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有關於陸地戰列艦的情報就放在了各國的案頭。
其實大家都知道蓋弗拉在搞陸軍秘密裝備的研究,他們的海軍的確很強大,但是陸軍……
所以各國早就有了關於蓋弗拉研究秘密陸軍裝備的一些報告和猜測,也都派遣了一些間諜,人們拿到的情報上大多都有著相同的內容——陸地戰列艦。
蓋弗拉人的無敵艦隊讓他們想要把海軍的那一套理論原封不動的搬到陸地上,不過這想法很可笑,有人還在非公開的場合表示,如果蓋弗拉人能把船開到陸地上,他就把蓋弗拉皇帝的屎吞下去。
一年多時間過去了,突然沒有什麽消息的陸地戰列艦計劃突然跨越了時間出現在了人們的麵前,這讓人們……大吃一驚。
作為蓋弗拉目前最大的合作夥伴,同時也是最強的對抗對手,聯邦理所當然的會全方位的關注蓋弗拉在軍事方麵的一些變化。
清早,一些相關的內容就先一步的通過電報送回了國內,國防部的軍事專家通過這些詳細的描述,讓一些美術生在紙上重現了陸地戰列艦的樣貌。
“一種可怕的,扭曲的,猙獰的戰爭機器!”
在國防部內部的會議上,國防部部長用手拍打著桌麵那張素描的圖稿,他的表情很凝重,“為什麽我們在這之前沒有其他更進一步的消息?”
他的聲音變得更大了一些,“現在我們很被動!”
任何人看見這個畫稿上的鋼鐵怪獸都會覺得很震撼,蓋弗拉人真的把他們戰列艦搬到了陸地上。
當然因為一些描述方麵的錯誤,其實國防部目前拿到的畫稿,以及畫稿上的艦炮火車,比實際中的那輛列車在體型上要大不少。
國內重要的軍工集團設計師們也參加了這場會議,他們看著那些畫稿,正在竊竊私語。
軍方軍備委員會的人看著這些畫稿,很快就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它們隻是好看而已,部長先生,你沒有必要嚇壞了自己,也嚇壞了我們。”
國防部長的眉頭一直擰著,此時被人反駁也看不出他是不是比剛才更憤怒一些,他有些疑惑的看著兩名軍官,問道,“它們隻是好看?”
不等軍備委員會的軍官回答,一名軍工企業的設計師就搶先回答了這個問題,“是的,部長先生,我們簡單的根據這張不太嚴謹的素描簡單的計算了一下,這樣的軍事機器對路基的承載能力有相當的需求。”
“首先它並適合所有地方,其次它依托於軌道本身就是一個致命的缺陷,我們從正麵擊毀這樣的列車的確很困難,但是我們要摧毀鐵軌,隻需要一枚榴彈炮!”
設計師說的非常正確,這些的確都是這輛陸地戰列艦最大的弊端,一旦軌道被毀,它除了停在原地被動挨打之外並沒有什麽大價值。
比起國防部長的一驚一乍,軍工企業的設計師們反倒是顯得很輕鬆,他們甚至覺得這一年多時間以來沒有關於這個計劃進一步的消息,並不是蓋弗拉人隱藏的很好,而是他們差不多應該放棄了。
太多的限製讓這種戰爭機器的實際作用不大,沒有必要把它批量的生產出來送到前線去變成殘骸。
國防部長沒有那麽的輕鬆,他提出了一個新問題,“如果他們能快速修複受損的鐵路呢?”
軍方的人這時候接著說道,“那麽我們就讓他們沒辦法修複鐵路!”
房間裏的氣氛很快就變得輕鬆了起來,它有太多的弊端,當然不可否認它也的確有一些好處,比如說在正麵戰場上帶來的壓迫感。
這玩意要是有三五輛同時出現在正麵戰場上,絕對會成為敵人的噩夢,但好在它的限製太多,其中有一條就是它必須停在軌道上。
軌道不是海洋,它沒辦法想去哪就去哪,那麽它帶來的威脅就大大的降低了。
接下來的討論變得更輕鬆了,以至於人們開始談論起如何強化完善這種戰爭機器……
“部長先生……”
大家正在熱烈的討論時,一名官員站在門口,他和國防部部長說了幾句話後快速的離開,而國防部長也和大家告罪一聲後離開。
執行剿匪命令的艦隊總司令和海軍的艦長們回來述職了。
他們剛下火車,整個布佩恩的車站都被圍的水泄不通,當艦隊總司令和艦長們出現在民眾們的麵前時,整個車站幾乎都要被沸騰的歡呼聲掀掉了房頂!
歡呼聲直衝雲霄,最終那些雜亂無章的呼喊聲,變得統一且整齊起來,“聯邦萬歲!”
簡單,有力,沒有什麽詞語能在這個時候比這句話更具有力量了。
站在車站外的台階上,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們,總司令官眼眶有些濕潤,他看著這些人,對身邊的人說道,“我總覺得我們錯過了一次偉大的崛起,如果我們能夠更加積極的加入到那場戰爭中,現在的我們,世界的格局會不會是另外一個樣子?”
“但好在,我們雖然失去了一次機會,但又把握住了另外一次機會,瞧瞧吧,我們比我們想象的更堅強,更強大!”
總司令官的話讓他的副手心情格外的激**,“這是您的功勞,這一切的榮耀都屬於您,司令官閣下!”
“不……”,總司令官搖了搖頭,他邁開步子走下台階,“這一刻屬於聯邦!”
因為有太多狂熱的市民,以至於艦隊的艦長們去國防部的路途被無限的“延長”了許多,人們大聲的在道路的邊上敘說著激動的心情,這一切都被如實的報導了出去。
但同時,這也給國防部長製造一些困擾,他該怎麽處置司令官?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場殲滅性質的海戰直接擊碎了蓋弗拉在大海上的霸權,更是為聯邦贏下了整個東大洋的實際控製權,司令官是聯邦的大功臣。
但無論怎麽說,怎麽掩飾,這裏麵都存在一個問題。
那就是在蓋弗拉人升白旗投降之後,艦隊司令才下達了殲滅命令,首先他違背了國防部指定的戰略計劃,其次他這麽做非常的不人道,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因為他的決定直接把蓋弗拉與聯邦之間的關係推向了一個未知的地方。
萬一因為這件事開戰,那麽他就是一個罪人,會有無數的人因為他而死。
現在他的成功,他被人們稱作為英雄,隻是建立在蓋弗拉的皇帝能夠理智的看待兩國關係的基礎上。
如果那是一個瘋子,像他的一些祖先那樣瘋狂,戰火燃燒,現在的艦隊總司令官就不是英雄了。
不能把國家的未來賭在一個計劃外的想法上,國防部內部討論的結果是免除他艦隊總司令官以及他海軍中將的職務,然後再酌情的考慮把他閑置一段時間。
畢竟蓋弗拉人還在看著,聯邦這邊不可能直接把他捧起來當做是國家英雄,那隻會加劇和蓋弗拉之間的矛盾。
但,他太受歡迎了,有時候社會輿論也會讓人覺得棘手。
經過漫長的等待,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國防部,並且在大門處和國防部部長見了麵。
其實不隻是外麵那些徘徊不去的普通人對這位司令官有著幾乎狂熱的崇拜,國防部內一些年輕的女孩,小夥子們,也紛紛跑了過來近距離的瞧一瞧英雄到底是什麽樣。
司令官走上前去和國防部部長握了握手,“要給我戴上手銬嗎?”
國防部長翻著白眼用力的搖晃了幾下他的手臂,“你不知道你讓我們多麽的被動,今天早上開始,蓋弗拉的外交大使就一直在總統府外麵,他就在等你回來,以及等一個消息!”
關注司令官行程的不隻有國防部的這些人,蓋弗拉的外交大使也在關注,無論如何蓋弗拉的損失是遮掩不掉的。
就算他們不承認,聯邦也不承認,那麽多軍事觀察員難道看見的都是假的嗎?
所以聯邦必須給蓋弗拉一個說法,哪怕隻是表麵上的,聯邦必須給他們的說法。
蓋弗拉的皇帝需要讓一些人閉上嘴,如果不給他一個體麵的承認自己失敗的機會,有些問題會變得相當的麻煩。
司令官不知道這些事情背後的較量,也懶得去想,他現在隻想著要一個長長的假期。
“不管怎麽樣,有結果的話先讓我知道,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送上刑場!”他開著玩笑,看上去也的確是在開玩笑,但他真的做好了上刑場的準備。
國防部長搖了搖頭,他鬆開手,舒了一口氣,“你說的太誇張了,而且我們沒有你想的那麽不堪,我們從來都沒有出賣同僚換取和平的傳統,但是你有可能會丟工作……”
兩人對視了片刻,一個想要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真誠,而一個則是想要分辨對方的真假。
七八秒後,在兩人即將鬆開手時,國防部長微微前傾身體,低聲說道,“歡迎回家……”
接下來國防部的軍人們激動的和司令官握手,說著大致類似的話,以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
今天是一個好日子,風和日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