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都日報》是蓋弗拉帝國以“娛樂”聞名的報紙,道德之士稱它為道德的下水道,但對於很多追求快樂的人們而言,它則是指引人們方向的燈塔。

名氣不好,可銷售量卻不低,特別是他們“每月新秀榜”和“季度新秀榜”更是被紳士們譽為“不得不看的快樂指南”。

他們會通過客人的評價評選出每個季度出道的新應召女郎,通過全方位的展示和評價,選出優勝者。

一旦有誰成為了季度新秀,那麽毫無疑問的會帶來巨大的名利,走到那一步就已經不僅僅隻是應召女郎了,更有機會邁入中上層階級,成為著名的交際花。

很多不願意努力的女孩都在朝著這方麵發展,即便無法成為季度新秀,但凡能在上麵露個臉,生意都不會太差。

可是一份正當的工作,不應該嘲笑這些正經的工作者,工作者沒有貴賤之分!

在這個爭奪用戶的時代,很多時候很多東西的界線都已經模糊了,如果能夠爆出一個大新聞,哪怕他們的報社有點……也能為報社帶來更多的關注和訂閱。

那些從來不看《樂都日報》的人買了報紙後不可能看完這個新聞就把報紙丟掉,隻要他們看一看其他內容,哪怕他們是一名牧師,一名傳教士,隻要他們是男性,就有很大可能會重複購買。

這是一個很難得的好機會,主編立刻就想清楚了這些,他坐下後拿起手帕擦了擦被茶水打濕的胡須,提起了電話。

這種級別的新聞,還需要報社社長最終確認一下,甚至是報社背後的貴族們也需要確認一下。

不到二十分鍾,社長來到了報社裏,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名看上去很有身份的年輕人以及一名板著臉的中年人。

“證據呢?”社長沒有過多的寒暄,把報社年輕人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裏,就要求他出示證據。

報社年輕人不再猶豫,把懷中抱得緊緊的公文包打開,從中抽出了一份檔案袋。

社長把檔案袋中的文件分了幾份,分給了身邊的人,他一邊看,一邊問道,“你是怎麽得到這些證據的?”

報社的年輕人經過一段時間的等待整個人已經安靜了下來,他開始敘述這場離奇經曆的緣由。

“之前我一直在跟一個新人,主編知道……”

人們的目光看向了主編,主編點了點頭,解釋了一下,“九月份有個女孩參加了新秀選舉,我們一直在跟這些女孩,但前幾天這個女孩失蹤了。”

“客人們反映通過我們報社提供的方式聯係不到這個女孩,所以我派了他去聯係一下這個女孩,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也可以提供幫助。”

大家都點了點頭,應召女郎雖然是一份正當職業,但也是一個弱勢群體,《樂都日報》有時候也會力所能及的提供一些幫助。

像是法律谘詢或援助,短期的借貸之類的,都會做。

一般來說新秀不會輕易的失聯,失聯後就沒有上榜的機會,所以報社的舉動在社長來看很正常。

他又看向了報社年輕人,後者則繼續說道,“我通過一些方法找到了那個女孩,她躲了起來,她說她之前為一位客戶服務的時候,偷聽到對方在電話中談起了圓融資本的一些事情,聽起來很嚴重。”

“她在偷聽的時候發出了一些聲音,驚動了那名客戶,然後她差點被綁架……”

一直沒有說話的年輕人抬起手打斷了他的話,“能找到那個客人嗎?”

報社的年輕人搖了搖頭,“電話應召,任何人都有可能打那個電話,那名客人也有可能是任何人。”

“女孩告訴我當時的時間比較晚,天色很黑,她記不太清那個人的相貌,也正是因為天色很晚才逃過了那個人的追蹤。”

“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我覺得這事應該是一個大新聞,你們知道,最近一直以來人們都在談論和圓融資本有關係的一切。”

辦公室裏的人都點了點頭,圓融資本太火爆了,隻要早期購買了股票的人,此時此刻的資產都已經翻倍,沒辦法讓人不去討論它。

報社的年輕人繼續說道,“然後我就找了一條船,申請了一趟出差,然後去了離我們稍微遠一點的圓融資本所說的金礦,我所發現的東西,都在你們的手中。”

“在那邊我還被一些人發現了,他們沒有打算放我回來……”,報社的年輕人說著撩起了自己的衣服。

此時正值夏天,他穿得也很單薄,衣服撩起來之後就露出了包著紗布的左側腹部,紗布中還隱隱透著一股鮮紅。

“他們朝我開槍了,也射中了我,不過幸運的是我的照相機幫了我,我沒有繼續停留,一路趕了回來。”

雖然他的描述不多,可房間裏的人們已經能夠感受到那種驚心動魄的東西。

“這是謀殺,是弊案!”主編補充了一句,看向了報社社長和年輕人。

兩人則開始認真的翻看著手中的材料,報社年輕人的邏輯沒有太大的問題,而且年輕人有過多的正義感很正常,而且從事記者行業,有足夠的敏感性也是正常的。

很多時候一些大案子,都是由媒體最先報道出來。

記者和媒體想要出名的欲望讓他們能夠忽略掉一些危險,即使危險會威脅到他們的生命。

材料都是描述一個金礦的,總結來說這就是這個金礦已經絕產很久了,可不久之前被一夥外國人買了下來,並且又開始複產。

但複產沒有多久再次停了下來,就再也沒有開動過。

不需要報社年輕人的猜測,社長和年輕人就大概能猜得出原因。

無非是雇傭本地勞工就隱瞞不了礦下挖不出金礦的事實,外國人雖然有權有勢,可本地人團結在一起,依舊無法阻止一些傳聞的散播,幹脆就徹底停下來。

停工之後本地人的注意力就不會放在這邊,他們大概會覺得這個外國老板有些傻,然後就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

可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時候有個不怕死的想要出名的記者,跑了過去。

“材料我看完了,你和我走……”,社長身邊的年輕人收拾好這些材料,交給了身邊應該是助手的中年人,他看著報社的年輕人說道,“你要出名了!”

再也沒有什麽比這句話更能激勵一個年輕人了,報社的年輕人頓時變得興奮起來,他真的要出名了。

幾分鍾後,年輕人帶著報社的年輕人乘車而去,這件事還需要想辦法運作一下,以求利益最大化。

貴族之間並非是完全和睦的,在過去貴族之間經常爆發戰爭,經常互相打出狗腦子。

現代社會中貴族手裏不再掌握權力和士兵,他們之間的爭鬥由戰爭轉為了財富的較量,但這很傻,因為大多數貴族都有深厚的家底,不是可以輕易攻擊的。

能把對手打趴下,自己的損失也必然慘重,所以才營造了一種貴族之間的鬥爭都相對矜持的錯覺。

大家較量一番就會停止下來,很少會有刀刀見血的情況出現。

可一旦有這樣的機會,在不需要自己損失多少,又能讓對方肉疼的情況,那麽他們也不會介意來一下狠的!

車輛快速的匯入車流中消失不見,在報社對麵的咖啡館裏,一名看上去像是在消磨時光的客人站了起來,走進了路邊的電話亭中。

他掏出兩枚硬幣塞進公用電話的投幣孔內,提起了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等了幾聲後,電話被提起,但裏麵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兩邊的人都保持著沉默,電話亭裏的人看著手腕上的手表,在三十秒後,他說道,“魚上鉤了。”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周五是一個好日子,這意味著周末近在眼前,隻要再堅持堅持,就能得到放鬆。

帝國交易所正常的開始營業,當大門打開時,交易員湧入,整個蓋弗拉的金融市場從極靜的瞬間,就進入了極動之中。

噪雜聲讓每個在這個工作的人都由衷的感覺到親切,那些叫罵,詛咒,大笑以及各種聲音交織的名為“財富欲望”的樂章。

理查德安排了人在交易所裏盯著,接下來一段時間非常重要,隻要撐過去,他們的財富就能再次暴增,然後從容的離開。

最近購買金券的人也變得多了起來,每個人都相信,他們最終能夠按照他們計劃的那樣,順利的離開。

吃著吐司魚排的家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公告牌,現在圓融資本的價格很穩定,換手量不大,穩中有升。

等離開之後,他一定要先回聯邦,他受夠了這裏的食物,無論是什麽都和魚有關係,想要吃一份可口的牛排,還要提前預定!

蓋弗拉大多數的農場都是貴族的產業,他們隻為自己的主家提供牛肉。

除此之外的牛肉基本上都來自於進口,進口就意味著昂貴。

很多供應上等牛肉的餐廳都需要提前三四天去預定位置才能吃到可口的牛肉,這可和聯邦不同。

在聯邦,牛肉就老老實實的放在超級市場的冰櫃裏,想吃什麽把它放進那個購物籃帶回家就行了!

就在他開小差的時候,有些交易員的表情隱約的有些怪異起來。

公告牌上,圓融資本的價格也開始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