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炮響,讓全聯邦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電視機上。

隨著所有參加聯合軍演的艦隊抵達指定的位置,聯合軍演正式開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為了讓這場聯合軍演看起來更有價值一點,所有參加的國家分成了兩個陣營,恰恰聯邦和蓋弗拉不在一個陣營中!

有人說這是巧合,有人說這不是巧合,但無論它是不是巧合,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知道它背後的深意,包括了那些流浪漢。

街邊櫥窗中的電視二十四小時的亮著,廣播電台裏也都是和聯合軍演有關係的內容。

就連聯邦三大交易所的交易量,都因為聯合軍演第一聲炮響時產生了短暫的停滯——真的有那麽短暫的片刻沒有任何的交易量。

林奇也在觀看這場聯合軍演,和其他人一起,還有特魯曼先生,海軍的一些人,陸軍的一些人,他們聚集在特魯曼先生的家裏。

總統先生為了體現出他對國防事業的重視,他今天會在國防部和國防部裏的文職將軍們一同觀看這場軍事演習,同時順帶著也有現場的解說員。

特魯曼先生沒有跟過去,今天沒有他的在場的必要,於是他就邀請了一些軍方的人,到他的家裏來一起看演習,還為此找了一個理由。

說是一起體驗大尺寸的電視,林奇作為電視的讚助者,自然也會在這裏。

大家都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中不斷切換的鏡頭,林奇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如果有人射擊了非靶艦會發生什麽?”

他怕自己說得不夠清楚,再深入的細說了一下,“比如說在對抗中,某些對麵陣營的演習艦突然一炮打到了我們的船上,會發生什麽?”

“會爆發一場戰爭嗎?”

“那麽誰和誰是一夥就是按照目前的陣營來排序的嗎?”

一瞬間他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從電視上,搬回到他的身上。

軍人們都有些發蒙,特魯曼先生短時間裏也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他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畢竟這是一個多國的聯合軍事演習,雖然是實彈演習,但不太可能出現林奇說的這種情況。

雙方的確有交火,一開始也考慮到了有可能產生的誤射現象,所以靶艦是和演習艦分開的,它們不在同一塊地方,就算準頭再差,也不太可能出現誤傷的現象。

特魯曼先生回過神來,他和其他幾名軍人簡單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意見,給了林奇一個答複,“這不太可能,整個演習的流程其實是已經商量好的,我們隻是按照劇本走而已。”

“真正的演習其實從三天前就已經開始了,隻不過大家關注度不夠,當時的內容是遠航和快速切入戰場,現在的項目是小規模遭遇戰。”

“演習的雙方其實在戰場上基本沒有碰麵的機會,被分隔開在兩個海域,然後分別攻擊靶艦。”

“我們現在所看見的這種畫麵其實是一種視覺上的假象,所以不太可能會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

“接下來是戰場支援和登陸戰,以及最後的決戰。”

聽著特魯曼先生的解釋後林奇稍稍解開了一些心中的疑惑,他略微鬆了一口氣,“如果這樣那就太好了,畢竟我們隻有一支艦隊……”

房間裏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一些變化,特魯曼先生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起身走到書房裏,撥通了電話。

總統先生此時也在觀看演習畫麵,他的身邊有一些受到邀請的,具有很大影響力的社會名流,當然還有國防部的各種軍官。

國防部安排了專門的人為總統先生,以及這些來自社會各界的人士解說這場演習,現場還有不少記者,這裏發生的畫麵時不時也會插播到電視節目中。

上校解釋的聲音不小,整個房間裏的人都能聽到,從人們充滿笑容的臉上不難發現,大家的情緒都很高昂。

從演習一開始,聯邦的表現就非常的不錯,這不是吹噓或者怎樣,聯邦的軍艦在數據上表現的很好看,性能也不錯,在遠航與戰場插入時的機動能力在演習中排到了前三。

不能排到第一並不是因為軍艦本身的問題,說到底還是水手和軍艦指揮官們的問題,他們沒有參加過什麽大規模的海戰,在這方麵明顯缺乏一點經驗。

有人認為推演能夠提高指揮官的指揮能力,這實際上隻是一種想當然的考量。

最簡單的一個問題,在推演中“擊中”意味著百分之百的擊中,可實際戰鬥中則並不一定就能夠擊中。

戰場切入也是,如何快速有效的進入戰場並且形成高效火力直接介入戰爭不是嘴巴上說幾句,手裏拿著幾艘軍艦像是小孩玩戰爭遊戲那樣往前一推就能說明問題的。

在時機和具體切入角度方麵,稍微扣了一點分。

不過沒關係,聯邦也沒有考慮過在這場軍事演習中能拿到滿分,隻要有一個平均分就行了。

畢竟,重在參與,不是嗎?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走近了總統先生的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一些什麽。

總統先生有些意外,他向其他人告罪了一聲之後,給了房間裏一位海軍上將一個眼神,兩人一起走到了一個小房間裏。

桌子上放著電話,總統先生接起來後說道,“我和……上將在一起,我把電話轉到外放……”

他說著放下了電話,然後按了一個按鈕,現在聽筒內的聲音從聽筒轉到了電話的喇叭裏,整個房間裏都能聽見。

“總統先生,……上將,我是特魯曼,我們剛才也在看演習,看演習的過程中,林奇先生提到了一種假設,有沒有可能在演習中,會有誤傷事件發生……”

這位不具名的上將立刻否定道,“不,不太可能出現誤傷事件,攻守方實際上在兩個平行的海域,彼此看不見,別人不太可能會誤傷我們,我們也不會誤傷別人。”

“不太可能,也就是有可能,對嗎?”特魯曼先生的聲音很嚴肅,通過喇叭顯得有點點怪異,可房間裏的氣氛嚴肅了起來。

不具名的上將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讚同了特魯曼先生的看法,“的確有這種可能,但這種可能性就像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腦袋一樣。”

總統先生似乎覺得電話另外一頭的特魯曼先生有點小題大做,他輕笑著說道,“這應該不是一個能困擾我們的問題,特魯曼,我相信他們能做得很好。”

特魯曼先生卻說道,“我們隻有一支艦隊,新的軍艦還在建造中,如果因為一些意外,我們的軍艦遭遇了‘誤擊’,對聯邦的國防安全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本來還很輕鬆的總統先生頓時也意識到了嚴重性,其實說到底,他們還是有點“膽怯”的。

和蓋弗拉的一戰是被逼到了絕境中不得不開戰了,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考慮過能正麵打贏這場戰鬥,包括使用了潛水艇。

當時國防部的要求是哪怕是撞擊,也要給蓋弗拉的艦隊造成致命的攻擊。

如果不是潛水艇建立了功勳,很有可能被殲滅的就是聯邦的艦隊了。

打掉了蓋弗拉世界無敵的頭銜,並且摧毀了他們一整支艦隊,這種仇恨絕對不是三言兩語,一些政治妥協就能化解的。

就像是這場演習中的“巧合”,蓋弗拉和聯邦被分在兩個陣營中。

萬一他們突然用“錯誤的標記”來襲擊聯邦艦隊,頃刻之間就能讓毫無防備的聯邦艦隊遭遇毀滅性的打擊。

蓋弗拉人沒了一支艦隊,他們還有其他主力艦隊,還能繼續震懾整個西大洋。

聯邦人如果丟了這支艦隊,他們就隻剩下一些訓練艦了。

如果“不要臉”能夠重新讓一個國家崛起,能讓一個新晉升的強國衰落,總統先生突然覺得如果把自己換成蓋弗拉皇帝,他未必不會這麽做。

總統先生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你有什麽想法,特魯曼,你打這個電話不應該隻是告訴我們的艦隊有可能會有危險,對嗎?”

“是的,總統先生,我希望你能授權前線的司令官,從這一刻開始進入二級戰爭狀態,一旦我們遭遇‘炮擊’立刻進行反擊,而不是等授權!”

總統先生抬頭看了一眼海軍上將,後者微微點頭,表示對這個想法的讚同。

“我知道了,你的這個意見非常重要,我會立刻和前線司令官溝通。”

掛了電話之後,總統先生再次詢問上將,“如果發生了特魯曼擔心的那些事情,我們現在所擁有的軍艦和人員,是否能夠支撐起聯邦的國防安全?”

“還有,我們新的艦隊要多久才能服役?”

上將搖了搖頭,“現在我們剩下的都是一些訓練艦,是二十多年前淘汰的那一批,可沒有什麽太大的價值。”

“如果有人這個時候侵略我們,我們將完全喪失主動權,沿海一線會徹底的淪陷在炮火中。”

“甚至我們的新軍艦都沒有機會入水就會被摧毀,總統先生。”

聽到了這種結果,總統先生毫不猶豫的提起了電話,“幫我轉聯合軍演作戰指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