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進過宮,卻從未見過魏鈞,在前世,即便看過魏鈞很多次,知道他是魏老將軍的獨孫,但他們兩家沒有親戚關係。

難不成這一世,很多人和事都已經變了?

魏鈞見謝九娘沉思的模樣,他伸手整理下衣衫,不疾不徐道,“姑母並非普通人,她的病自當隱蔽。”

“是。”謝九娘這才點頭,雖然前世魏鈞替她殺了仇人,她很感激魏鈞,以至於重生再見他之後,總是有意無意的幫他。

但是為了自己的複仇計劃,還是不能輕易相信他人。

“我想,夫人應該是中毒了。”謝九娘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屋內,一片寂靜,門外吹起了風。

“何以認為?”魏鈞黑漆漆的目光帶有壓迫性,直逼謝九娘。

謝九娘挺直腰背,沉吟半刻道,“如果是普通的癔症,劉孟學的方法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可是夫人的病情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加嚴重,我懷疑她中了毒,這個毒與癔症十分相像,它會讓人瘋癲渙散,甚至到自殘和傷害別人的後果。”

“能治麽?”

“應該可以。”謝九娘頓了頓,但是她對魏鈞又道,“先等藥來了後我施針後再看看情況。”

“好。”

兩人說罷,就沒什麽話可說了。

就在謝九娘站起身準備去看看夫人的時候,魏鈞又道,“那瓶藥,費心了。”

謝九娘愣了愣,然後她搖了搖,輕聲說道,“能夠緩解大人便好。”

魏鈞聽聞,眼眸裏的光閃了下。

——吱呀

門被推開,錢嬤嬤帶著一個小廝走了進來。

她笑著對謝九娘說,“姑娘,藥熬好了。”

“快端上來。”說著她對後麵的人招了招手。

後麵的人端著藥走了進來,謝九娘看見他,眼睛裏瞬間閃過一絲的殺意。

錢甬!好個錢甬,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兒出現了。

說起這個錢甬,謝九娘還是在前世死後才得知,她當初把柳柳趕出去,都是因為錢甬誣陷柳柳勾引他,他是錢嬤嬤的兒子,娘為了錢嬤嬤的麵子,放過了錢甬。

可她無意中聽到,錢甬後來將柳柳侮辱了,她發瘋的在府裏根本找不到柳柳。

此時見到錢甬,自然是恨意湧上。

“謝姑娘?”錢嬤嬤見謝九娘不吭聲,她疑惑的又喚了謝九娘一聲。

這時謝九娘才反應過來,她點點頭,“給夫人服下吧。”

“哎。”

錢嬤嬤推了一把錢甬,錢甬笑的賤嗖嗖的過去了。

給夫人喂好藥後,錢嬤嬤給魏鈞解釋道,“錢甬是從小跟著夫人的人,他在藥材鋪當過學徒,夫人的藥一直都是他親自熬的,很盡心的。”

謝九娘聽見錢嬤嬤的話,心裏不由冷笑。

這一番話,不就在誇他兒子好給魏鈞留個好印象,回頭說不準能得個好差事。

可魏鈞不傻,他怎麽會輕易相信其他人呢。

“你,你是謝九娘麽?”錢甬拿著藥碗,偷偷的問了句謝九娘。

謝九娘眼睛一閃,笑了笑,“是我。”

“原來真是你啊。”錢甬笑得有些猥瑣,他長的有點胖,單眼皮,渾身帶著一絲的酒味。

說罷,他慢慢的靠近謝九娘,想到她溫軟身子的時候,不禁的咽了下口水。

五爺說的果然沒錯,這謝寡婦倒是個美人。

“你一個女子進來府裏不容易吧。”錢甬的眼睛珠子恨不得粘在謝九娘身上,謝九娘微微蹙眉,不動聲色地遠離了他幾步。

但錢甬不僅沒有停止,隔著簾子,想必他們也看不太清。

而且這謝九娘是宋家的寡婦,沒什麽背景,哪有什麽膽子敢跟他抗衡。

“不瞞姑娘,我在壽邱府可是熟門熟路。”他偷偷比了個手指,接著道,“聽說你最近惹了官司,你要是跟了我,我定能幫你解決這事兒。”

“不必了。”謝九娘冷淡的回。

“你別不識好歹。”錢甬咬牙,眼睛瞥向外麵,害怕動靜太大,隻能壓低了聲音,“你一個寡婦能有什麽本事!”

謝九娘撇了他一眼,沒說話。

“錢甬,好了麽?”

“好了。”

錢嬤嬤在外麵叫他,錢甬沒得手,隻能氣哼哼的出去了。

隻是,謝九娘抬眼看著他的時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慢慢沉下,一股殺意隨之而起。

“晚上我會為夫人施針。”

謝九娘出來對魏鈞說道,她想起被抓走的劉孟學,“劉孟學他……”

“他不會死。”魏鈞落下一句話便走了。

謝九娘眨眨眼,她心歎,這人怎麽陰晴不定的。

夜晚過的很快,經過藥物的吸收,城主夫人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

所有人都紛紛進了公主府,等在廂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