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的效應在這個時代還是很犀利的宣傳手段,人們雖然遭受著各種各樣的壓迫剝削和生活的不如意,可他們本質上還是善良的。
或者說他們還沒有形成一種“抗體”,他們相信那些名人說的話都是真的,並且這種相信是十分堅定的——
“名人總不可能說謊毀掉自己的聲譽吧,他們沒有那麽蠢!”
當然,在絕大多數時候的確是這樣,他們不會那麽蠢的毀掉了自己的聲譽,可也有例外的時候。
比如說……資本家們給的太多了,他們沒辦法拒絕。
明星,政要,出現在雜誌上,電視中,宣傳推廣著各種各樣的商品,這對資本家們來說絕對是一個最好的時代。
因為人們單純,容易欺騙,並且還記不住教訓。
就像是這個打火機,林奇甚至都沒有去做代言,也沒有宣傳它,隻是花了一百萬買下自己捐出去的打火機,就讓這款打火機成為了今年的爆款。
兩位紳士的目光從打火機上收了回來,帕圖先生抿了抿嘴,他總是有著蓋弗拉人刻板的做派,留給人們的印象也是如此。
他抬起手,拇指和食指分開,來回捋了兩下嘴唇上的胡須,“他這次不一定能成功,阻力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沃德裏克先生對於帕圖先生的看法表示了支持,“不過年輕人有闖勁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證明這個世界還沒有徹底的老去。”
兩個人不太看好林奇的這次“崛起”,完全不是時候,哪怕他選擇了一條出人意料的道路,想要成功也是十分困難的。
初世代和中世代兩大財團群體對於新崛起的資本勢力曆來都很謹慎,有新興的產業興起,就必然會有衰老的產業死去。
而在這些死去的產業中,不乏一些大財團的主要業務。
比如說……修鐵路。
在很多年前聯邦人非常熱衷於修鐵路,當時的鐵路大亨還說要讓鐵路遍布整個聯邦乃至世界。
當時聯邦的鐵路每年以七千五百公裏的速度瘋狂增加,當時最賺錢的就是修鐵路。
甚至是各地政府央求著那些鐵路大亨把鐵路修建到他們的城市去,為此還願意給出各種各樣的優惠政策。
但現在……,這些東西已經進入了薄利環節,依靠鐵路想要暴富已經不可能了。
更加完善的城市公路和州際公路,以及發展起來的汽車行業徹底瓦解了沒有了火車就不能出遠門的問題,這也導致圍繞著鐵路的產業鏈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汽車的興起,火車的落幕,時代就是這樣,如同一個皮球那樣不斷向前滾動。
奪取新興的機會,是每個財團都必須要做的事情,否則他們就會逐漸的邊緣化,最終被市場淘汰。
沒有人喜歡那些充滿腐朽氣息的東西,這是一個每天都不一樣的世界,科技的蓬勃發展讓人們變得更加喜愛新鮮事物,討厭舊的東西。
想要生存,就必須去爭。
飛機就是這樣。
大家都看得出來,一旦飛機建立了絕對的優勢,必然要獨立成軍。
一旦成立了空中部隊獨立軍種,林奇的研究所和他必然會成為新的軍購巨頭,他掌握著目前可以說是最先進的技術。
為了阻止他,無論他做什麽,都必須讓他失敗,隻有讓他明白了這個國家到底是誰在做主的時候,那些初世代,中世代的財團才能夠獲得他們想要的東西。
其實有時候低頭並不是一件難堪的事情,特別是向國內的頂級財團低頭,這對很多人來說反而是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好事情。
“不過我始終覺得,他會再創造一些奇跡?”,沃德裏克先生可以說是“看著林奇成長起來”的人,從一個連利用都沒有什麽價值的年輕人,迅速發展到如今已經開始嚐試組建自己的財團。
他的野心,能力,都是上上之選,有點可惜。
帕圖先生抿著嘴有些遲疑的點了一下頭,似乎也在肯定沃德裏克先生的看法,林奇的身邊不缺少奇跡,他也善於創造奇跡。
“讓我們像以前那樣默默的觀察著吧,也許他會給我們,給聯邦,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
在他們還認為林奇組建明日之光投資公司的目的,是為了給他的飛機研究所做防禦措施的時候,每時每刻背後的大軍閥的長子,已經來到了聯邦境內。
他們再不插手就來不及了,眼瞅著每時每刻的股份已經有百分之二十落入了聯邦商人手裏,流通股也丟掉了一大部分。
如果每時每刻變成了聯邦人的公司,首先受到衝擊的就是他們在馬裏羅的事業。
大軍閥耐不住了,自己又走不掉,隻能派遣自己最器重的長子過來看看有沒有解決這些困局的機會。
這位軍閥之子和一般人完全不同,他的做派,他的氣質,甚至是他站在那裏,就讓人不能忽視他的存在。
湖藍色的瞳孔裏仿佛藏著一個神秘的東西,不少從他身邊路過的年輕女孩,都忍不住被他那雙眼睛所吸引。
一行二十多人,都是軍閥手下難得的精英,除了兩個動腦的角色外,其他人都是動手的角色。
如果真到了最後一步,每時每刻會丟掉,他們也不會什麽都不做。
不管是恐嚇還是真的做點什麽,總要表現一下身為馬洛裏人的凶殘,不能讓聯邦人小瞧了。
不多時,一個車隊停在了車站外,一行人上了車。
軍閥之子摘掉了墨鏡,他看了看空****的車,“我的叔叔沒有親自來嗎?”
標準的馬洛裏人發音,和聯邦的發音比起來有些怪異,不過在接受的範圍內。
負責來接人的也是馬洛裏人,他是總裁的助手,“總裁先生正在和那些股東談論回購股票的事情,暫時脫不開身。”
軍閥之子點了一下頭,他知道這件事。
想要對抗收購的最好辦法就是盡量的把股份集中在一個人的手中,隻有這樣局中優勢股票,最好能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就不需要擔心那些惡意收購者會對公司的主權帶來太大的傷害。
隻要公司的主權不變,那些丟掉的損失他們很快就能找回來。
馬裏羅的大軍閥甚至正在籌備一場規模和檔次更大的春品會,除了邀請聯邦的富豪之外,還會邀請全世界的富豪前往馬裏羅參觀他們的種植園。
隻要能夠度過眼前的難關,接下來他們有信心很快讓每時每刻的股價恢複到正常的水準。
軍閥之子沒有繼續說話,車廂內部陷入到沉寂當中,氣氛也十分的嚴肅。
軍閥的生涯並不完全是享受,像他這樣的“軍閥二代”也不是完全生活在安逸的世界裏。
每年,甚至每個月,都會有一些小軍閥,中等規模的軍閥,想要試探一下他們是否還和以前那樣具有統治力。
這些試探往往都是極為極端的,武裝衝突,製造爆炸,甚至是暗殺,從來都沒有停止。
軍閥之子一共有大約三十多位兄弟姐妹,他之所以記不清,是因為現在他隻剩下三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其他的兄弟姐妹們不是在某一場戰鬥中被一顆不值錢的子彈帶走了生命,就是在某個深夜被刀子刺穿了胸口。
在那樣的世界裏生存下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也讓他的身上存在著一種慘厲的氣息。
他沒有死,那麽被他弄死的就太多了!
人們很難用任何一種方法形象的描述“殺氣”是這樣,甚至都不能確定它是否真的存在,但是在這一刻的車廂中,前來接待的人,感受到了空氣中肆無忌憚飄**著的殺氣。
肅殺的殺氣。
車隊呼嘯著在人們羨慕的目光中消失在道路的盡頭,這種事情每天都發生在布佩恩,人們有時候連羨慕都懶得羨慕了,這裏有錢人太多了。
當車隊抵達每時每刻大廈時,立刻就有經理出來迎接這位貴客。
隻是她剛拉開車門,想攙扶著軍閥之子從車廂裏出來,就被一個眼神逼退,然後被一直布滿了傷疤和繭子的手掌推開。
“我的叔叔回來了沒有?”,他一邊朝著公司裏走去,一邊問道。
緊追上來的助手瞥了一眼經理,後者搖了搖頭,總裁可能在躲這個年輕人。
想想也是,這個時候派人來,不說奪權,就是來問責的,而且還是“將軍”的長子,兩人自然隻能陪著笑,不敢說,也不能說。
說了,兩邊都得罪,不說,兩邊都不得罪。
軍閥之子冷哼了一聲繼續朝裏麵走,他帶來的人為他打開了電梯,直接上了頂樓。
兩名手下為他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他直接走了進去,坐在總裁才能坐的,巨大的犀牛皮椅子上,“讓我的叔叔來見我。”
“另外,通知目前所有的股東開會,我有事情宣布。”
經理和總裁助手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兩人對視了一天,隱約覺得這會是一個麻煩事,在這種時候從馬裏羅來人奪權,其實是很蠢的做法。
但他們又不得不那麽去做,因為他們的家人還有很多都在馬裏羅,除非他們這輩子都不回去,也不畏懼暗殺,那麽最好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