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先生!”

林奇麵帶笑容的迎上去,伸出手與總統先生握了握。

總統先生的手很柔軟,不像是想象中的那樣幹燥,他的身體很健康,保養的也很好,在總統府內就有聯邦技術最好的醫療團隊和個人保健團隊,他不需要為這些事情操心就能維持很好的身體機能。

兩人握了手之後,總統先生就邀請林奇坐下,坐在沙發上,他們離得很近。

“我聽說你回來了之後就和特魯曼說起想要和你談談,正好聽說你也有這樣的想法,就邀請了你,希望沒有打擾到你接下來的行程。”

總統先生的措辭很委婉,一點也沒有身為一個強大國家最高權力者的霸道,對比一下蓋弗拉皇帝,完全是兩個極端。

三年前,林奇和這位總統先生隻通過電視的方式單方麵的見過幾次,而現在他就坐在總統辦公室的沙發上,總統先生說些話的時候還要照顧到他的情緒,這就是金錢的魅力!

“不,你不用為這些擔心,我現在有充足的時間,而且我也很榮幸能和你談談。”林奇表現得也非常的積極,這種表態讓彼此都放寬了心。

“很好……”,他抬頭看向特魯曼,“如果不介意的話,能給我們來點喝的什麽的,我空著手的時候總會覺得少點什麽。”

他說完看向林奇,“咖啡,還是酒?”

“咖啡吧!”

特魯曼先生走到門邊,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把對麵值班的秘書找了過來,讓她去衝泡兩杯咖啡,他自己則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上班的時候不應該飲酒,但我原諒你了……”,總統先生開個一個玩笑,他說這些其實隻是想讓林奇意識到他和特魯曼先生的關係非常好。

有一句話非常簡單的同時也非常的正確,那就是“朋友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他想要告訴林奇,他們有著共同的朋友,那麽他們之間也是好朋友!

這不是總統先生要巴結林奇,他隻是在巴結林奇存在銀行裏的錢。

等秘書送來了咖啡之後,總統先生一邊捏著攪拌棒攪拌著咖啡,一邊看似很尋常的那樣和林奇聊著天,“我對你們現在在納加利爾那邊的工作非常的關心,有時候我獲取消息的渠道很單一,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些人告訴我的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們覺得我年紀大了,總是說些好聽的話,所以我希望有人能和我聊聊那邊的事情,聊聊那邊真實的情況。”

林奇心思電轉之下已經明白了總統先生談話的思路,他不可能從一開始就赤果果的告訴林奇,馬上就要他媽的大選了,我還有幾千萬張海報的錢沒著落或者怎樣,你快點給我寫個支票。

這種事情不會支持赤果果的說出來,需要有一個策略,哪怕有人知道了他們之間的談話也不會找到任何把柄,這就需要一點暗示的小技巧。

為什麽黑手黨和幫派的“黑話”不能夠作為證據直接用在法庭上?

就是因為這裏麵有太多的暗示和非字麵的含義解讀,司法認為這種主觀唯心的解讀很難說服民眾和陪審團相信這些東西就是某種犯罪指令。

比如說“把燈關了”,這個在黑手黨的“黑話”裏算是非常有名的代表之一,它實際的意思是交代接受命令的人,把他們正在經手的事件中的目標滅口。

可如果把這句話當作犯罪指令作為宣判的證據,那顯然會鬧出一個大笑話來,會變成媒體和民眾的狂歡,也顯示出司法部門的無能。

總統先生和林奇的談話策略也是一樣,不能那麽赤果果,但能從旁暗示。

“納加利爾那邊的情況還不錯……”,林奇很配合的正兒八經的談起了納加利爾那邊的發展。

總統先生一點也沒有表現出急躁之類的表情,隻是安靜的,耐心的且認真的聽著林奇說這些可能很枯燥的內容。

林奇說得差不多時,總統先生稍稍總結了一下,“任何事情的初期階段都非常困難艱苦,你說的那些和我了解到的那些並不完全一樣,這很好的為我填補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至少他們以後想要再糊弄我,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了。”

說到這裏,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略微皺了一下眉頭,“林奇,我可以這麽稱呼你吧?”

“當然,總統先生。”

總統先生笑了笑,“林奇,你覺得聯邦在你說起的這些發展和問題上,是否能夠扮演一些角色幫助你們解決一些問題?”

“我知道你們這些人在外麵打拚很艱難,我聽說你還幫助我們打開了安美利亞的市場,這很難得,知道嗎?”

“至少比起那些隻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的家夥們難得的多,你幫助了國家,國家也應該給予你一些幫助,隻有這樣我們的國家才能夠發展壯大,成為人們理想中的國度!”

他很真摯的看著林奇,如果不知道這就是一個流程的話,如果林奇真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因為走運而有錢的年輕人,那麽他一定會當真了。

這實際上就是交易的內容——

你想要怎樣的回報,才會給我捐款?!

看起來挺不可思議的,可這就是現實。

從市長的競選到總統的競選都離不開這套東西,甚至大家的問題都相差無幾。

希望政府做點什麽,這幾乎是一個萬能的問題,包括對待普通選民的時候,一些谘詢調查公司也會隨機抽選路人,問問他們希望執政者做點什麽來改善他們的生活。

隻不過普通人答卷上的問題大多數時候隻是一個宏觀的參考,比如說改善不太合理的社會養老金保險製度,比如說教育改革,比如說醫療改革。

競選者會把這些當作口號拿出去參加競選,至於有沒有機會真正的實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倒是像林奇這樣的人麵對麵的提出一些想法,他們的捐助對象往往能夠實現他們的一些小小的意願。

“我認為移民政策應該有適當的變化……”,林奇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目前聯邦隻有移民和非移民,但我認為在這之中應該加入一個介於兩者之間的群體。”

“他們可以不是聯邦的公民,不可以繳納社會保險等基礎保障,但是可以長時間的居住在聯邦,並且在這裏上學,或者找工作,甚至是正常的生活。”

“我們在外麵工作時發現很多人對來聯邦生活非常的向往,可是目前聯邦的移民法限製了這些行為,讓向往永遠隻是向往。”

“如果能適當的放開一些,我們在外麵的工作就更好做了。”

“除此之外,關於稅收問題,我也有一些想法……”

聯邦的移民法有三種,投資移民,技術移民,以及勞工移民。

勞工移民是前些年社會發展快速的時候弄出來的,工廠裏因為招募不到足夠的工人不得不停產,促使了聯邦政府引入了大量的底層民眾。

比如說阿斯爾這些人,就是那個時期來到聯邦的。

可隨著經濟走低,產能過剩,工廠開始停工,聯邦人又因為這些底層移民搶奪本國民眾的工作機會表示不滿。

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停掉最基本的勞工移民,每年審批的名額不到一千人。

但這恰恰也是對付納加利爾人的大殺器,等那些來聯邦進修過的納加利爾人愛上了這裏的繁華之後,他們為了能夠盡快來到這裏居住並且生活,他們會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幫助老板剝削自己。

削頭皮鮮血淋漓?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會直接把自己腦袋砍下來放在老板的桌子上。

除了這個之外,必要的免稅政策也是常規索取的好處之一,一般來說這是一整個利益鏈,總統會用某些方式通過針對性的免稅政策讓讚助人獲利。

比如說某個行業,比如說某一種科技,比如說某一個專利技術,總有辦法找到一個合理的,人們也能接受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然後再把賬都做到這個項目下,就能實現“財富自由”了。

兩人談的很開心,很融洽。

到了計劃中的最後一刻,總統先生突然間說道,“我聽說你在國內外有差不多四五萬的員工?”

林奇糾正了一下,“實際上我的員工並不多,都是一些合作夥伴,像我在塞賓市的搞的那個家庭作坊生產模式,在整個城市裏大約有六千多個家庭為我工作,覆蓋至少一萬人以上。”

“各地的物流等等,都是以合作形式與我合作的,我的合作夥伴超過了五萬人,我們並不是直屬的上下級關係,但是有一點我需要在這裏向你表明。”

林奇平靜的目光直視著總統先生的眼睛,“我們每個人都是進步黨堅定不移的支持者,我們也願意為進步黨的事業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總統先生一開始雖然沒有掛臉,可他的眼神有了一些變化,但到了這一刻,他的眼神又變了回來,他拍了拍林奇的胳膊,笑嗬嗬的看著特魯曼先生,“林奇雖然年輕,可他卻很有能力,也很有責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