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圓融資本拿出了一些更加詳實的資料之後,財務部就不再阻攔這家公司上市了。
他們所有的資質都符合了上市的最低標準,並且後麵還有貴族推動,財務部隻是意思了一下之後,就決定同意圓融資本上市。
盡管圓融資本的經營模式有一點……不太對勁,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經營事故。
無論是第一批還是最後一批購買了圓融金券的人,都在享受著源源不斷的紅利。
而且一些實體店的逐漸鋪開,以及他們組織了一批客戶去金礦體驗“礦工”生活,讓人們真正的見到了他們口中的“金礦”。
每位去參觀體驗礦工生涯的金券持有者還獲贈了一些紀念品,比如說他們在礦洞內舉著鋤頭挖礦的相片,比如說印有“圓融資本”字樣的各種金礦石。
加上珠寶店的鋪開和營業,這家公司搞定了最後一個項目。
林奇看了看報道的最後,恰好明天就是他們正式掛牌的日子。
他放下了報紙,靠坐在沙發上,看著牆壁思考著一些事情。
不得不說理查德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業務員”,從他認識理查德開始,就深刻的明白了這一點。
理查德有遠遠高於所有人的欲望,並且他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欲望,他崇拜欲望,服從於欲望,所以他才有比別人更可怕的動力支撐他去不斷向前。
一個為了錢,可以拋棄任何底線的人,一個純粹的受到欲望的支配者。
在別的業務員還在考慮如何維持和客戶之間的關係時,理查德已經開始認那些年紀大一點的客戶為父母,並和一些女性保持不正當的關係等毫無下限的方法來維持關係。
他的客戶群體忠誠度是最高的,因為他沒有下限,因為他在沒有下限的同時,也能滿足大多數客戶的需求。
隻是讓林奇有點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想要推動圓融資本上市,還成功了。
本來林奇的想法是讓他在這邊把高息融資這種遊戲搞出來,蓋弗拉本土的金融經濟市場中貴族的支配權比重很高,加上戰後貴族沒有得到預期的收益。
一旦貴族們發現可以簡單輕鬆的收割社會底層的財富,他們就能肆無忌憚的從這方麵把他們丟掉的東西拿回來。
到時候一個個貴族的代言人瘋狂的吸納社會上的資金,然後再一個個暴雷。
對於貴族們而言他們無非就是丟掉一兩個自己的心腹,甚至都不會造成什麽名譽上的損害,就能夠得到大量的資金,即便有一點危險,他們也會一頭紮進去。
有一個人開始那麽做,就會有第二個,有第三個。
等蓋弗拉帝國的高層,皇帝,大臣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國家底層的經濟已經崩潰了!
大量的資金流入到貴族們的手裏,貴族們隻會把這些錢放進金庫裏存起來,他們不會短時間裏揮霍掉。
財富的流動將會史無前例的進入到曆史最低點,新一輪的倒閉潮就要出現,蓋弗拉的經濟很快就會脆弱得像是一層紙,一碰就爛!
這就是林奇的計劃,他要給蓋弗拉下毒,然後通過國際金融來收割這些財富。
隻是他真的沒有想到理查德居然有勇氣推動圓融資本上市,把一個本不應該被曬在陽光下的東西拿出來曝光。
這樣會讓一些人看出其中的一些問題,不利於林奇原本的想法。
收割蓋弗拉並不是完全基於“愛國”這種概念,隻是在最合適的時候選擇最合適的方式為自己賺到更多的財富和聲望而已。
收割蓋弗拉會成為“國家英雄”,這種好處遠比金錢帶來的收益高得多,收割其他國家就沒有這種表現,甚至會被人當作是“惡毒的豺狗”。
瞥了一眼報紙上意氣風發的理查德,林奇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這個家夥……
“幫我預約一下皇家銀行的行長,我想盡快見到他。”林奇看著管家,吩咐了一句。
帝國酒店之所以算得上是蓋弗拉檔次最高的酒店,那是因為酒店的建造者和現在的經營者都是皇室成員。
在這個國家什麽都沒有“皇室”這個詞好用,即便是一些低檔的不值錢的東西,隻要掛上“皇室專用”的名頭,就能很容易的從社會中下層收割一筆財富。
酒店的背景足夠深厚,在社會上的關係就足夠廣,臨時管家欠了欠身,轉身離開。
不多時,他重新回到了房間裏,“男爵閣下,皇家銀行的行長會在下午三點十五分,有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他將會在自己的辦公室與您會麵。”
管家沒有用“恭候您的蒞臨”這樣的話,說明這位銀行行長本人也是貴族,蓋弗拉的社會階級製度森嚴,不同的階級之間有不同的表達方式,這也是聯邦人不喜歡他們的原因之一——他們總是把聯邦人看作是最低等的人。
雖然這是事實,他們的確都是普通平民,但這也會讓人氣憤。
中午簡單的休息了片刻,吃了一點本土特色且不好吃的午餐後,等到兩點半時,林奇乘坐著酒店提供的車隊,前往了皇家銀行本部。
蓋弗拉的銀行有很多,多如牛毛,但真正能夠拿得出手的就三家。
第一個是帝國皇室成立的銀行,持股人是皇室和一些大貴族,有非常悠久的曆史。
第二個是聯盟銀行,這家銀行的持股人是眾多的貴族。
在蓋弗拉進入現代之前,他們還實行著領主采邑製度,每一個領主在自己的采邑都有自己的銀行,這也導致了蓋弗拉有幾十上百家各種各樣的貴族銀行。
在進入現代之後,貴族的權力被最大限度的削弱到曆史的最低點,這些大大小小的貴族銀行經過一輪輪的變革,最終成為了聯盟銀行。
第三則是資本家們成立的“金帆銀行”,這家銀行的持股人也有不少貴族,不過大多數的股權都在大大小小的資本家手裏。
銀行誕生於碼頭,最初它的營業範圍就是借錢給一些商人從事貿易,除了利息之外還要收取一定的提成。
這也是唯一一家掌握在非貴族手中的銀行。
除此之外,一些個人銀行,家族銀行也還存在,但顯然不具備和這三家銀行競爭的本錢,逐漸的成為了一種曆史符號。
在聯邦,任何金融活動都離不開這三家銀行的支持,無論是什麽。
下午三點十二分,林奇已經出現在皇家銀行的大廳裏,蓋弗拉人對時間的認知可以準確到約定時間的前一分鍾。
他們不會過早的出現,但也絕對不會遲到,聯邦人曾經很驚訝於蓋弗拉人的守時。
那些守時的人往往會在約定時間前幾十秒出現,從來都沒有例外。
當然,那些不遵守時間的人不在此列。
這也是一種習慣,民族的習慣。
從樓下到樓上,臨時的管家站在行長辦公室外敲響了辦公室房門的時候,不遠處掛著的壁鍾顯示現在離開三點十五分還有正好一分鍾。
秒針動了一下,還有五十幾秒。
“請進……”
門被管家推開,但他沒有進去,隻是站在了一邊。
行長站在自己的座位上,他是一名伯爵,站起來是貴族對貴族之間表達的尊敬,他沒有繞出來,或者迎上來,因為他的貴族爵位比林奇高得多。
“林奇先生,你很準時!”他伸出手和走過來的林奇握了握,然後邀請他坐下,“請坐。”
兩人分別落座,中間隔著一張低調內斂但極為奢華的辦公桌,行長抬手在電話上按了一個按鈕,“送兩杯咖啡和一些糕點進來……”,他抬頭看向林奇,“要加牛奶和糖嗎?”
林奇搖了搖頭,行長臉上多了一些笑容,“不要奶和糖。”
他鬆開手後端正了一下坐姿,“我聽說聯邦人喜歡在咖啡裏加很多奶和很多糖,直到完全改變咖啡原有的味道。”
這看上去像是在解釋,實際上是一種高傲乃至傲慢的諷刺,蓋弗拉人和聯邦人在意識形態上的鬥爭由來已久,這也成為了一種國際文化。
林奇不動聲色的說道,“它就像是我們的生活,甜蜜,幸福。”
行長笑了笑,沒有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他的諷刺沒有絲毫的火氣,林奇的反擊也一樣。
彼此對彼此都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俗稱第一印象。
差不多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孩端著咖啡和糕點走了進來。
咖啡很濃,苦味重一點,油性也重,但沒有澀味,咖啡豆在烘焙時溫度與時間要超過聯邦咖啡對咖啡豆的處理。
所以蓋弗拉下午茶的糕點都很甜,甜到聯邦人有時候都覺得有點膩的程度,就是用來中和咖啡的苦。
蓋弗拉人不是不加糖,隻是加糖的方式不太一樣——他們直接加進嘴裏。
等女孩離開後,行長端著咖啡,拿著攪拌棒攪動著,“林奇先生,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林奇也兜兜轉轉,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有那麽幾件事。”
“第一,我需要開一個銀行賬戶和交易所賬戶。”
“第二,我需要把我的債券兌現一半,存入交易賬戶中,另外一部分則繼續放在銀行裏。”
“第三,我需要配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