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預警機日機十

當我們向南朝航空母艦飛時,雲層越來越厚,我現在卻麵臨這項麻煩的任務,帶領我的僚機於夜間穿越厚厚的雲層,而且飛行速度還要大大低於飛機所規定的250節穿雲速度。

這位F-21飛機駕駛員很可能已經在雲中編隊飛行了很長時間,因此我敢肯定他和我一樣,想到這一點並不怎麽舒服,但鑒於油料情況,他必須馬上返回航母,當我開始朝著航母下降高度時,岩洞開始了例常的無線電聯絡。

“攻擊控製台,鐵爪606和自由620攜手而來,

“鐵爪,攻擊明白,雷達已發現你們,請轉到盤旋待命頻道。”艦上的控製員通知道。

於是岩洞使用一號特高頻頻道,而我則繼續使用二號特高頻與F-21飛機駕駛員保持通信聯絡。

E-20飛機那巨大而朝下低垂著的機頭拚命想飛得比200節的速度更快一些,而我則控製住飛機保持協商好的速度,以便F-21飛機能夠跟上。

暴雨雲黑得怕人,空氣顛簸不定,我非常可憐那位竭力跟著我飛行的飛機駕駛員,剛一進入雲層,我就發現我的飛機空中加油探管上開始凝結晶瑩的冰粒。

“我發現加油探管上開始結冰。”

“明白,我已經打開除冰開關。”岩洞說道。

“好的。”我再次慶幸有這樣一位經驗豐富的右座飛行員。

我掃視著儀表,盡量集中精力操縱顛簸不停的E-20飛機,空速表顯示我們的速度越來越慢,於是我一點一點地將機頭下壓,以便將速度保持在200節。

但是空速表指針繼續下降,我不停地向前推杆,以便增加我認為正在不斷下降的速度,而我所麵臨的真正問題是儀表出了故障,直到我的耳朵裏傳來F-21飛機駕駛員的聲音時,我才認識到這一點。

“我是自由620,看不見你們的飛機了。”不知所措的F-21飛機飛行員通過滿是靜電聲的無線電台說道。

“臭狗屎。”我盯住空速表罵道,因為我發現指針回轉到零,而飛機迎角表則迅速指向30度——這可是失速的標誌。

這時,風暴湍流猛烈地撞擊著飛機,我確信飛機顛簸的原因是我將飛機搞失速了。

我向前猛推油門和駕駛杆,再查看空速表,空速仍舊是零,我打算擺脫仍在雲中飛行的F-21飛機,我可不想撞上它,幸好我的陀螺地平儀仍然工作正常,因此雖然我不知道飛機的速度和高度,但知道我正以30度的俯衝角衝向大海,我們的雷達高度表定在5000英尺,而氣壓高度表在表盤上來回亂擺,毫無用處。

“岩洞,看來靜壓空速管出了故障。”我說道,“我已將雷達高度表定為5000英尺。”

“明白,我想我們可以收點油門,檢查一下雷達高度表。”岩洞提了個聰明的建議。

我按了一下測試按鈕,雷達高度表上的告警信號響了起來,雷達高度表的工作原理是,飛機接收從地麵反射回來的連續不斷的雷達信號,然後精確確定飛機的高度,謝天謝地,E-20飛機的雷達高度表極為可靠。

幾秒鍾後,我聽到耳朵裏傳來嘟、嘟、嘟那令人寬慰的信號,於是我開始操縱飛機改為平飛,雖然我們仍在雲中飛行,但由於高度低於結冰點,為空速表、高度表、迎角表提供所需數據的靜壓管上結的冰,想必是已經融化,因為這些儀表全都恢複如初,而且看來工作正常。

“降落控製台,鐵爪單機進場,現位於母艦350度方位,高度3500英尺,油量9.5,自由620是否已向你申請進場?”

“鐵爪,降落台收到了你的位置與油量報告,進場方位270度,我們的雷達已發現自由620,他們現正根據雷達引導下滑降落。”

我非常悔恨自己未能成功帶領F-21飛機駕駛員下降高度返回軍艦,但我要忙於操縱自己的飛機,我想他會理解這一點,我現在隻有祝願他安全降落了。

我們決定監聽進場頻道,聽聽F-21飛機的命運如何,十分幸運,他在降落過程中平安無事,為了一次下滑降落成功,這位飛行員能夠擺脫先前導航問題的影響,拋開油量不足的壓力,這一切全靠分配好注意力,好飛行員都有這種天賦,他們能集中精力於所麵臨的任務,並不惜一切代價完成它,我對這一點體會越來越深。

盡管我對未能將F-21飛機一路成功地帶領回母艦這一點仍很惱火,但我能不去想它,並且於那天晚上第一次進場就安全降落在母艦上。

這次飛行是一次極好的學習機會,因為我認識到本次出海值勤過程中,將會經曆許多在受訓時未曾見到過的東西,而且正如副中隊長所建議的,我必須想方設法在自己的範圍內飛行,我以往所企及的東西對艦上久經考驗的老飛行員來講,就很可能是勉為其難的了,更不用說像我這個剛到艦隊才一個多星期的未琢之玉。

當我走進待命室時,王思遠一發現我便叫了起來:“嘿,坦克,誰是ART呀?”

“怎麽回事?”

“快看看你的郵件箱裏,你們還在飛行時郵件就來了,一個叫ART的人一下子給你寄來了5封信。”王思遠說道。

我的眼睛和心隨著手一起跳進了郵箱,麗麗的5封信,我欣喜若狂。

我一邊走向自己的椅子,一邊撕開蓋有日期最早的郵戳的那封倌,脈搏也加快了,不一回兒,我便一口氣看完了第一和第二封信。

她想念我……現在就想見到我……我要是沒有像現在這樣與她相隔千山萬水該有多好。

我又一口氣讀完第三封信,她在信中說,“希望我們能夠獨相廝守。”

然後我撕開第四封信,裏麵有張照片,我的心跳起來,我立即抽出照片,照片的背麵衝著我,我將照片翻過來,原來是幅巴裏巴裏市一幢棕色石頭樓房的照片,我因為激動,直到王思遠大聲笑起來,我才注意到他早已悄悄探過頭來。

“如果這位ART寄給你的是她所住的樓房的照片而不是她自己的照片,那麽她肯定是位美人了。”

“少廢話,王思遠。”我說道,未能完全掩飾我的失望。

不過當我讀完第四封信,才知道她打算次日寄一張她的相片來,我立即輕輕撕開蓋有次日郵戳的第五封信的信封,裏麵確實裝了一張她美貌動人的照片,王思遠對我會心一笑,啞口無言,我知道他也為麗麗的美貌歎為觀止。

20分鍾後,我們機組匯報完飛行情況,岩洞站起身來衝著待命室裏的人大聲喊道:“有誰想上去來點滑溜?”

“我跟你去。”古奇答道,他正在待命室的椅子上準備文件,我知道,一想到來份這種油膩膩的炸醬麵,古奇便會激動不已,於是我們機組4人加上古奇離開了待命室,前往髒衫軍官餐廳。

蘇拉威西號航母為軍官開設了兩個娛樂餐廳,即潔衫和髒衫娛樂餐廳,兩者涇渭分明。

穿黑色皮鞋的水麵作戰軍官在潔衫餐廳就餐,著裝要求是哢嘰軍裝。

而穿棕色皮鞋的海軍飛行員,則身著飛行服在髒衫餐廳就餐。

髒衫娛樂餐廳是航母上的一個好去處,便於各中隊飛行員在輕鬆愉快的環境下進行交往。

我們在待命室裏碰頭時,通常是為了在飛行前布置任務和飛行後進行匯報,主要辦正經事,而在娛樂餐廳裏,除了工作外,我們無所不談。

我們艦載機大隊有一種海軍所有其他艦載機大隊無法比擬的團結互助精神。

我們這個艦載機大隊的成員不僅出海時,而且在執行完任務返回基地後,都生活工作在一起,我們艦載機大隊的所有中隊都奉命駐紮在位於蘇拉威西島的同一個基地,因此中隊間自然而然地建立起了良好的友誼,毫無疑問,有這樣一個團結緊密的艦載機大隊,大大提高了我們的戰備水平。

相比之下,其它所有的航空母艦都駐紮在位於聯邦各地沿海城市的基地裏,而其飛行中隊則分散駐在位於聯邦各地的5個機場。

盡管這是我第一次在艦隊飛行中隊執行任務,因而不可能客觀地將我們的中隊及艦載機大隊與其他單位進行比較,但我知道蘇拉威西號航母的艦載機大隊的確非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