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老奴對不住你了。”錢嬤嬤站在池塘邊,猛地靠近李虞,李虞隻覺得一片陰影蓋住自己,有人將娘送她的珠釵拔了下來。

“你……”她剛想說話,下一刻,脖頸之間猛地被刺入,鮮血噴湧而出,疼的她倒吸一口氣,難以置信的睜大了雙眼。

“為,為什麽……”李虞她捂住脖子,可鮮血直流,根本捂不住,血很熱,順著她的指縫染在了她的衣袖上,然後,她看著自己的血和池水混為一體。

很疼,疼到她四肢沒了知覺,整個人慢慢的向水下滑,眼底慢慢的模糊了起來,她拚盡全力想要求救,可惜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心有不甘,死後在壽邱府陰魂不散。

畫麵一轉,李虞看見娘和錢嬤嬤來到了她的棺材前,在火光下冷冷的吩咐,“將李虞的屍首挖出來!”

“鞭屍!”

這兩個字如同洪雷一般的衝進了李虞的耳朵裏,她不可置信的盯著娘,粗黑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她的屍首上,**在外的皮膚全部布滿了血痕。

李虞她跪在娘身邊,哭著求她,“娘,別再打我了,虞兒最怕疼了,您放過我吧,求求你了。”

可惜沒人聽得見,她看見娘的目光落在被鞭子打過的屍首上,笑出了聲,滿眼的恨意,“生下李虞就是我一生的恥辱。”

李虞忘記了求救,看著娘握著手諭繼續道,“聖上為了拉攏壽邱,逼我嫁給衛令德,我等了十六年!終於等到了希望。“

“這上麵隻說接公主回來,我也是公主,為何不能是我呢?”

“殺了她,我就能回去!”李虞看娘她握住口諭不斷重複著,整個人已經魔障了。

她盯著這張薄如蟬翼的手諭,隻覺得荒唐無比,難道這就是娘要殺她的原因麽?

誰來救救她,她想起了爹,於是擦了擦淚,連忙起身跑了出去,卻看見滿府的紅燈籠。

順著一扇半開的窗戶,她慢慢的走過去,看到爹他抱著新娶的嬌娘紅光滿麵,小廝在外麵回話說李虞她死了,娘瘋了。

爹卻滿不在乎的笑了,“死了就死了。”

她抓著窗戶,又聽見,“那瘋婆子管她作甚,要不是為了應付朝廷,娶她回來,我至於舍得嬌妻麽?”

“這麽多年來,辛苦你為我生了兒子。”嬌妻害羞躲在了爹的懷裏,小聲的說,“可是那畢竟是公主,這樣不太好吧。”

爹他摸了摸嬌妻,一臉深意的壓低了聲音說,“我早就與朝廷做好交易,西邊和親需要一個公主,李虞正好合適。”

“不過……”爹他將燭火滅了,李虞眼前一黑,看不見人影,卻聽見了爹的笑容很低沉,“李虞死了,還有那瘋婆子,女替母,母替女,不都一樣是公主麽?”

李虞她僵在了原地,聽見這個秘密,突然覺得一身惡寒,從胃裏反吐出來,她蹲下來幹嘔了好幾次,眼淚像線珠子的落下來,李虞伸出手抹了一把臉,卻看見滿手是血。

她在血光中看見錢嬤嬤拉著娘,讓娘別再打了,屍首已經看不出模樣了,可娘似乎還不解恨,她拿起一把火扔進了棺材裏,囑咐錢嬤嬤,“燒了她,燒個一幹二淨,我再也不想看見她了。”

挫骨揚灰啊!李虞她癱在了地上,看著棺材裏的熊熊大火,癡笑了起來,她從小身子便不好,偷偷學醫,不敢讓娘知道,為了討好母親,努力學習貴女禮儀,以為這世上她是最幸福的公主。

她李虞活了十五年,就是一場笑話,被母殺,被父嫌,撲天的仇恨讓李虞她渾身的血液好似沸騰起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有所期待呢?

直到有天,壽邱城來了位小將軍,拿著聖上的詔令,殺了好多人,壽邱城內,鮮血遍地。李虞想,她終於累了,如果重來一世,她不會再相信任何人,她要手刃仇人,讓那些害她之人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