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nglinglinglinglingling……

這是電話在響,不一會女傭就走了過來,“林奇先生,對方說是國防部的電話。”

正在為林奇做最後微調的裁縫似乎並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林奇隻能揚著頭說道,“告訴他們等一會再打。”

這下子,裁縫愣了一下,“不,不用,已經好了……”

隨著他把一枚珍珠針從林奇腋下的衣服插進去,擰上鎖扣後,就站到了一邊,“現在看起來非常好,腋下有一些部位需要調整一下。”

“我不得不說,林奇先生,如果你有空的話最好重新采集更新一下你的尺寸,有些尺寸已經過時了。”

這就是定做衣服,和買成品衣服最大的不同。

成品的衣服會有一個“均碼”,但實際上這個“均碼”並不標準,因為每個製衣廠的標準都是不一樣的。

就像有人認為一百磅的女孩體型最完美,但也有人認為一百一十磅的女孩比較標準,如果她們身高一樣的話。

所以每個製衣廠對“均碼”的參數都不同,直接買成衣,隻能將就著去買一件“和自己差的不是最多尺碼”的衣服,勉強的穿在身上。

你別指望它有多麽的服帖,或者能襯托出你的氣質來,那做不到,它就是一個並不是專門為你打造的商品。

但定做的不一樣,完善的身體尺寸收集能讓每一件衣服都出人意料的服帖,就像是長在了身上一樣。

幾乎所有上流社會的名流們,都隻穿定做的衣服,他們有自己熟悉的裁縫和品牌,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更新一次自己的身體數據。

有可能胖了,或者瘦了,以前的那些衣服穿起來就不那麽服帖了,這個時候為了確保自己在聚會中不丟人,他們就會定做幾套新衣服。

林奇有一段時間沒有更新他的數據,所以今天裁縫送衣服來的時候,本人也親自過來了。

這是為了萬一出現意外,他好從容的解決這些問題,比如說林奇腋下的布料稍稍有些往外鼓。

這是因為他比起之前瘦了一些,可能是體脂降低了,所以會有一些“飄”的現象。

裁縫自己在這裏,他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林奇又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說了一句謝謝。

“這是我的榮幸,林奇先生!”,裁縫微微彎腰行禮後走到了一邊,開始收拾東西。

每套衣服的價錢都要幾千塊,除了買布料的費用,剩下的就是大師的技術以及服務的費用。

然而也就是這樣一套幾千塊的衣服,因為林奇穿著有那麽一點點不合身,這是他第一次穿,也將是他最後一次穿。

隨著女傭來到了書房裏,透過窗戶林奇已經能看見草坪上有一些人,他縮減了生日派對的人數,可還是有不少。

“是我……”

“林奇先生,我們已經成功殲滅了駐紮在河岸城市的小軍閥。”

是前線的反饋,林奇轉身回到桌子後坐下,“傷亡情況呢?”

對方給了他一個還算讓人滿意的答案,死了二十七個人,還有不到一百人受傷,但重傷的隻有不到十個,並且已經轉為安全狀態。

這樣的戰損率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你們確定那個小軍閥已經死了嗎,我的意思是你們看見了他的屍體了嗎?”

“沒有被莫名其妙的傷口遮蔽了他的麵容,沒有被燒成焦炭,沒有任何影響辨識他身份的問題嗎?”

“是的,林奇先生,我們找到了他的屍體,完整度很高,除了身上的幾槍外,頭部保存完好。”

林奇微微頷首,“很好,我會讓公司為你們記錄績效和獎金,等你們回來之後一起發給你們,那麽還有其他什麽事情嗎?”

打電話的人稍微有些猶豫,林奇沒有催促他,隻是安靜的等著。

他未必需要知道對方在因為什麽猶豫,如果對方認為這件事必須說的話,那麽他最終還是會說的。

大概過了十多秒,聽筒裏又傳來了聲音,“林奇先生,我們這次行動有可能造成了一些平民的傷亡……”

“我要糾正你的一個觀點,少校,就像是我對公司管理層說的那樣。”

“在戰爭期間,正常的人不會做出有明顯錯誤趨勢的舉動。”

“他們不會站在道路的兩邊,巷子裏,或者什麽掩體的後麵看著你們。”

“也不會躲藏在窗戶後,或者門縫後看著你們。”

“他們更不會跑到街上去,麵對著不熟悉的軍隊拒絕回家。”

“你們沒有誤傷平民,那些人都是危險的武裝分子!”

“如果你認為我無法說服你,那麽你最好說服你自己,你肩膀上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對這些沒有價值的事情的狂想,你還擔負著數千人是否能安全回來的使命。”

“還有其他問題嗎?”

少校歎了一口氣,林奇的說法和上校的說法是一樣的,他們沒有誤傷平民,那些人都是武裝分子,被英勇的聯邦士兵發現並且消滅。

其實要說有多難接受,也未必,畢竟昨天經曆了一場血洗,他不可能對本地人有什麽過多的同情,這隻是某種良心不安時想要尋求救贖的詢問罷了。

“沒有了,林奇先生。”

屋外傳來了一些很輕微的驚呼聲,林奇朝著窗口外的世界看了一眼,是沃德裏克先生帶著他的妻子和女兒來了。

他收回了目光,“很好,你的事情沒有了,接下來就是我的事情了。”

“你們暫時在河岸城市駐紮整修,不要繼續推進,最遲不過一周時間,我們會有新的支援抵達你們那邊。”

“到時候具體怎麽安排再說,現在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肅清城市內所有參與的敵對武裝分子,確保一周後我們的一些專家抵達前線時,不會因為某個人打黑槍送他去見天主!”

“能做到嗎?”

少校的聲音很堅決,“能,林奇先生。”

“祝你好運,少校。”

“生日快樂,林奇先生……”

林奇微微一愣,笑著說道,“謝謝,你們的生日禮物我非常喜歡。”

掛了電話之後他琢磨了一下,表情和之前稍稍有些不太一樣,他在笑,真正的在笑。

其實他知道這是必然的——一群人吃著他的飯,就不可能一直考慮著國防部的好,最終這些人還是會導向他,這就足夠了。

他甚至都不需要主動作出“收買”這些人的舉動,他們就會倒過來。

現在這隻是成效展示的一部分。

他看著窗外的那些人,抖了抖肩膀,從書房走了出去。

當他擦的鋥亮的皮鞋踏上草坪的時候,臉上陽光燦爛的笑容就浮現出來,什麽戰爭,什麽死傷,一點都影響不到他!

林奇的出現讓很多人都朝著他這邊走來,為首的就是沃德裏克先生夫婦,還有一些陌生的先生們。

這些人都是林奇主動邀請來,他們來自於各個軍工集團,在這之前林奇和他們沒有接觸過,所以第一次結束最好不要那麽的正式。

自己過生日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就算這些人和自己談崩了,他們也不會在自己的生日派對上表現出強烈的不滿。

那樣不僅不紳士,還會把林奇得罪死。

“我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才知道你剛剛二十四歲……”,他一臉的感慨,還回頭看向自己的妻子,“我們二十四歲的時候在做什麽?”

他的妻子很委婉的笑著,“賽維瑞拉剛剛出生。”

沃德裏克先生點了點頭,“是的,那個時候賽維瑞拉剛剛出生,我們對未來還沒有任何的規劃,但看看你,我的天,你能告訴我,你和天主或者命運女神有什麽關係嗎?”

這是很典型的恭維,聯邦人有時候就喜歡這樣,特別是彼此關係不錯的時候,貶低自己來抬高別人。

但這僅限於關係不錯的人中,那些關係一般的,不會這麽做。

“我不認識他們,甚至我覺得他們會對外有所不滿,因為我相信‘人隻要努力的付出,就一定能戰勝所有的困難,包括命運’!”

沃德裏克先生稱讚道,“說的太好了,總之祝你生日快樂……”,他從隨行的隨從手裏,接過一個小禮物,遞了過去,“要拆開看看嗎?”

“為什麽不?”,林奇拆開了禮盒後,是一個漂亮的打火機。

它比一般的打火機要寬一些,側麵用多種顏色的寶石勾勒出了一個男性的側身。

雖然看起來有些“馬賽克”,但每個人都能感覺出來,這個人一定就是林奇。

“我很喜歡……”,林奇看了一眼盒子,盒子裏還有一份文件,“看起來還有額外的驚喜?”

沃德裏克先生做出了“打開它”的動作,林奇打開了文件,這是一份股權轉讓書。

沃德裏克先生收購了這家打火機公司,並且把它轉贈給林奇,而林奇手中的這個打火機,就是唯一限定款——

這就是一種說法而已,隻是方便以後的人來紀念,或者炒作某些東西提前做的準備。

“它太貴重了,不過我很喜歡,如果還有這樣的驚喜我不介意多來一些!”

林奇“不含蓄”的說法引得人們哈哈大笑,衣裝革履的人們站在嫩綠的草坪上,把“文明”這個詞表現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