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五千塊錢,加上他們賣掉邁克爾的房子,大概能有四萬塊錢左右。

他們其中拿出三萬來重新買一套房子,剩下的一萬可以用來解決小邁克爾上學的問題,這筆錢應該還有一些盈餘。

約翰遜局長算的很快,這歸功於他這些年來的職業素養,他可是一名稅務工作戰線上的戰士,計算一些簡單的數字還是很迅速的。

正在監獄裏痛苦的邁克爾肯定不知道,他的老婆不僅懷了別人的孩子,他買的房子還要被約翰遜局長賣掉。

這真是一個可悲的故事!

不過約翰遜局長的臉色可就沒有他那麽難看了,林奇幫了他的大忙,他揚了揚支票,“我該說謝謝嗎?”

“你可以不說,也可以說,那取決於你的態度。”林奇收起了支票本,約翰遜局長找他除了沒錢了之外,不可能還有其他事情。

約翰遜局長沉默了片刻後,才點著頭鄭重的說道,“謝謝,你幫了我大忙!”

其實對於此時的約翰遜局長來說,他對人生的追求已經沒有太多的東西了,州裏已經有了一些對他的安排意見,最遲在今年年底左右,他就會調職進入約克州稅務管理辦公室下的一個分支辦公室混吃等死。

到了這一刻約翰遜局長大致也明白,掙紮不掙紮什麽的意義不大,他這輩子可能沒有做過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但也沒有犯過什麽大錯誤。

現在上麵對他的處置可以說是相對公平的,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基本上就要脫離目前的工作,為即將提拔的副局長讓路,同時開始提前享受退休的生活。

這也意味著他的收入會有一些變化,一個城市稅務局的局長,和一個州辦公室裏的辦公人員的薪水不可能一樣。

福利方麵更是會有天差地別的差距!

當林奇問起他以後工作安排的時,他笑的很坦然,“也就這樣了,我並不打算去做些什麽,我知道我沒有資格,現在的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

“新來的局長是什麽樣的人?”兩人一邊朝回走,林奇一邊開口問道。

解決了心頭煩心事的約翰遜局長並不介意多說一些什麽,“一名從州裏調來的新人,隻有三十七歲的樣子,很有幹勁,據說在係統中也有不淺的人脈關係,他不像我,這裏並不是他的最後一站。”

說著他偏頭看向林奇,“他其實和邁克爾很像,想要做點大事情讓自己的履曆變得更好看,如果你有什麽……”,他笑著說道,“那就藏起來,別給抓住了。”

從湖邊走回到路邊,林奇回頭望了一眼整個人工湖,以及湖邊的別墅群。

這裏非常的蕭瑟,一點也看不出它被開發出時的尊貴,隻有破敗。

約翰遜局長也看了一眼,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對了,你知道哈特嗎?”

林奇點了點頭,“他用這裏的房子和我換了一塊地。”

約翰遜局長輕笑著,“他跑路了……”,看著林奇似乎沒有什麽變化的表情,他心裏有些奇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他把他項目中的那些房子多次銷售之後卷款跑了,留下了一地爛攤子,就連我們的市長也折進去不少錢。”

這個消息還是林奇第一次聽說,可能是因為羞恥或者其他什麽原因,不管是市長還是馬克都沒有向他提起過這件事。

哈特拿到了市中心邊緣的地皮之後響應州政府的號召,要建造一批公租公寓出租給那些財務比較拮據的市民。

他們自己掏一部分錢來支付房租,市政廳有專項專款來補上另外一部分的費用,簡單的說就是這批公租公寓收到的租金不會比普通公寓少,因為有財政補貼,同時又能包租,不愁沒有人承租。

同時這些項目的所在位置就在城市中心的邊緣地帶,地理位置也好。

按照目前的一些規定,等若幹年後政策期過去了,這些公寓就能自由買賣,到時候一轉手又是一大筆錢。

蓋好房子立刻就能有租戶入駐,等以後還能賣個好價錢,這種投資對於很多人來說都非常的有**力,不少人加入到了這個項目中。

哈特憑借他以前在這裏經營出來的人際關係,也成功的拉到了不少投資,特別是市長和馬克這對叔侄,他們分別投資了加起來差不多幾十套公寓。

而他們這麽做的原因實際上還是和市長有關係,市長會支持費拉勒接替自己,作為代價隻要費拉勒以後在規劃城市的時候稍微歪一下,這些公寓項目就會被納入市中心的範圍,一套不說多,賺個三萬,幾十套下來就是一兩百萬。

再加上這些年裏不需要擔憂的房租,實際上他們賺到的可能會超過三百萬。

在當前這種經濟環境下別說確保百分之百的收益了,能保證不虧損並且有一定的盈利,都足夠吸引到很多人了。

有市長和本地一些名流帶頭投資,中產階級聞風而起,人們的熱情就像是現在的天氣!

於是……哈特跑路了,帶著可能有上千萬的資金跑路了。

從湖邊回來,林奇打開了電視,看著本地電視台中那些枯燥的新聞,思緒很快就變得飄而散。

他一會想到哈特會躲在什麽地方,會不會已經死了——畢竟他帶走的都是現金(銀行中),誰能找到他,就意味著誰的手裏攥著一個會移動的金庫。

能攥出來多少油水就看夠不夠狠,想必現在很多人都已經去找他了。

一會又想到一些國際上的紛爭。

第二天上午,他乘坐了前往首府的列車,他要親自去看看,到底是誰在偷他的錢。

……

“唔……”

低沉的聲音從嗓子裏擠出來,理查德推開了橫陳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與大腿,掙紮著爬了起來。

房間裏充斥著一種糜爛的怪味,散亂的酒瓶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地上還有一些酒水幹涸後留下的痕跡。

香煙,柯樂芙,甚至是鬼臉菇的粉末就這麽堆放在茶幾上,一群沒有穿衣服的年輕男女堆疊在一起。

空氣中彌漫著的怪味讓理查德差點吐出來,他連忙幾步跑進廁所裏幹嘔了片刻,卻什麽都沒有吐出來。

打開淋浴衝洗了一下身體之後,他走到窗戶邊上,猛地拉開窗簾。

窗外的陽光一瞬間就照射了進來,讓**和床周圍的那些肉蟲們都開始蠕動起來。

“該死,把窗簾拉上!”

有人翻著身抱著枕頭遮蓋住臉部,背對著窗戶。

也有人麻木的,像是一根木頭那樣毫無感情的慢慢坐起來,呆坐在**,似乎還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理查德一邊拍打著腦袋,一邊看了一眼鍾表,快到中午了。

他有點餓,提起電話叫了外賣,下午他還有一場牌局。

不多時,送外賣的騎手把理查德要的東西送來了,吃了一些東西之後,理查德便起身離開。

全新的豪車在陽光下閃爍著醉人的光澤,從別墅的門口出來的這段路上,已經不止一個女孩想要搭訕理查德,就因為他座下的豪車。

但理查德並沒有停留,反而加大了油門,比起這些枯燥的來自於生理上的快感,他最近癡迷上了牌局,一種簡單的玩法。

聯邦的成功人士們總會有一些時間坐在一起玩上一場牌,交易,支付,隨便說它叫什麽名字都行。

這種牌局並不能嚴格意義上說是賭博,它實際上更像是一種策略性的遊戲,隻是以牌局的方式表現了出來。

諸如此類的牌局有很多,大多都標榜著智力與優雅,它們不會那麽簡單粗暴,這也使得真正癡迷這些牌局的人並不是很多,因為鑽研它們的確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當然,在聯邦也有賭博,骰子、輪盤,但理查德從來都沒有碰到過這樣的賭博遊戲。

驚險,刺激,鬥勇鬥智,它讓人沉迷。

很簡單的玩法,每人隻有三張牌,無法換牌,但是可以丟棄手牌,可這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簡單,因為你看不見別人手中的牌。

然後試探,各種方式的試探,通關觀察對方的眼神的閃爍,觀察對方手中的小動作,觀察對方胸口起伏的頻率變化,觀察對方的鬢角是否有汗漬。

接著就是最精彩的地方,當你拿到小牌的時候未必會輸,有很多種辦法不僅不會輸還能贏。

拿到大牌的時候則要想辦法讓更多的人跟進來,賺的更多。

一種刺激的遊戲!

車子一路加速,最終停在了一個一棟別墅外,這裏已經停著好幾輛車,牌局已經開始了。

理查德迫不及待的鎖了車,朝著房間裏走去。

門邊的侍者禮貌的為他打開門,門內的女孩笑著從他手中接過一張支票,並給他一盒籌碼。

他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裏,在一張圍繞著許多人坐著的桌邊坐下,和其他人親切的打著招呼。

今天他的計劃,是“殺”光這些人,讓他們連吃晚飯的錢都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