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娘這才看見,她的手腕處都是淤痕,於是對李侍衛說道,“李侍衛,能把手鏈打開,我為小蝶姑娘檢查一番,可以麽?”

“謝姑娘,恕在下沒有這麽權力。”李侍衛硬邦邦的回道。

“你……”

“算了。”小蝶苦笑了一聲,眼睛微微睜開,有些疲憊的說,“謝姑娘不必看了,我這條命,早晚都要死的。”

“雖然你這麽說。”謝九娘垂眸,盯著小蝶身上的傷,眼裏閃過了一絲的晦暗,她淡淡道,“但是我身為醫者,斷不能見死不救。”

“而且……”謝九娘拉長了語調,撇了一眼李侍衛,勾著唇道,“李侍衛也應該知道,小蝶姑娘背後之人藏得這般深,若是小蝶姑娘出了什麽事,那麽這條線就斷了,豈不是李侍衛要負責任?”

李侍衛聞言,身子僵住了,他微微攥起拳頭,盯著謝九娘,眼睛裏冒火。

就在這時,魏鈞走了過來。

“將她放開。”

謝九娘和李侍衛一同望了過去,隻見魏鈞背著手慢慢的走了過來。

他的一雙冷眸撇了一眼小蝶,轉而對李侍衛吩咐,“小蝶眼下還有用處,容不得放任不管。”

“可是將軍,大人那邊……”李侍衛躊躇,有些為難道。

“怎麽?”魏鈞眯著眼,瞬間迸發出了一股冷氣,他噙著笑,語氣低沉,冒著冷意,席卷眾人身上。

“我說的話你不想聽了?”

“屬下不敢!”李侍衛冒著冷汗,抱拳,咬咬牙應下了。

他即便忠於衛令德,但是壓下衛令德自顧不暇,又不敢知麵對抗魏鈞,他隻得如此。

上前兩步,拿出了鑰匙將小蝶手上的鏈子打開,又往後退了幾步。

“將軍,已經打開了。”

“九娘,你去給她看看吧。”魏鈞點了下頭,溫聲對謝九娘說道。

謝九娘很快點頭,拿著藥箱靠近小蝶,抿了抿唇,輕聲說道,“小蝶姑娘,你可以把手遞給我看看麽?”

小蝶聽見謝九娘的話,抬眼看去,眼睛裏閃過一絲絲的抗拒,但是看到謝九娘堅定的目光,便猶豫片刻,答應了。

隨著小蝶的胳膊遞過來,謝九娘將她的袖子挽上去,魏鈞見狀,立即別過了眼。

李侍衛也皺眉,轉了個身。

謝九娘為小蝶把脈,又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傷痕,便叫柳柳將藥膏拿出來,她給小蝶的胳膊手腕處抹了一些。

“謝九娘,我能問你一件事麽?”小蝶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腕,突然開了口。

李侍衛聽見小蝶的話,耳朵動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靠了靠。

“小蝶姑娘但說無妨。”謝九娘收起藥膏,遞給柳柳。

“我當初服的毒其實沒有清除幹淨是不是?”

謝九娘深吸一口氣,滿眼震驚的看向小蝶,“你怎麽會這麽問?”

“嗬嗬。”小蝶靠在一旁,絕望的閉上眼,“謝姑娘不必再騙我了,我清楚我自己的身體,我近來髒腑劇痛難忍,甚至在行駛過程中吐了血。”

“你吐血了!”

謝九娘驚呼,身旁的柳柳嚇得立即捂住了嘴,就算不懂醫的人,聽見小蝶的話,也明白她的身體狀況,怕是真的如小蝶所言,真的命不久矣了。

小蝶沒再回她,隻是苦苦的扯了一個弧度。

“不會的,不會的。”謝九娘難以相信,她急忙又道,“小蝶姑娘,煩請你再讓我為你診斷一下,這一定是哪裏出錯了。”

“我記得,我記得……”

“別說了!”

小蝶突然變了臉,她一把退開了謝九娘,眼裏迸發出一股恨意,與之前柔弱不堪的小蝶完全是兩幅麵容。

“你滾開!”

“小蝶姑娘,你怎能這樣說姑娘!”柳柳急得臉色漲紅,一下子就惱了,簡直不敢相信小蝶的變化。

謝九娘被推了向後兩步,被魏鈞一把扶住,他的眼睛閃過一絲的狠厲,但是在謝九娘的手指撫摸下,硬生生的隱藏了起來。

“李侍衛!”

李侍衛哪裏沒聽到小蝶的聲音,急忙扭過來,大跨幾步,拽住小蝶的衣領就往後拖,小蝶哈哈大笑起來,臉色變得扭曲極了。

“謝九娘,你別再當老好人了!”小蝶大罵,“你以為你是什麽心善的菩薩麽!”

“你害了我!害了我!”

小蝶雙手拔過李侍衛,手指甲在李侍衛的手背上劃過,李侍衛感受到疼痛,一掌劈向了小蝶身上。

小蝶啊了一聲,咬著牙,滿眼憎恨,渾身都跟著顫抖起來。

柳柳看見小蝶的模樣,躲在了謝九娘的身後,有點害怕。

李侍衛呸了一聲,大罵道,“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