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困境最好的辦法就是打破困境,目前我們的經濟恢複速度超過了世界上大多數的國家。”
“一些地區的失業率從前年百分之二十多已經降到百分之十,今年一月份上旬各地救濟食品的領取數量比去年同一時期的領取數量減少了大約百分之三十。”
“這一切都在告訴我們,拜勒聯邦正在快速的從經濟衰退中走出來,我們正在用我們的努力打破困境,重新鑄造新的輝煌。”
“林奇先生之前有一句話,我覺得非常的正確……”,總統先生微笑著看向坐在演講台下第一排的林奇。
林奇也非常適時的抬起手揮舞了兩下,和總統先生完成了一個小小的互動。
“……他說,聯邦必將重現輝煌……”
下一刻,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和掌聲來得有些讓人猝不及防,總統先生沒有預料到這句話對於現場的選民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人們一瞬間就被這句話所刺中了情緒上的某個點,而且這句話也的確非常的能夠提振士氣,加上之前演講的鋪墊,讓人們由內而外的有一種振奮激昂的情緒。
看著選民們的配合,總統先生樂得合不攏嘴,效果太好了,他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用鉛筆在演講稿的這句話上畫了兩條橫線,並且在留白的地方寫下了“多說”的提示。
隨著情緒的發泄,在總統先生的安撫下,人們終於坐了回去。
總統先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有一周,女士們,先生們,我們還有一周時間去為一個偉大時代的到來倒計時。”
“我們每一個人都必然會成為曆史的見證者,參與者,創造者,我們將會創造曆史,聯邦將會在我們的手中走上世界的巔峰!”
人們剛剛平複的情緒再起波瀾,坐在台下的林奇鼓著掌,他略微偏著頭問道,“稿子是你寫的?”
剛從蓋弗拉回來的特魯曼先生微不可察的點了一下頭,“連夜寫的,他需要一份能震撼人心的演講,我隻能熬夜了。”
現在各地都做好了投票的準備,說是一周,其實隻有五天。
五天後的周六就會開始正式的投票,投票時間持續二十四小時,之後就會開始計票,在一月份結束之前,聯邦新一任的總統就會被選出來。
越是到最後,越是關鍵,這個時候發布一些非常有力量的演講能夠把一些還搖擺不定的人拽到他這邊來。
林奇撇了撇嘴,“我總覺得進步黨和保守黨之間做了很多的交易,這次大選還會有什麽意外嗎?”
“我知道瞞不過你……”
對於林奇能看出來保守黨在大選之前作出的退讓,特魯曼先生並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總統先生做的太明顯了,他說要正視曆史,實際上就是要把逃避主義從保守黨的身上摘掉,把責任歸咎於個人。
前總統先生已經因為“瀆職”,“權錢交易”等與職務犯罪有關係的罪名被正式起訴,這次和之前的調查不一樣,起訴意味著檢察官掌握了足夠的證據鏈,很大程度上可以給前任總統定罪了。
開庭的目的不是讓他辯駁自己沒有罪,而是給他一個爭取最低量刑的結果。
有總統先生的洗白,有保守黨主動站出來的立功表現和知錯悔改,以及前任總統先生又被踩了兩腳,選民們的態度上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
一些人公開的燃燒前任總統的畫像,但他們並沒有連帶著把保守黨也拽上,這就是最終成果的表現。
為了感謝總統先生在這方麵的配合,保守黨的候選人已經在答辯環節中毫無懸念的輸給了總統先生,那名候選人被幾次問的啞口無言。
甚至在一些媒體上他被稱作為“三十年來保守黨最蠢的候選人”!
但無論如何,每個人的目的都達到了,這次好像就真的沒有什麽輸家和受害者。
保守黨不和總統先生競爭,他卻沒有因此就完全的對保守黨放下心,最後一刻被來自身後的刀子刺中要害的事情在政壇上並不少見,還經常能看見。
隻要利益足夠,政客們也能和商人們一樣無恥,變得毫無立場可言。
“你們打算把前任總統丟進去多久?”
這也是這幾天人們議論最多的事情,有人說可能隻是走一個過場,持有這種看法的人很多,特別是社會底層的那些民眾都這麽想。
他們不認為一些普通的罪名就能夠讓前任總統受到法律的製裁,盡管每個人都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可陽光都有觸及不到的地方,何況是“勝負在法庭之外”的聯邦司法呢?
不過也有些人認為,前任總統一定會進去,因為事情的變化太詭異了。
一直以證據不足繼續調查的檢察官們突然間就拿出了各種證據,要說這裏麵沒有什麽秘密那才是真的有問題。
有這種看法的人大多都是社會的中上層了,他們看待問題已經不再看事情的表麵,而是通過對細節的分析,去把握真正的發展脈絡。
至於再往上……他們就是一切的操縱者。
“量刑的話大概會有十二年左右,實際服刑可能一天也沒有。”
說這句話的時候,特魯曼先生的臉上充滿了譏誚的神色。
無論是保守黨和進步黨之間的政治交易,還是交易過後的“結果”總統先生,都代表了聯邦最無恥的一群人。
當然這是他心裏的一些想法,總統先生到時候會以身體不適宜在監獄裏服刑為理由,以限製行動的方式關押在他的房子裏。
有些人可能覺得如果不能離開自己的家,其實和在監獄裏坐牢沒什麽區別,畢竟自由對聯邦人來說比生命還要重要。
有這樣想法的人隻能說太單純了,總統的房子和普通人概念裏的房子不一樣。
他在布佩恩外有一個莊園,仿照蓋弗拉城堡的設計,大莊園還有一處小型獵場和一塊綜合性的私人公園,甚至還有一個湖泊。
這根本就不是限製行動居家服刑,這就是他媽的提前養老。
不過無所謂,總統能被判刑,對於民眾們來說這又是一場公平和民意的勝利。
兩人小聲的聊著可能對那些大人物們不太恭敬的話題,演講也在一點一滴的時間流逝中走到了盡頭。
當總統先生奮力的喊出“聯邦必勝,自由萬歲”的那一刻,整個現場都沸騰了起來。
林奇和特魯曼先生也站了起來,假裝很激動但又保持著矜持的那樣鼓掌。
總統先生從演講台上走下來,很“親切”的和前排的人握手,然後離開,一切都表現的很完美。
接下來幾天,林奇多次陪同總統先生出席各種活動,作為聯邦的青年領袖,總統先生認為把他帶著也能夠拉攏一批年輕的選民。
真正的加入進來之後,林奇覺得每一位總統都很不容易。
比如說現在這位總統先生,已經六十多歲了,按照這個時代的標準,他其實就是一個差不多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回歸天主懷抱的老人。
可他卻依舊堅持著每天超高強度的工作,一點也沒有因為身體原因推掉什麽活動。
一周的努力,終於來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很多受邀的人都聚集在總統府,等待著計票結果。
實習生們也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連呼吸都盡量的放緩放輕,甚至在進入會議室的時候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粗重了一點就把到手了的“總統”吹跑了。
毫無形象坐在桌子上的總統先生咬著自己的手指,就像是一個小孩那樣,啃著指甲蓋。
他很煩躁,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他隻能找點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我們拿下了……州!”
工作人員及時的回報計票結果,總統先臉上的笑容多了一些,他和其他人互相擊掌,在短暫的慶祝後,所有人又陷入到安靜的等待中。
戰況比想象中要焦灼的多,進步黨拿下了五個州,保守黨拿下了三個州。
整個聯邦有十七個州,還有九個州,換句話來說進步黨要再拿下四個州才能保住局麵,如果能再拿下五個州,就可以鎖定勝局。
房間很快就充斥著各種煙味,甚至還有人抽雜色!
“把窗戶打開,太嗆人了!”,特魯曼先生指揮著工作人員去把所有窗戶都打開,雖然這會讓大家感覺到冷,可總比現在的情況要好。
就連總統先生的手中都夾著一根香煙,他很少吸煙,到了他這一步已經沒有什麽人能強迫他了。
可現在,他已經吸好幾支,身前的地上散落著好幾個被踩扁的煙頭。
冷風吹進來,空氣稍微好了一點,林奇讓凱瑟琳去給附近的咖啡館打電話,盡量的送濃香型的咖啡來。
每個人似乎想要做點什麽,可又做不到什麽。
保守黨追的很緊,在進步黨拿下七個州的時候,保守黨居然已經拿下五個州了。
還剩下五個州,如果不想拖進“下半場”,進步黨必備下再拿下三個州才行。
按照拜勒聯邦的選舉法,隻有領先兩個州以上才算鎖定勝局。
隻領先一個州,就有太多操作的餘地了。
總統啃完了左手的指甲,開始啃右手的指甲了,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有些憤怒,還有些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