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鈞撇了一眼衛令德,唇角抿著,他一手拉過了謝九娘的手腕往後退了幾步,離曹鴻遠了些,而他站在謝九娘的身邊,像是一道屏障,任何人都近不了謝九娘的身邊。
謝九娘垂下眼,嘴角輕輕勾起。
她在無人發現的時候,伸出手指小心的拉了拉魏鈞的衣袖,一雙水眸盯著魏鈞看,魏鈞垂眸,與謝九娘對視。
他看見的是謝九娘軟乎乎的臉和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心頭上立馬軟了一分,他唇角微微一扯,眉眼一挑。
謝九娘看見,微微一笑,她眨了眨眼睛,裏麵的含意魏鈞不是不懂,謝九娘她在撒嬌。
也拜托他,放手讓謝九娘她去處理。
許久,魏鈞堅挺的背動了動,他微微向後退了一小步,旁人看不出任何不同來,但謝九娘看的懂。
這樣的微小的步伐,落在了謝九娘的眼裏,那就是一絲的尊重,妥協和關心。
“魏大人?”曹鴻不曾看出來魏鈞的不同,他微微皺起眉,不明所以,“壽邱什麽時候來了個魏大人,哪裏來的?”
曹鴻不知情也正常,他才從西邊回來,自然是不了解壽邱早已變了天,朝廷更是派來了魏鈞,哪裏還是衛令德當家作主的日子。
“魏鈞。”魏鈞淡淡撇了他一眼,竟然鮮少的報出自己的名諱。
衛令德笑嘻嘻的正想向曹鴻解釋魏鈞的來頭,但沒想到曹鴻在聽到魏鈞的名諱後,整張臉變得不自然起來,甚至有了一絲絲的裂痕。
“魏,魏鈞?”他結結巴巴的說,“是魏字營的將軍魏鈞?”
說罷他的目光轉移到衛令德的臉上,隻見衛令德對他點了點頭。
這下,曹鴻的臉徹底垮了下來,他哆哆嗦嗦的跪了下來,“草民,見過魏將軍!”
魏鈞啊!誰人不知魏字營的少將軍魏鈞?那可是曾經的天才將軍啊!帶領魏字營三次抵禦外敵,年紀輕輕就在東凜駐軍多年的朝廷主梁!
曹鴻為何會這麽清楚,就是因為他曾經入過軍,身材體型壯大,因此還受到過賞賜,隻不過後來他犯了錯被趕出來,為了謀生去了西邊做生意。
這些年,他雖然不在軍營中,但是一身的傲骨還是有的!
“起來吧。”魏鈞雙手背在身後,隻是頷首,淡淡說了句,曹鴻立馬起身,再次看向魏鈞的眼神充滿了敬佩和忌諱。
但是他也是個明白人,此時此刻關係的是他的兒子曹思源。
於是他轉換了一張臉,對上謝九娘道,“你到底想幹什麽?”直覺中,曹鴻對謝九娘的感覺很不好,從內心中有一種敬畏感,這種感覺他也說不出來。
謝九娘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曹鴻的話,隻是一雙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曹思源又重複問了一遍,“你是不是叫曹思源?”
曹思源害怕的點點頭,曹鴻見狀,一雙眉頭皺起了小山,根本不知道謝九娘這是什麽意思。
下一刻,就聽見謝九娘又道,“曹思源,我看你與衛瑄和宋頌年紀一般大,也是受到過老師的教育,難道不知道撒謊的孩子會有什麽懲罰麽?”
“什,什麽懲罰?”曹思源鼓起勇氣,搭了一句謝九娘的話。
謝九娘挑了挑眉,幽幽的說道,“撒謊的孩子會被小鬼纏住,懲罰他的!”
“你胡說!”曹思源臉色突然變得慘白起來,他大叫,“我沒撒謊,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是麽?”謝九娘勾唇一笑,她指了指曹思源的胸口大吃一驚,“呀,那你這裏是怎麽回事啊?我瞧著怎麽像鬼爪啊?”
話落,曹思源哪裏還經受住謝九娘三言兩語哄騙,嚇得直接大哭了起來。
眾人臉色紛紛變得複雜起來。
曹鴻抓著曹思源咬著牙,“曹思源,你哭什麽!”
“你別聽她胡言亂語,你這是被打了!”
“我瞧著不太像啊!”謝九娘又開口,她走了兩步,直接抓著曹思源的衣衫,指著他的傷口道,“衛瑄和宋頌畢竟是小孩子,並且他們兩個不會武,這明顯是掌印形成的淤青,看起來是個武功高強的成年人做的。”
說著謝九娘蹲下身來,注視著曹思源說,“曹思源,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這個傷勢到底是如何來的?”
“你若是不說實話,便是無憑無據誣陷壽邱城主的公子,以下犯上,想必就算林大人來了,你和你爹曹鴻也得去一趟府衙了。”
“你這個姑娘怎麽敢威脅我們?”曹鴻雖然也覺得事情有蹊蹺,但是麵對謝九娘,還是有一些微微的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