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此時,在離少年大概不到一千米外的酒店裏,林奇正在招待投資團。
金碧輝煌的裝修讓很多住進這裏的客人們都短暫的忘記了這裏是納加利爾聯合王國,一個位於東大洋上落後貧窮且愚昧的國際。
剔透的水晶燈片將明亮的光線折射到各處,並且為那明亮的光線增加了一絲絢麗的顏色。
一隊不知道有什麽名頭的本地樂隊和歌手,正在低聲的演唱著舒緩的歌曲。
歌手是一名納加利爾人,膚色偏黑,長相也不太好看,但令人驚奇的是他的嗓音,宛如一桶彌久芬芳的陳釀,散發著令人陶醉的味道。
一些女士圍繞著他站在,微微閉著眼睛,傾聽著那令人靈魂都在偏偏起舞的嗓音。
他的歌聲並不響亮,稍微遠一些的地方就很難聽見,而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人們三五成群的端著酒杯聚集在一起聊著天。
聊著來到納加利爾之後的見聞,聊著他們的發現,聊著這裏的一切,有趣,且歡快。
身穿馬夾帶著領結的服務生快速的在人群中遊走,他送來一杯杯美酒,帶走一隻隻空杯,整個房間裏的任何人,在這一刻,仿佛置身於他們最熟悉的環境中,而不是在納加利爾!
這也再一次證明的金錢,或者說財富的偉大,正是因為有了充沛的金錢,在這片落後愚昧且貧窮的土地上,也能建造出如此金碧輝煌的建築。
舞池中,林奇正在佩妮跳舞,他其實並不是“主人”,今天的主角是萊姆,他可以算是一種陪客,所以現在還不需要他出現。
在這個過程中,他可以做點自己的事情,比如說佩妮邀請他一起跳一支舞,對此林奇沒有反對。
兩人在舞池中隨著舒緩的音樂跳著一種類似慢搖的舞蹈,這種舞蹈沒有什麽具體固定的步伐或者形式,它更像是給那些熱戀中的男女一些靠近彼此,耳鬢廝磨的機會。
每一次呼吸,林奇都能嗅到一種芬芳,一種來自於異性的芬芳,他的一隻手握著女孩的手,另外一隻手則摟著女孩的後背。
今天佩妮換了一身鮮紅色的裸背長裙,在雍容華貴之中,靚麗的鮮紅又帶來了一絲少女的活潑,令人驚豔。
他的手,就這麽按在女孩的背上。
林奇對自己雙手的重視程度,超過了他對自己臉蛋的重視程度。
男人從來都不以容貌動世人,比起臉蛋,他的雙手更重要一些。
比如說一雙敏銳的雙手可以通過紙張印刷字體的凸起去辨別一份文件的真偽,有一雙穩定的手能夠讓他處理一些比較細致的工作,但這些事情,臉蛋做不到。
這也讓他此時此刻能夠感受到女孩肌膚的嫩滑,那種沒有塗抹什麽化妝護膚品,單純的嫩滑。
這種嫩滑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像是人們常說的“新剝開的煮雞蛋”,盡管煮熟的雞蛋剛剛剝開的時候,凝固的蛋白也很嫩,但它並不滑,反而有些澀。
女孩的皮膚是滑的,指肚按在那嫩滑的皮膚上時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的摩擦力,力學仿佛在這一刻完全的消失了。
指尖的觸感讓林奇有些沉迷,不是沉迷於女色,而是沉迷於對藝術品的欣賞。
其實林奇也是一個雅人,在他那個社會中,即使是裝,也要裝出一副高雅,且有文化的樣子。
這裏的文化,並不是文憑學識的文化,而是另外一種雅的文化。
有一次,他沒進去之前,和幾位大人物同乘一車,大家聊著投資的事情,聊著聊著,他們突然聊起了他們之間唯一的一個女性的名字,一個很有文化氣息的名字。
其中能主導談判的人笑著說念了一句詩,緊接著有人跟上了第二句,第三句,人們的目光落在了林奇的身上。
林奇毫不猶豫的念出了後麵的詩,這首詩最後一句中的某兩個字,恰巧是那位女性同行者的名字。
車裏的氣氛頓時變得更熱烈起來,這是一種文化人對文化人的認同,那份合同在下車之後就水到渠成的簽了下來。
在進去之後,林奇也遇到了不少文化人,其中有一個人也令他印象深刻,那個家夥用五年時間做了一個局,讓不少人傾家**產,而他之所以能讓人們信任他的原因,就是他有“文化”。
林奇也是文化人,他什麽都喜歡,什麽都欣賞,其實女性也是“藝術品”中的一種。
他指尖輕輕的在女孩的肌膚上滑動,佩妮臉色被紅霞浸染,她不太適應這種氣氛,但又躲不掉。
和林奇之間產生的緋聞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電影圈或者說娛樂圈這個複雜的圈子裏,沒有背景很難生存下去,時時刻刻都會麵對別人的刁難。
史隆隻是其中之一,而且還不能算是一個大塊頭。
這種影星在製片公司方麵比起來,還隻是一個小人物,以後如果有製片公司的人刁難她怎麽辦?
這年頭流傳著不少誰誰誰晚上進了誰誰誰房間的小道消息,你可以拒絕演員,拒絕導演,但你怎麽拒絕製片方?
隻要在這個圈子裏,就沒辦法回避這些問題,除非你有一個令所有人都敬畏的背景,否則你隻能隨波逐流。
佩妮想要當明星,想要成為大人物,那是她的夢想,理想,對自己未來人生的規劃。
她是為了這些東西才進入這個圈子裏打拚的,而不是想著進入這個圈子,然後變成一個女表子。
既然要選,那麽就選一個好一點的,能夠一勞永逸的。
她抬頭看著林奇,每一次呼吸,從林奇口鼻中噴吐出的氣息都順著兩人之間的空隙分散開,但也有些會噴吐在她的臉上,讓她心跳加速。
林奇的手也具有一種魔力,讓她的身體微微發熱。
兩人貼的很近,每一次挪動腳步,兩個人的身體就會有一些觸碰,這讓女孩既興奮,又有些不安,似乎在恐懼著什麽。
在迷迷糊糊中,音樂聲停了下來。
樂隊不是唱片,永遠都不知道累,樂隊的樂手們會累,在這種場合演奏,有很多客人都有著很高的音樂素養,一旦錯了,就有可能會讓他們的職業生涯受到重挫。
所以他們的精神高度的集中,這種演奏狀態讓人很容易疲憊,歌手也是,他需要保證把自己最好的嗓音展現給那些陶醉中的女士們,以及更多的客人們,他們都需要休息。
舞池中的人停了下來,林奇和迷迷糊糊的女孩也是,林奇鼓著掌,對著侍者勾了勾手指。
一名侍者很快走了過來,林奇從口袋中掏出他定製的鋼筆,在侍者托盤的杯托紙圈上留了一個電話,然後吩咐了一句。
等侍者從這裏離開後,已經逐漸轉醒的女孩有些羞澀的看著他,林奇知道她的意思,隨口解釋了一下,“這名歌手的嗓音很獨特,他的笑容也很獨特,人們會喜歡他。”
他說著還補充了一句,“聯邦人。”
不久之前,聯邦社會中有人發了一篇文章,叫做《我們正重塑驕傲》,這篇文章一經麵世就引發了巨大的反響和轟動。
用林奇的話來說,那就是一篇明顯帶有政治色彩的勵誌文章,通篇鼓吹聯邦和聯邦人必將重返輝煌,但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
很主流,很主旋律,人們也很喜歡,現在聯邦人都在這麽想著並且努力工作,資本家們其實應該感謝這次金融危機和經濟海嘯,因為這些問題讓那些整天抱怨的工人,明白了工作的可貴和重要性,別整天沒事到工會去舉報自己又被剝削壓迫了。
如果這個時候組織一些類似這名歌手和他的樂隊的團體到聯邦去獻唱、獻演,這就更加證明了聯邦正在快速的恢複,並且會比以前更好。
錯開這個問題,林奇也問了一個問題,“演過名媛嗎?”
女孩沒有來得及反應,林奇就架好了胳膊,在這種場合很多東西看似散漫,卻有著不為人知的一板一眼。
女孩自然而然的伸手挽著他的胳膊,在林奇的帶動下,走向了一群正在聊天的先生們。
林奇的到來讓這群先生們暫停了聊天,萊姆主動的讓到了一邊,林奇瞥了一眼佩妮,女孩下意識的鬆開手,先是向這裏的先生們打了一個招呼,然後道歉後離開,走到了一旁女士們紮堆的另外一個圈子去。
她有點迷糊,但她完成的還算不錯,有時候人們總說帶女伴是多此一舉,因為在真正的應酬中根本沒有女性的位置和地位,但這種應酬又少不了女性的點綴。
她們不承認自己是花瓶,但她們就是花瓶。
“聊到哪了?”林奇一來,就掌握了聊天的主動權,他身上無形的氣勢已經讓他在這些人麵前具備了這種權力,他就像是一個主宰者那樣。
萊姆連忙回答了一句,“我們剛剛說到這裏混亂的交通……”,回答完之後他感覺到一陣輕鬆。
人人都向往著走進這裏,熟絡的和每個人打著招呼,隨便聊些什麽。
以前站在玻璃窗外的他也流露著豔羨的目光這麽想著,但此時此刻,他不那麽覺得了。
這不是一種享受,是一種煎熬。
這裏的人們不會用刻薄的語言來嘲笑你的錯誤,他們隻會用他們的眼神,讓你覺得無地自容。
讓你覺得,你不屬於這裏,你在這裏就是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