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吃過很多虧。

太多了,多到他自己都記不清有多少,但他覺得這些虧並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吃虧,更像是一種疼痛換來的經驗。

每吃一次虧,他就成長一點,學會更多的東西,直到他再也不吃虧。

但來到這個時候之後,他又開始吃虧了。

第一個讓他吃虧的人如今還在監獄裏等待著度過漫長的刑期,他一定會他曾經粗暴的行為悔過。

第二個人,就是赫伯斯先生,他讓林奇在這邊的起家階段比自己預料之中的要多花了幾倍的錢,才拍下自己想要的東西,這讓他實際上的發展速度差點跟不上自己的計劃。

盡管銀行也需要為此付一些責任。

更可氣的是,那位讓他多花了很多錢的人最後還告訴他,他多花的這些錢並不是吃虧,他能因為多花的這些錢得到那位先生的友誼。

這種說法很滑稽,很荒誕,那位叫做赫伯斯的先生把雙方擺放在了一個完全不平等的位置上,然後像是施舍一樣給給林奇一些安慰。

甚至林奇一度認為,對方純粹就是抱著一種玩鬧的心思和他競價,並不是真的想要什麽,他就是為了滿足自己某種方麵的惡趣味,然後假裝自己是救世主一樣,給予對方一點小小的補償。

這種虧吃的其實很沒有意思,因為吃這種虧你除了隻會疼痛之外,不會得到任何經驗,你不會因為這件事獲得怎樣的成長!

就像是第一位讓林奇吃虧的那位先生,他們不是在有效的社會規則內玩一種對抗博弈的遊戲,對方直接利用手中的權力越線了,林奇從對方越線的過程中得到不任何有價值的經驗,隻有疼痛,所以他要報複回去,就像是第二次。

這才有了這次的驚喜,林奇有時候很大方,他可以買下內爾以前工友的房子再以分期的方式賣給他們來避免他們被銀行趕出自己的房子。

但有時候他又很小氣,還有些不講道理的記仇。

第二天經過本地官員的送行,聯邦代表團一行人踏上了前往蓋弗拉統治中心的列車。

這裏的一切,從人文文化到建築風格都和聯邦有著很大的差距,甚至是火車都和聯邦的不一樣。

車廂裏彌漫著一種蓋弗拉人特有的“情調”和讓聯邦人感覺到不太適應的“傲慢”,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你明知道這些東西並不是為了讓你不舒服或者怎麽樣才存在,但人們就是會因為主管的某些原因,認為這些東西是好的,或者不好的。

比如說座位。

聯邦的火車都是像是卡座一樣的座位,木頭的框架,一個老舊的皮麵,這就是普通的座位了,再好一點的也隻是換了一個獨立的軟包的可以調節靠背的椅子。

但是在這裏,每一個地方都透著一種“帝國的腐朽”。

精致的小圓桌和圍繞著小圓桌的皮椅子,舒適的沙發和矮茶幾,還有酒吧,舞池,在這裏坐火車絕對是一種享受,不過也有人看不慣。

他們用“腐朽”來稱作這種奢華的氛圍,以此來體現自己對國家,對聯邦,對某種意識形態的忠誠。

一整天時間都在火車上度過,蓋弗拉的火車時速比聯邦慢一點,直到第二天他們才抵達蓋弗拉的帝都,其實這裏離東部港口城市並不特別遠。

一下車,就看見了蓋弗拉的外交大臣和一些隨行的官員,經過簡單的介紹之後,一群人在記者的跟行下,乘車來到了帝都最大的,檔次最高,規格也是最高的“帝國酒店”。

帝國酒店曆來都是蓋弗拉用來接待重要客人居住的地方,在大概以來七八十年之前,人們會居住在皇宮中。

不管是什麽地方來的使團都會被皇室安排在皇宮裏,以彰顯某種氣度,同時也是為了展現大國的風采。

在科技不夠發達的時候,一座皇城,一座皇宮,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一個國家的實力,隻有那種蒸蒸日上,國力強大的國家,才有可能會花費重資打造一個龐大的皇宮建築群。

但後來皇室不那麽做了,因為他們發現有些小國家總是來訪問蓋弗拉皇室,每次來之後皇室都會丟一點東西。

不是少了一套純金的餐具,就是少了幾個水晶的杯子,雖然這些東西不值什麽錢,可每次少了一些,就要更換一整套,讓皇室也很頭痛。

他們總不能指名道姓的說某些國家的訪問團都是竊賊小偷,偷了他們很多的東西,所以幹脆以皇宮整修為理由,把人都安排去了帝國酒店下榻。

帝國酒店的經營者就沒有皇室那麽的顧及大家的體麵,在他們向外公布接待了某個國家的訪問團少了一些器皿之後,這個情況就徹底的改善了。

這也成為了新的接待慣例,無論是誰,都不會再居住在皇宮裏,而是直接安排在了帝國酒店。

為了迎接聯邦代表團的到來,本地的貴族們自發的舉行了一個派對,並邀請了代表團成員參加,這也是在實際的談判之前進行熱場和試探。

“……我建議我們雙方應該加深在科技方麵的交流!”

剛來到酒會大廳,林奇就看見了外交次長站在幾名帝國貴族的身邊聽著對方說著自己的一些看法。

之所以知道這些人是貴族,也是因為他們的表現太明顯了。

在這個君主製的國家裏,什麽階級的人能做什麽事情,都是規定的好的。

比如說隻有貴族才能佩戴花領,聽著好像有點不可思議,但這就是這個國家的製度,特別是在這樣重要的社交場合下,誰是貴族,誰是平民,一目了然。

說話的是蓋弗拉的皇家科學研究院的副院長,他手裏舉著酒杯正在和外交次長還有教科方麵的人聊著這些事情。

聯邦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科學技術並不是開玩笑或者吹牛,這是一個事實,其實從這次海戰的結果就能體現。

潛水艇這個玩意全世界各個發達國家都有,蓋弗拉也有,鋪設海底電纜有時候就需要潛水艇,清理內陸運河河道的時候也需要潛水艇。

也許有人也設想過把潛水艇當做進攻用的戰爭武器用在戰場上,但他們都失敗了,科學技術限製了潛水艇在戰爭中的使用,直到這一次開戰中聯邦的潛水艇發揮出了無與倫比的重要性,人們才開始正視聯邦這個科技強國,以及科技在國家競爭方麵表現出的價值。

一種新形態的,沒有那麽強烈火藥味的科技競爭正在這些發達國家之間展現,聯邦一些公開的科技成果中有一些蓋弗拉正在研究的,垂涎的,他們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

如果雙方能做的話,為什麽不更深入一點?

林奇沒有插嘴,也沒有插足,他相信這些人知道如何和蓋弗拉人周旋,這兩天他可教會了這些人不少東西,外交方麵的。

就在他準備找個地方靜靜的待著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個很溫柔的女聲,“林奇先生……”

很溫柔,隻是聽聲音就能夠讓人想象到女性的溫柔賢淑之美。

林奇轉過身,是一個看起來有三十一二歲的漂亮女士,她有很好且獨特的氣質,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材都是上上之選。

“你是……”

林奇不認識她,不過很顯然對方是做過功課的。

“很冒昧,你可以叫我傑妮婭。”她主動伸出手,林奇也笑著和她握了握手。

從目前的情況來說這個叫做傑妮婭的女士各方麵都很符合林奇的審美,他不介意和對方在這個無聊的酒會上聊一聊。

“你已經認識我了,林奇!”他這麽說。

“是的,我認識你,林奇先生,我看過你寫的《林奇曆險記》,也看過它改編的兩部電影,每一次我想到你在納加利爾經曆的那些驚險的事情,就快要窒息了!”她雙手捧在胸口,林奇不自覺的瞟了一眼她寬闊的胸懷。

他不以此為恥,欣賞美是一種天性,他會看別人,欣賞別人的美,就像是別人也會看他,欣賞他的帥氣,這很正常。

他略微含蓄的表示了一下對這位女士稱讚的肯定,一些肢體動作。

然後傑妮婭繼續說起了相關的事情,這時林奇才知道她其實是皇室的一名成員,但她從來都沒有依靠過皇室的身份做點什麽,反而非常叛逆的成為了一名演員。

要知道,演員這種職業在普羅大眾的眼裏可能是非常了不起的職業,但在皇室的眼裏,那絕對不是一個什麽好的職業。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一些正在秘密觀察這邊的人鬆了一口氣。

為了更清楚的了解到這次聯邦人的真實目的,以及他們的底線,蓋弗拉人做了很多手的安排。

皇家科學研究院隻是其中之一,傑妮婭也是。

他們還為此專門研究了林奇對女性審美的規律,最終找了一個符合林奇癖好的女性來接觸他。

成熟一點,有良好的教養,婉約,談吐風趣,並且對他表現出適當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