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北非的思考三

為擴大戰果,起義部隊通過電話聯係,得到了西奈、亞曆山大、坎塔拉、阿裏什和西部沙漠等地駐軍表示支持的明確答複。

創建委員會初戰告捷,便命令部隊開入開羅城內,按預定的軍事部署,各部分別占領了開羅機場、火車站、重要橋梁、電報電話局和廣播電台。

拂曉前後,整個首都已在起義部隊的牢牢控製之下。

23日上午7時整,創建委員會成員薩達特以埃及武裝力量總司令納吉布的名義,向埃及人民發表公告:

公民們,為反對王室的專製暴政和國家的腐敗政治,我們埃及軍隊起義了,並取得了成功,埃及將會從此走上民主、獨立、繁榮的道路。

我們希望每一位公民擁護我們的正義之舉。

開羅市民聞訊,奔走相告,拍手稱快,整個開羅一片歡騰。

薩達特廣播講話以後,埃及政府隨即在亞曆山大召開緊急會議,被迫宣布全體辭職。

當天上午,創建委員會指命阿裏-馬希爾出麵組成新內閣。

7月25日晨,起義部隊開進亞曆山大,第二天包圍了法魯克所在的蒂恩角宮。

如困獸般的法魯克正聲嘶力竭,大叫“頂住,頂住,英國朋友會來救援的。”

王宮衛隊在稍作抵抗、造成6人受傷之後,便放下武器投降。

與此同時,創建委員會派出的特使驅車急速趕到了亞曆山大內閣大廈,要馬希爾將一份以武裝部隊總司令名義簽發的最後通牒轉交給法魯克。

10時左右,馬希爾匆匆來到王宮,將最後通牒麵呈法魯克,並勸他接受。

通牒寫道:

法魯克陛下:由於您的不良行徑,玩忽憲法,蔑視人民的意誌,使當前國家的一切公共事業已陷入全麵混亂之中,甚至每一個人的生命、財產和尊嚴都無保障。

您冥頑不化,使埃及在國際上信譽掃地。

賣國賊、貪贓枉法者在您的庇護下,橫行不法、大發橫財,過著花天酒地、荒**無恥的生活,而埃及卻哀鴻遍野、饑寒交迫。

這一切現象,在巴勒斯坦戰爭中和爾後的破爛武器醜聞中,在隨後以您**裸的幹涉所破壞的審判中都得到了集中表現,影響極為惡劣。

真理被顛倒,正義不得申張,賣國賊橫行無忌。發財的照樣發財,荒**無恥的照樣荒**無恥。有您撐腰,這些人哪能不這樣幹呢?

因此,代表人民力量的軍隊授權於我,要求陛下最遲不得晚於公元1952年7月26日中午12時遜位於王儲艾哈邁德-福阿德親王殿下,並在當天下午6時以前離開埃及。

如若陛下拒不照辦,軍隊要您承擔由於違背人民的意誌而產生的一切後果。

因縱欲過度麵色如土的法魯克看罷通牒,大驚失色,冷汗直冒。

他壯著膽,十分膽怯地問馬希爾:“我的旨意不是至高無上的嗎?”馬希爾聽了法魯克可笑的發問,哈哈大笑起來,突然嚴肅地回答:“陛下,人民的意誌才是至高無上的。”

法魯克頓時啞口無言,一屁股坐在椅上,半天不動,呆若木雞。

中午,當副首相帶著早已擬就的退位詔書到王宮來要法魯克簽署時,法魯克下意識地抓住副首相遞過來的派克金筆,緊張得不能自己,連自己的名字都簽錯了,最後隻得重簽一遍。

當天傍晚,在夕陽的餘輝下,法魯克故作鎮靜地穿上一套白色的海軍上將製服,在妻兒的陪伴下,偷偷夾帶著早先從埃及銀行庫存中提出的黃金,登上首都號遊艇駛往意大利。

佇立船頭,回首恨依依,從此,他再沒能回到自己的國家,路遙歸夢難成。

1965年法魯克在憂鬱、絕望中病逝於羅馬。

放下書,葉振邦揉揉了有些疲憊的眼睛起身出門,看了很長時間的書,他要放鬆放鬆以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

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他不想麻煩廚房,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外麵正在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行人在被雨洗得光潔的路麵上打傘路過,神情從容,時間緩慢。

葉振邦拐進了城市鬧市旁邊的一條小街,緊接著低頭進了一家飯館,這家飯館很小,一共也就六七張桌子,門口玻璃上貼著一些菜名,櫃台像極了電影裏的日本餐館。

木頭色的桌子,木頭色的椅子,其中一些地方因為用得久了,被磨出一些白色痕跡。

一位女服務生穿著灰色的圍裙,幹淨整潔,隻有兩桌坐了人,葉振邦招呼老板來收拾好一張桌子。

葉振邦要了兩個炒菜,一碗湯和米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旁邊的兩桌人在高談闊論,漸漸地他被吸引。

“我想當今世上哪個國家要以武力解決問題,不會說什麽高談闊論的,哪個不是力求試探對方實力,抓住對方軟肋,首先發起進攻,以閃電雷霆之勢,出奇製勝取得最佳的戰果。”

“可不,就連二戰的德國,這樣一個實力雄厚的國家,都要打什麽閃電戰,甚至是不宣而戰。我看,老實本分的軍隊,世上少有。”

“如果你不是超級軍隊,那麽就是你輕敵,反正對的是一個小國,先讓你捅幾刀,我們練過神功,挨得起,不怕,就算是出幾滴血也能廢了你。”

那人放下酒杯,歎了口氣,“其次,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就是,難道後開一槍的國家就能證明他所打的戰爭更符合道義,更能得到道義上的支持?我看不見得吧。

如果萬一我國軍隊不小心擦槍走火,誤發第一槍,難道我們有理維權就變成了無理了?我看有理還是無理,就象一個自己給自己下的魔咒,箍在我們自己的頭上,搞得讓人有點糊塗,難道開第一槍和主權歸宿問題有什麽必然聯係?這真有點道義潔癖的偏執。”

“就說交趾開頭的情況,真看不出這是一個曾經產生孫子兵法,見證軍隊以弱勝強的地方,嗬嗬,難怪我國軍隊在自己的地盤上縮手縮腳的,生怕一開槍,馬上就會從正義之師,變成無理之師。

這就變成現在這種狀況,如果不開槍打我們,我們不付出幾條生命,想武力反擊,幾乎不可能。”

“這你不懂了,看來中華五千年的文明史,對我們的道德約束不是一般的大,死不足惜,但是不能不義。

但是反過來想,我們認識的理到底是我們自己的理,還是一種世界各國必須遵守的公理?我想外國人並不一定吃你這一套,反而可以用你的理來治你的腦。”

“從上述一些分析看出,是我們自己放棄了主動作戰的機會和可能,要想我國主動開戰,基本是不可能,因為這裏存在諸多矛盾的地方。

一方麵是由於我們對外交解決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夢想與期望,甚至是依賴,另一方麵又不得不麵對現實的困局,然而當夢想破滅,準備予以痛擊的時候,卻發現原來我們一開始許諾過是不能開第一槍的,受到道義的牽絆,不能出爾反爾吧,隻能束手束腳,等待敵人打擊後反擊。

不打不是,打也不是,左右為難一副被牽絆的姿態,這個樣子的仗還怎麽打?而敵人一邊早就摸清中國人的習性,諄諄誘導,你不開第一槍,我也不開,然後想著法子激怒你,讓你忍不住開第一槍,這樣你就自食其言,自相矛盾。

而你是一個有風度的大國,不會做違背自己道義的事是吧,如果不行,就裝可憐,於是乎,一隻大象圍繞著一隻螞蟻跳舞,我們就是這樣一再被自己的迷糊藥搞得稀裏糊塗的,被小屁國家舞弄來耍弄去。”

葉振邦聽出這是議論最近南中國海一個島礁的問題。

“目前的僵局就是這樣造成的,然而事情總要解決的,你拖一時可以,想拖一世那就不太可能,問題不會自己解決,企圖讓自己的善行,可以讓那些小屁國家良心發現,痛徹心扉,重新做人,我看這個也不靠譜。

從某種意義上看,未來南海之戰,不一定是華菲之戰,華菲之戰有可能是我國與美國之戰的序幕開始。

弱敵尚無法清除,強敵就在後麵。

作為男人,不敢打第一槍,隻打第二槍的結果是:沒有了信心,沒有了真誠,也就沒有了責任。

而作為一個國家,不敢打第一槍的結果是:被他人打得滿地找牙時,再去想到回打時,不是暈頭轉向,就是被世人貽笑大方,成了沒有骨氣的任人欺辱的民族。”

“我的結論是:無論是我國,還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華夏子孫,尤其是華夏民族的男人,應該到世界上的任何角落,去敢打第一槍,尤其是在周邊敢打第一槍,去找回已經失落了太久的那份自信與尊嚴!”

“民心可用,還是老爹說的對啊,現在這樣發展下去民族就有前途。”葉振邦滿意的走出飯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