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洗洗吧。”
“好!”
宋頌果然開心了,他差點就要跳起來,轉身離開的時候,還特意對著魏鈞喊了聲,“哥哥走了!”
魏鈞愉悅的勾起唇角,“去吧。”
謝九娘已經從榻上起了身,她的一身白裙隨著風吹了起來,每走一步,裙擺就猶如白蓮一樣,晃**在了魏鈞的心口上。
謝九娘突然靠近他,伸手將魏鈞手中的書籍抽回,“好好的,你怎麽同宋頌說那樣的話。”
“都是實話。”魏鈞垂眸,手指無端的搓了搓,對於謝九娘的舉動倒也沒有不適。
他抬起眸,跟隨著謝九娘的動作,淡淡說起來,“其實宋頌的身份我早有想法,你既然將他從壽邱帶出來,定是要好好看護他的。”
“我魏鈞娶了你,容一個孩子又有何難。”
“我知道這對你不難。”謝九娘將書籍放在桌子上,轉身看向魏鈞,眉心皺了起來,“但是我不能因為宋頌的原因,將魏家再次推向眾人的眼前。”
魏鈞的身份確實在京中十分顯眼,但是謝九娘也不是毫無知情的人,這些日子她接觸過的人,經曆過的事,看過許多人明麵上雖對魏家有忌諱,但是朝中風雲詭譎。
謝九娘其實很擔心魏鈞會因為一些本來可以避免的事引火上身。
她既然嫁給了魏鈞,那麽魏府就是她的家,魏鈞的家人也應當是她的家人。她也想要保護他們。
所以宋頌的事,不急於眼下,她在想一個完全辦法,一個能夠護著宋頌的一個法子。
“九娘這般想,是不是不相信我?”魏鈞挑眉,伸手點了點謝九娘的額頭。
謝九娘捂住捂住她的額頭瞪了一眼魏鈞,“你真是不識好人心。”
“嗬嗬。”
魏鈞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眉目疏散,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他的心裏跟明鏡一樣的,明白謝九娘說的意思。
隻要一想到九娘的擔憂是為了自己,他就一時控製不住的心軟。
指腹上的柔軟連帶著,他都有點不舍得了。
早知方才就應該摸一摸謝九娘的小臉。
謝九娘哪裏知道魏鈞的心思,隻當他是不在意,所以有些著急,甚至又勸了幾句,但是都被魏鈞拒絕了。
“這件事我心裏有譜,九娘不必擔心。”
臨走前,魏鈞本想抱一抱謝九娘,但是想到宋頌一身汗被謝九娘嫌棄的模樣,他嘖了一聲,轉身而去,在路上,還聞了聞自己的衣杉,眼底滑過一絲的煩躁。
傍晚,皇宮的宴會慢慢的布置起來。
帖子也早就分派給了各大貴人府邸,魏府自然也收到了。
柳柳給謝九娘試了三件衣裙才定下來,謝九娘坐在鏡子前有那麽一絲的恍惚。好似在前世之中,每日參與這種宴會,都是柳柳在身邊服侍。
她垂眸拿起梳子下意識的說了句,“沾點水……”
突然,謝九娘頓了頓,心裏一陣鬱悶,她咬咬唇,身後的柳柳沒反映該過來,直接接過梳子,自顧自道,“沾點水,在發上梳一梳……”
謝九娘聞言,猛地抬眼望著鏡子後的柳柳,臉上露出了一絲的震驚。
柳柳突然手指一抖,她順著方向抬頭在鏡中與謝九娘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她立即舔了舔嘴唇,腦海裏警鈴大響,“都怪我,都怪我……”
說著,柳柳懊惱的在自己的頭上敲了一下,立即想到了一個理由,“我曾在公主府服侍公主時候長了,一看到梳子就想到公主的習慣。”
“對不住,姑娘。”
謝九娘深深看了一眼柳柳,手指微微彎曲,垂眸輕輕恩了一聲。
“不要緊。”
“我隻是覺得這樣梳發會好一點。”謝九娘又解釋了一遍,生怕柳柳會多想。
她方才下意識說的話正是前世李虞的習慣,沒想到柳柳竟然還記得,想來她隻是一時順口而已。
柳柳的心思卻難以一時釋懷,她咬著唇,拿起梳子,沾了點水,輕柔的為謝九娘梳發。
一雙眼睛時而偷偷瞥向謝九娘,很快又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木梳,陷入了沉思。
兩人的心思各有想法,過了好大一會兒,謝九娘就穿好了衣裙。
待她們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了走出來的魏鈞。
魏鈞今日穿了一身玄色衣袍,脖頸露出了雪白的內襯,長發並未直接帶冠,而是挽了一下,身披在肩。
與一直以來冷漠低調的模樣不一樣,此時的魏鈞更是一種懶散的模樣,連帶著他的表情也染了幾分。
他抬眼就看到謝九娘慢慢的朝著自己走來,也自然看到了一身雪白衣裙的謝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