倒在地上。
周圍的人們都朝著這邊看過來，還有人嘲笑起他來，“哈哈，康納，這真是最近最好笑的事情，地上舒服嗎？”
即便被電，康納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第二次被電，他又慘叫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要繼續挖礦。
他一邊調整著顫抖著的肌肉，一邊高舉起鐵鎬，“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林奇坐在他旁邊的石墩上，“剛進太陽係，你知道，我一進來就問你去哪了，歐若拉告訴我你在這挖礦。”
“你挖了幾年？”
康納罵了兩句髒話，“六年。”
林奇笑說道，“看來你已經很習慣現在的生活。”
他一邊揮舞著鎬子，一邊說道，“不習慣也沒辦法，礦場主是個神經病，他給我們戴上鐐銬就不管我們了，如果你能忍受得了高壓電，其實不工作也行。”
“我們這之前有個蠢貨仗著自己身體好，對電擊不太敏感，從來都不幹活。”
“他把電擊說成是按摩，你猜後來怎麽了？”
“怎麽了？”
他用力把鎬頭砸在了礦石上，一顆礦石崩了出來，打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個印子。
“心髒驟停，但很快又複活了，現在他就在那邊幹活，如果你過去的話可以看到他。”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之後又要以健康的身體繼續承受懲罰，這才是最痛苦的！”
“一千年！”
“歐若拉，我知道你在。”
歐若拉出現在林奇的身後，“康納先生，又見麵了。”
“這都是你的鬼主意，對嗎？”
它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是神選者計劃中的一環，但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們激怒了我留下來的程序，讓它選擇了一個不在我們預料之中的方案來解決這些問題。”
“所以說，這是我們的問題？”，康納覺得有點搞笑。
“這麽理解的話，其實也沒有錯。”
“你和那個歐若拉可能不太一樣，但你們的刻薄是一樣的！”，他翻了翻白眼，“所以我什麽時候可以結束這該死的工作？”
“林奇，我已經挖礦挖了六年，每天早上起來這塊礦石都他媽會複原，這才是我最崩潰的！”
“你們如果能夠給我一個不會複原的礦石，或許我都能舒服點，至少會讓我有點成就感。”
林奇想了想，“至少得把今天的工作做完……”
“見鬼！”
“我以為你是天使，沒想到你是個惡魔，林奇！”
“不，你說錯了，我是神！”
其實一天下來也用不了多久，林奇回到現實世界裏了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虛擬世界裏的一天就過去了。
康納從礦山那邊離開了，然而接下來的事情讓他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因為他被“消滅”，不管是現實世界，還是虛擬世界，他的勢力都被連根拔起，他曾經的城堡此時也成為了一個沒聽說過的新勢力的領主的老巢。
路上沒有人認識他，他就像是一個普通人那樣，和林奇逛著街。
走到了一家店鋪邊，他們坐下來，叫了一些吃的與喝的，“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讓這場測試繼續下去？”
林奇想了一會，“都進行了一大半，為什麽不讓它繼續？”
康納撇了撇嘴，換了一個話題，“外麵是什麽樣子的？”
林奇讓歐若拉播放了一些外麵世界的畫麵，那些讓人感覺到恐懼的戰爭堡壘，直接摧毀了一座城市的天基武器，橫跨多個光年的超級巨企，還有林奇沒見到的量子傳送。
這些東西看得康納目眩神迷，連吃東西都忘記了。
過了好久，他才從最終消失的屏幕中回過神來，“所以，現在你征服了太陽係之外的第一顆星球？”
林奇點了一下頭，“外麵很危險，但也有很多的機遇，這次我帶回來很多的科技材料，足夠地星文明有一次巨大的科技大爆發。”
“短時間裏我們可能隻是宇宙中的三流，甚至是不入流的勢力，整體文明方麵。”
“但我們也有我們的底牌，這就給了我們足夠發展的時間和空間。”
康納聽完很感興趣，“那麽我們什麽時候離開？”
林奇端起木製的酒杯，“等我們搞定量子傳送，否則僅僅是離開這裏就需要三年時間，這會限製我們在外界的交流。”
“如果我們能搞定量子傳送，那麽這個時間將會大幅度的縮短。”
康納已經重新振作起來，話題又回到了篩選上，“你覺得誰最後會是勝利者？”
林奇吃了一點食物，虛擬的食物真的好吃，它直接模擬生物電信號，這種真實和美味是現實世界中很難做到的。
“在我回來之前，誰都有可能。”
“但是在我回來之後，這個人選隻會在亞當和海恩斯之間出現。”
他沒有告訴康納這是為什麽，作為一個“外人”，他不會懂血脈溯源為他們增加的強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