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特殊同伴
瘋哈利站了起來,他吻了一下來人的手,真誠地說:“這是哈薇,如果沒有她,我早就葬身索馬裏了。”
張永明也吻了這個索馬裏女郎的手,然後大家全坐了下來。
“那我到底扮演什麽角色?”張永明問。
哈羅德-切斯特納特微笑著回答了他,“最重要的角色,親愛的,絕對配得上您豐富的經驗和遠揚的大名,您得去索馬裏重新點亮自由的明燈。”
張永明轉向羅家園,“這不是說我要到索馬裏。”
“的確如此。”哈羅德-切斯特納特接著說,“但您不是孤身一人。”
“我可以給您當教練,我還有幾個索馬裏朋友,他們除了美元別無所求,其中有個人幫過我不少忙,叫艾哈買德-穆罕默德-奧馬爾,是個軍閥,他是索馬裏幽靈議會一個受人尊敬的議員,但和別人一樣愛錢。他可以幫您安全到達索馬裏,並保護您不在五分鍾內被人殺掉。看來,我們的朋友還為此製訂了另一個計劃,我不太看好,不過也可以試一試,誰讓他是頭兒呢。”
然後,他心滿意足地叫了第四杯薄荷酒。
張永明的目光和哈薇的目光相遇,她對他微微一笑,雙眸中有一種對他很感興趣的東西,而此時,張永明想的卻是這正準備讓他加入神風敢死隊。
羅家園把自己的目光鎖定在盤子裏的龍蝦殼上,哈薇一臉天真的微笑,瘋哈利帶著誇張的聲音喝著薄荷酒,張永明首先打破沉默。
“羅站長,您讓我去索馬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由於張永明沒有連盤子帶龍蝦殼扣在自己的臉上,羅家園簡直有點不知所措,他臉上帶著獻媚的微笑,對張永明真誠地說:“要是能重返索馬裏絕對是件妙不可言的事!局長堅持一定得派人去,並且他們也有足夠的理由,我非常欣賞您的合作精神,這絕對是一種神聖的冒險。”
所謂神聖,就是不對等,並且是絕對的不對等,羅家園在有空調的辦公室呆著,而張永明卻要到索馬裏去玩俄羅斯輪盤賭……
“好吧,羅站長,我明白您要派我去索馬裏,可我具體要幹些什麽呢?”
羅家園把目光投向瘋哈利,“哈羅德會給您解釋的。”
前情報人員不情願地放下酒杯,認真地看著張永明,“我在索馬裏潛伏的時候,非常秘密地發展了一個索馬裏人,他叫阿明-奧斯曼-沙義德,是個年輕人,有教養,在一個旅行社工作,認識很多人,會講英語,一直都是他給我提出目標的信息,然後我再派艾哈買德-穆罕默德-奧馬爾手下的小流氓把人抓走弄到我這裏。”
“那這個阿明,他為什麽和您合作?”張永明追問道。
“當然是為了錢,隻不過他有更正當的理由,他想攢夠足夠的錢好到我國上學。”
“那他走了嗎?”
哈羅德-切斯特納特用充滿怨恨的目光看了一眼羅家園,“沒有。有兩個原因:首先,他沒有攢夠錢,其次,局裏從來也沒想過給他提供綠卡,如果再次和他接觸,他一定先就這個問題提出抗議。”
羅家園苦笑了一下,“哈羅德,您知道移民委員會是不會同意的……”
瘋哈利粗暴地打斷了官僚的聯情局站長,“羅家園,你是個混蛋!甚至連混蛋都不如,你知道索馬裏的摩加迪沙是人間地獄,沒有一個行動處沒有一個人答應哪怕把腳踏上一步,現在你準備把張永明發配到摩加迪沙去,卻又不願為他提供最大的保障,你有機會麵對麵地和他坐在一起隻是因為他需要成為我國公民,不會有我這樣的傻瓜再為你火中取栗了!”
羅家園的臉紅的像豬肝一樣,“哈羅德,您知道參讚是個脾氣敗壞的臭**,她把我們所有的要求都發到了移民局,並附上了否定評價。”
瘋哈利一口把杯中物喝幹,把杯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她隻要收到了國內來的電報,就能放心地睡大覺了,如果新局長想知道摩加迪沙發生了什麽,你就得付出代價,要麽你就滾蛋。”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他們之間的談話已經沒有任何紳士風度了。
張永明被哈羅德-切斯特納特的態度所感動,決定打破沉默,“哈羅德,您知道現在這個阿明在哪裏嗎?”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我有他五個手機電話號碼,不過我不想在這裏盲目給他打電話,會給他帶來危險的,得到當地才能打,誰都不知道他為我工作過,否則他的喉嚨早就被割斷了。”
“連艾哈買德-穆罕默德-奧馬爾參議員也不知道?”
“特別不能讓他知道,他要知道了說不定能用這消息換錢。”啊, 多麽高尚的精神境界啊!
“那您覺得這個奧馬爾幫得上我嗎?”
“從安全角度來看,幫得上,他和尤素夫總統的衛隊關係不錯。”
“他現在在哪兒?”
“大概在內羅畢哪個地方吧,反正東躲西藏的。”
“為什麽躲在內羅畢?”
“擾人耳目唄。” 瘋哈利含糊其詞地說,“隻要有錢掙他敢把他媽賣嘍,不過我們有辦法控製他。”
張永明不做聲了,看來瘋哈利的名字不是白來的,除了良好的願望之外,他的計劃總的來說也算完善。
他轉向羅家園,‘該您了,羅站長,您想用什麽辦法把我運到那個美妙的國家呢?”
受寵若驚的情報站長幾乎要親他一口,“您講德語嗎?”
張永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原則上是的,我在奧地利留學,德語是比我的母語稍差,怎麽了?”
“是這麽回事兒,我們的同行德國情報局派來了幾個人,是漢堡一個輪船公司的,這家公司有條船--塞爾號被海盜劫走了,現在也在那一帶,船主和海盜談好了贖金,兩百萬美元的現金。
現在公司代表已經到內羅畢,暈頭轉向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們帶來了現金,還有一個用來和海盜聯係的電話號碼,這是德國情報局的同行告訴我的。”
“您想讓我當翻譯?”
羅家園搖了搖頭,“不,我想讓您冒充輪船公司的人,這幫家夥什麽也不會幹。”
“然後呢?”
“您就可以順藤摸瓜啦,可以要求直接到索馬裏交贖金,這樣就能邁出重要的一步。”
“是邁向深淵的一步吧?”瘋哈利揶揄道,“這幫海盜可沒一個是吃素的,張永明隻在電視裏見過,我可是和他們打過交道的。不過話說回來,到了那裏就可以安全了。”
張永明基本同意他的觀點,作為張救國元帥的兒子,梅婷婷是認識他的。
“我能見一下他們嗎?”他問羅家園,“您告訴他們您的計劃了嗎?”
“沒有說這麽清楚,不過他們全都不知所措,一定會答應的,他們下午四點到我辦公室見麵。”
“好吧,我得見見他們。”張永明說。
羅家園對哈羅德-切斯特納特說:“哈羅德,我希望您也能在場,您對情況比我了解得更清楚。”
“好吧。”哈羅德-切斯特納特說,“不過我得先和哈薇去處理一下我的玫瑰。”
起身前,動人的哈薇向張永明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然後和瘋哈利一起向門口相擁而去,真是奇怪的一對。
“我覺得這個計劃能行。”羅家園信心十足地說,但張永明感到這純粹是他個人自我暗示。
還是老地方,餐廳的一張大桌子坐滿了人。
張永明觀察著,兩個男人好像是德國電視連續劇裏的人物:深色的西裝領帶,像要參加葬禮似的,小職員表情,戴著眼鏡,黑皮包,坐得筆直。
張永明最後把目光停在了最後一個人身上,一個女人,金發,翹鼻子,薄嘴唇,頭發梳成馬尾,淺藍色夾克,緊身牛仔褲。
當她轉身要站起來說要方便時,張永明的心猛地一跳:她的體形和哈薇有一拚,隻不過,她是白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