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億的加利爾,現在全世界範圍內沒有幾家銀行或者個人能夠一下子拿出這麽多來!
要知道不管是現在,還是過去,特別是在過去,納加利爾聯合王國發行的法定貨幣在大多數國家金融從業者的眼裏,大概和廢紙的區別不太大。
那些大型銀行,國家銀行,根本不願意浪費錢去儲備一些加利爾作為常備外匯。
它什麽都買不到,也什麽都做不到,就連普雷頓商行都不願意接受加利爾,又怎麽可能讓其他的人們去接受這種不值錢的貨幣?
也正是因為人們不接受這種不值錢的貨幣,所以別說幾百億加利爾了,想要短時間裏湊齊幾億加利爾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奇坐在桌子的對麵看著赫伯斯先生,對方正在思考,思考為林奇籌集如此之多的加利爾是否符合他的利益,是否能夠給他帶來一些好處。
“我不太明白,為什麽你想要這麽多現金,你根本用不掉它們!”赫伯斯覺得這裏麵可能還有一些其他的問題,但他一時間想不清楚。
拆借不是兌換,換句話來說這筆錢林奇拆借走之後還會還給赫伯斯,並且附上他們談好的利息。
這種短期到中短期的拆借行為在這個領域內其實經常發生,總有些時候某些人急需一些金錢,最好的辦法就是找銀行借款。
林奇要求的幣種比較奇怪,赫伯斯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他沒有沒有回答赫伯斯的問題,隻是保持著微笑,看著對方。
兩人對視了片刻,赫伯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我會幫你問問,但是那些債券的價值有待商榷。”他向後靠了靠,“蓋弗拉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放開對這批債券的兌現工作,隻是有限度的兌換。”
“它的價值並不能通過它的麵值真正的體現出來,我認為它的真正價值隻有百分之六十或者更少。”
談完一個自己不太明白的事情後,赫伯斯先生開始習慣性的壓價。
不管是石頭,還是金子,都有壓價的方式和辦法,有浮動空間的就談不穩定性,價格穩定的就談長期價格變化,一切都非常平穩的就談合法性和國際各政策。
就算是一塊黃金,這些人也能讓它比它真實的價格便宜一些,更別說本身就存在爭議的戰爭債券。
全世界搞金融的人都知道,蓋弗拉之前的賴賬態度,就算他們在海戰中輸給了聯邦,他們對於兌換這部分債券的欲望也不是很強烈。
蓋弗拉皇家銀行發出的新公告是“持續”兌換,在不影響蓋弗拉的經濟發展的條件下,他們每年會兌換一批債券,直到全部兌換結束。
這個工作可能會持續三到五年,但也有可能會持續的更久,比如說他們認為自己的財政不是很好,那麽縮減每次兌換的數量,可能要十幾年才能陸續兌換完。
十年前人們用一塊錢可以買到一整隻雞,但是十年後的今天,一塊錢隻能買到一隻雞腿,現在價值一億聯邦索爾的債券,可能十幾年後的價值隻相當於現在的兩三千萬。
所以它的不確定性和不穩定性,成為了壓價最好也最無懈可擊的選擇。
林奇看著赫伯斯,他很有氣質和氣度,畢竟是一個國家的親王,哪怕這隻是一個小國家。
他沒有和林奇談論什麽友情,道德,行業規則,果斷的壓價,來爭取更大的利益。
林奇自然也不會和他討論什麽友情,他碾了碾手指,“我們可以簽訂一份對賭協議。”
“賭什麽?”赫伯斯再次拿起了煙鬥,他本來不應該連著吸煙,但他忍不住了。
和林奇交談的時候他總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和思維,被林奇帶著跑,他需要一點東西來幫助自己分散一下注意力,穩定自己。
聽著可能有些可笑,靠分散注意力來穩定自己的思維,但這招很有效。
“賭這批債券是否能夠兌現。”
赫伯斯掏出了火柴,點著後引燃了煙鬥裏的煙絲,他甩了甩火柴,熄滅了上麵的火焰,“怎麽賭?”
他嘚吧了一口煙,濃濃的煙霧從他口中噴出,煙霧後的赫伯斯少了幾分紳士的優雅,多了一些令人恐懼的猙獰。
“我會借用這部分現金三到四個月的時間,在我們協議期結束的時候,如果蓋弗拉給出關於這些債券更進一步的公告,比如說全麵放開兌換的條件,允許自由兌換,並且按照債券發行時的條件進行全額兌換。”
林奇伸手把桌子上多餘的鈔票收在了手中,“那麽我在完成這份拆借協議的時候,不會給你任何一分錢的利息。”
幾百億加利爾借出去幾個月沒有利息?
這絕對是不可能接受的事情,而且這些錢並不是他一個人的,他還打算從其他地方借來一部分湊齊了給林奇。
不管是別人和他站在一起,還是他們把錢借給赫伯斯,再由赫伯斯把錢借給林奇,赫伯斯都必須得到一定程度的利息才能向其他人交代,但他沒有立刻就打斷林奇的話,任何對賭協議都存在兩麵性。
即有一種可能是對林奇有利的,就像是他剛才說的這個,同時還有一種可能是對赫伯斯有利的,比如說林奇馬上要說的。
他略微揚了揚脖子,翹著腿,手抓著煙鬥,平放在腿上。
林奇笑了笑,繼續說道,“如果在我們的協議履行完之前,蓋弗拉沒有發出這樣一份聲明,那麽那筆債券就當做是我支付的利息……”
他把手中的那些紙幣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枚五十分的聯邦索爾硬幣,壓住了這些錢。
“百分之百,甚至更多的回報率,赫伯斯先生,你認為呢?”
赫伯斯先生幾乎沒有猶豫的就點著頭說道,“很公平,林奇先生,巨大的風險和巨大的收益是平齊的,而且從你口述的這份協議中來看,我更占便宜一些。”
他說著皺了一下眉,但很快就舒展開,“不過這份協議的內容著實有點大,我需要和我的團隊討論一下,而且我無法確定最終能夠給你帶來多少現金,希望你能夠給我幾天時間。”
赫伯斯先生並不知道林奇在這裏安排了一個大生意給他,所以他並沒有帶著自己的團隊來,他隻是把這次旅行當做是一場旅遊——在他看來,林奇找他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借點錢,畢竟聯合開發公司一下子把攤子鋪的太大了,不是每個股東都能跟得上公司發展的速度。
那些大財團發展的快,像是林奇這樣的個人勢力或者小勢力發展的慢,在不平衡不對等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會引發聯合開發公司內部的互相傾軋。
但隻要他的財力跟得上主流勢力的開發速度,哪怕差一點,問題也不大。
至於剩下的,赫伯斯先生帶了他最喜歡的獵槍,他聽說這裏自然生態維持的比較好,或許可以在避暑的同時打打獵。
但沒想到一見麵,林奇就給了他一個很大的**,至少還能值幾千萬聯邦索爾的債券,如果林奇賭輸了,這些都將會成為他的“戰利品”。
這可比百分之幾的利息來的大的多,也劃算的多,他很心動。
哪怕輸了,他承擔的後果也不嚴重,無非就是那筆錢沒有產生利息,不會有什麽更直接的損失。
但他不確定這裏麵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陷阱,比如說林奇有沒有可能卷著這價值幾百億的廢紙跑路了,這可比慢慢的開發賺錢快多了。
同時他也需要時間去籌集這部分資金,需要等那些人從其他地方坐船過來,他沒辦法現在就作出決定。
“當然,這是合理的要求,但是赫伯斯先生,我們的時間是有限的。”林奇站了起來,伸出了手,對方也是,“我隻能給你五天時間,五天之後如果你不能夠給我答複,那麽我就會尋求其他的合作者,比如說本地人,雖然我不喜歡他們!”
兩人握了握手,“我會盡快的!”赫伯斯先生說著拿起了文明杖,轉身離開,他現在一刻都不願意多等,他要立刻通知他的團隊和他的朋友匯聚在這裏,討論這筆買賣能不能做。
站在二樓的林奇目送赫伯斯先生的車駕離開,不多久他就把目光從遠處收回來,重新投注到正在招工的阿爾斯那邊。
此時招工的標準已經宣讀出去,不少青壯都開始排隊接受初步的審核。
兩名穿著肮髒長褂的本地人首先會檢查這些應聘者的口腔,看他們的牙齒和口腔情況,就像是對待牛馬那樣。
口腔情況和牙齒在某種程度上也能反映出一個人的身體情況,然後他們會檢查四肢,軀幹,包括腋下。
這些人如同一隻隻牲口那樣被大致的檢查一遍後,發放了一份表格。
兩天後他們可以拿著這份表格,去參加一個更仔細的體檢,主要是避免其中部分工人有可能正在患具有傳染性的疾病,等過了這關之後,他們就可以開始工作所了。
看著那些工人爭先恐後的要為林老爺創造價值,林老爺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