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喝了一口茶,幽幽的問魏鈞,“魏鈞,你覺得這次能行麽?”

魏鈞目不斜視,盯著殿內的動靜看了許久,“最好能行。”

“嗬嗬。”

聖上笑了聲,他轉了下茶盞,放了下來,“孤也希望。”

“母後她這麽多年來,為孤實在是辛苦了,此時此刻,孤真的希望,母後能夠挺過這一關。”

“魏鈞,你說孤能如願麽?”

魏鈞側身,望著聖上遙遠的目光,他繃直了唇角,雙手背在身後,腦海裏突然閃過了許多曾經的畫麵。

那個時候,聖上還小,他奉命來保護聖上,他不過比聖上大幾歲,但從小隨軍的緣由,比較冷靜。

他們受困,被逼宮,被刺殺,魏鈞拿著劍,一刀一刀的斬開了一條逃出的路。

那個時候,是太後以身犯險,為了保下聖上。

魏鈞那個時候看著渾身是血的太後,握著長劍就在想,原來有娘疼的孩子是這個樣子啊!

怪讓人心疼的。

無論是太後,還是身為九五至尊的聖上。

“能。”魏鈞堅定的說了一個字,他的黑眸閃閃,沒再多說一句。

倒是讓聖上愣了下,他轉眼看向魏鈞,心裏麵熱乎乎的,在這個皇宮裏,有表哥的這句話,他覺得是真心的。

“玉兒,看出什麽了?”院判看著徐韶玉問道。

徐韶玉搖頭,“大致看不出,不過太後的病灶倒是顯現出來了。”

“不如先壓一壓?”

她詢問院判,“太後眼下昏迷不醒,能找到一個病灶算一個。”

“最起碼,不能空著手出來。”

院判的眼神深了下去,他看著臉色慘白的太後,靜默了一會兒,便點了下頭。

拉開簾子,帶著徐韶玉走了出來,走到聖上麵前。

“聖上!”

“如何了?”聖上身子微微前傾,沉聲問道。

院判看向徐韶玉,徐韶玉低下頭說,“回聖上,臣女為太後把脈,診斷出太後的病灶是曾經寒毒入體,與這次毒性相衝,才會有如此症狀。”

“既然眼下不知太後所中何毒,不如先行壓製住原本的病灶。”

聖上與魏鈞聽聞,兩人都沉默了起來。

徐韶玉抬眼小心翼翼的看向聖上,心裏麵有些緊張,她的手指抓住了衣角。

魏鈞的眸光向下,看見她的動作,黑色眼眸微微一閃。

正當院判要為徐韶玉說話的時候,遠處急匆匆的走來幾個人,為首的人大喊一聲,打斷了院判想要開口說的話。

“胡鬧!”

所有人聽見聲音,紛紛一愣,轉臉看向了來人。

原來是崔院長帶著謝九娘走了過來,他一臉怒氣衝衝對聖上行了一個禮,便轉身指著徐韶玉和院判大人。

“身為太醫院的院判大人,你就是這麽縱容門下弟子胡鬧的?”

“崔院長,你說這話是何意!”院判大人瞬間像是被戳中了什麽似的,一下子有些惱怒。

崔院長哼了一聲,轉而看向聖上,對方才聽到的話,詳細的解釋起來。

“聖上,他們方才說的法子千萬不可實行。”

“哦?”

聖上眯了眯眼,看向崔院長,滿心疑惑問,“崔院長為何要這般說?”

“聖上,太後的病灶雖然所說不假,但是這樣的寒體傷害太大,若是此毒不解,硬要對寒體用藥,怕是身體受不住,人就沒了!”

“放肆!”

聖上聞言,一聲怒吼,帝王氣息席卷而來,眾人看見,紛紛跪了下來。

“聖上,臣所言不假!”

崔院長低著頭,滿頭都是汗水。

聖上的目光落在了崔院長的身上,又移到了院判等人的身上。

院判感受到了帝王的審視,他咬了咬牙,“聖上,崔院長一向對太醫院心有芥蒂,他連為太後把脈都沒有,直接否認並誣陷臣,臣,不服!”

“你不服?”崔院長冷哼一聲,“手下敗將,服與不服又有何區別。”

“崔岩你……”院判氣急攻心,指著崔院長,直呼大名。

被聖上一個眼神警告,閉上了嘴。

崔院長咬著牙,將謝九娘拉出來,對聖上說,“聖上,院判既然能帶弟子為太後把脈,臣也請願,帶上臣的入門弟子為太後把脈。”

“待臣查明太後所中之毒,親自與院判大人對峙!”

“你也收了弟子?”聖上挑眉,他看向了謝九娘,心裏麵有些訝異,他之前聽過這麽一事。

沒想到,此時此刻,崔院長竟然把謝九娘也帶了過來。

一旁的徐韶玉愣住,她不由自主的望著十分冷自若的謝九娘,手指攥緊了衣裙角,心裏嫉妒急了。

為什麽?她謝九娘一個寡婦,竟然能得到崔院長的賞識,收入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