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錢真容易!”

在大公司大廳的休息區裏,一名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穿著昂貴的衣服,翹著腿,一邊喝著十幾塊錢一杯的咖啡,一邊和身旁的人聊著天。

不時就有人從這裏路過,並且熱情的和他以及他身邊的人打招呼。

他有時候會向那些朝自己打招呼的人點頭致意,也有時候會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

他正在和身邊的人聊著他最近的“致富秘訣”。

“如果你注意到聯邦的股票,你就一定會發現有一些很神奇的規律,這些規律就是我們賺錢的秘訣。”

他端著咖啡杯抿了一口,很優雅,很有紳士風度,就像是一位貴族那樣。

周圍的人都聽的很仔細,每個聯邦人都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賺錢的買賣就在布佩恩,就在金融領域內。

但是能從這裏麵弄到錢的人,卻不是那麽多。

在他們身邊的這位先生,顯然就是其中之一——他經常能賺錢,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換一輛新車,買一套新的高爾夫球杆,甚至還在騎術俱樂部中養了一匹馬。

他的工資不足以在負擔了家庭的開支後繼續負擔這些額外的支出,但他有絕招,那就是他能賺錢。

一開始人們可能不相信他,但他總是賺錢,由不得人們不相信。

在工作開始之前,管理層的人聊著天,妄圖從這裏麵尋找到一些訣竅。

他很隨性的繼續說著,“比如說每時每刻這家上市公司,如果你們注意到它,每年春品會和秋季收割了煙葉這兩個時間段,都是它上漲的時候。”

“我們不看其他時候,隻看這兩個時間段,它的漲幅可能不那麽明顯,比如說一到兩周時間隻會緩慢的漲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

“但是先生們……”,他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麽,朝一邊一位女經理略帶歉意的道歉道,“抱歉,還有我們的女士。”

女經理原諒了他,比起他沒有把“女士們”放在“男士們”之前這種可以看作是歧視女性的行為,她更想知道如何賺錢。

“每時每刻每年至少能夠為我提供我總投資額大概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的回報。”

“特別是春品會,漲幅非常的穩定,秋季可能因為氣候問題漲的不那麽多,但春品會絕對不會有問題。”

他說著說著突然愣住了,此時一名員工正拿著一份報紙一邊走一邊看的進入了公司。

他的目光幾乎全部都被那份報紙吸引了過去,他顧不上照顧他身邊的那些人,迅速的走到這名員工邊上,非常不紳士的從他的手中搶走了那份報紙。

他就那麽站著,一兩分鍾後,轟然間倒下!

這一幕發生在聯邦各處,每時每刻穩定的分紅和收益一直以來都是人們樂於投資的對象,特別是在幾個特殊時間段,往往是短期投資的高峰期。

但誰都沒有想到,這次出了意外。

每時每刻總部大廈裏,總裁正在拿著原本掛在牆壁上用來裝飾的中世紀彎刀瘋狂的砍殺他麵前的任何東西。

一群公司高層站在一邊不敢說話,隻能遠遠的看著。

他口中不斷冒出馬裏羅口音的髒話,毫不掩飾他本性裏的粗俗。

每時每刻的股票價格就那麽一瞬間,跌了百分之三十,並且還在繼續狂跌不止。

隨著每一位和失蹤富豪有關係的人站出來發聲,都意味著公司的股票再一次暴跌。

沒辦法控製住了,除非現在就把那些失蹤的富豪找回來。

此時此刻他無比的後悔自己作出了那麽蠢的決定,如果讓船靠岸,股票頂多會有限的下降,托盤還能托起來。

現在?

隻能指望他的哥哥不會因為他弄砸了這裏的生意,把他皮剝了之後曬成人幹!

好一通發泄,直到身體裏再也沒有一丁點的力氣可以讓他發泄的時候,他才扶著自己的雙腿,喘著粗氣,坐在那張已經被砍爛的椅子上。

“兩件事。”

“第一,去查一查是誰他媽的在做空我們的股票,他們一定和這次遊輪失蹤有所聯係。”

“第二,立刻向全世界發布懸賞,誰能為我們把船和上麵那些該他媽死的富翁找回,就能拿到百分之一的股份!”

看著那些站在門外發呆的管理人員,他抓著地上的花瓶就丟了過去,“還不滾去工作!!”

每時每刻集團百分之一的股份,這則消息一放出去不僅普通人動心了,就連聯邦的政客、軍方以及地下世界的那些人都動心了。

百分之一的股份,單純就公司的市值來說,這就值數千萬了。

那些殺手可以為了兩千塊錢就殺死一個同類,為了幾千萬,如果神阻攔他們,他們連神都敢殺。

整個聯邦都陷入到瘋狂當中,此時的特魯曼先生也開始考慮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問題。

這不是走丟了一個兩個人,是走丟了一船的富豪以及富豪的親人!

這件事弄不好就會演變成可怕的政治災難——毫無疑問,當聯邦政府也找不到人後,憤怒並且失去理智的人們就會把責任歸咎於聯邦政府的無能!

首先要受到責難的就是總統先生,他們會說自己每年捐了多少錢給聯邦政府,結果聯邦政府連一條船都找不到。

緊隨其後的就是社會上的一些麻煩,這些富豪失蹤後他們經營的生意肯定會遇到一些問題,有些可能會暫時停止經營。

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大量的工人就會暫時失業,這些人也會把怒氣撒向政府。

說不定總統先生也會因此不得不提前引咎辭職——在他剛剛就任總統不到三個月的時候。

剛想到這,特魯曼先生麵前的電話鈴響了起來,是紅色的燈,這意味著這通電話是他必須接的,不是國防部最高長官打來的,就是總統先生打來的。

“到我這邊來一趟,立刻!”,總統先生說完就掛掉了,這對一個時時刻刻注意自己風度的老人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失態了。

很快,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總統府的會議室裏,總統先生坐在首座上始終沒有發話,他緊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麽。

會議室內的氣氛也格外的壓抑,每個人都能察覺到那種毀滅世界的絕望正在不斷的向外蔓延。

“我們的情況很不好,從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遊輪已經失蹤了好幾天。”

“海軍的一位長官告訴了我,這幾天時間足夠讓那艘遊輪出現在任何它想在的地方,我們根本不可能盡快的找到它。”

“除非它自己冒出來,或者有人的皮靴被天主注視過。”

皮靴被天主注視過來自於聖經啟示錄章節中的一小段,說的是瑟伯迷失在遍布危險的沼澤中,但因為他穿著被天主注視過的皮靴,他總能找到最安全的通過辦法。

這句話往往也用於人們在尋找某些東西時祈禱好運發生。

總統先生很絕望,他終於體會到了前一任總統先生在即將離開這個位置時內心的無奈和憤怒——

這他媽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什麽要我來背鍋?

一下子丟掉了這麽多富翁不找回來,在這個資本先行的國度裏,恐怕也隻有他能背得起這個責任了。

他也沒有指望這間辦公室裏的人能夠為他解決這個麻煩,就好像那個總是對他微笑的秘書,她絕對不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又或是旁邊的總統府安全顧問,總統先生很懷疑他這輩子是否離開過布佩恩,他可能找不到船不說,還會把自己弄丟。

絕望,連掙紮和反抗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總統先生瞥了一眼特魯曼先生,就像是每次遇到麻煩時那樣隨口的,習慣性的問了一句,“特魯曼,你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能夠為我們解決這個問題?”

特魯曼點了點頭,果然,他也放棄了,這就是……

“你剛才點頭了?”,總統先生有些驚訝,就像是在海上漂泊了很久的流放者看見了這片新大陸那樣充滿了喜悅,“你點頭了,對嗎?”

特魯曼先生再次點了點頭,壓抑的會議室裏凝固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總統先生一點架子也沒有的走到了他的身邊,很親昵的就像是好朋友那樣站在他身後,雙手壓在他的肩膀上捏了捏,“見鬼,我就知道你有辦法,我就知道。”

“告訴我們,你的辦法是什麽?”

所有人都期待的看著特魯曼先生,希望他能夠給出一個有效的解決辦法。

總統先生一旦要引咎辭職,接下來保守黨的副總統頂上去,這對他們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情。

他們雖然短時間裏不會調離自己的工作崗位,但工作的過程絕對不會是快樂的。

沒看見外交部那些人現在連來都不來了嗎?

“其實他們在遇到麻煩時,我就已經得到了消息,林奇給我發了一封電報,黑石安全的人也開始行動起來。”

“隻是我們沒有料想到它會加速偏離它的航道,不過我們也有應對的辦法。”

總統先生壓抑著自己內心想要跳起來“嗷呼”的激動之情,用略微顫抖的手用力按著特魯曼先生的肩膀,“什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