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娘聽聞,一下子轉身看過去,隻見宋明昭的胸前一片血肉翻騰,血水模糊。

手指都微微一顫。

“止血藥!”

她急忙開口,走上前,拿出小刀,消毒之後快準狠的在傷口上割開已經模糊的血肉。

“啪嗒”一聲,小刀劃開之後,掉落在了地上。

謝九娘後退一步,眼睛恍惚了一下。

“怎麽?”

魏鈞一下子上前,扶住了謝九娘,低聲問了一聲。

謝九娘搖頭,“到底是誰要殺宋大人?”

“這樣的傷勢實在是太過於陰狠了……”

她動了動嘴唇,有些話卻還是沒能說出口,這些傷勢的位置刀刀斃命,雖然沒有下毒,但是再多一寸,就那麽一寸,直接刺進心脈,宋明昭就別想活了。

“宋大人不會武功,不是他們的對手。”魏鈞將謝九娘扶好,他瞥了一眼宋明昭蒼白的臉,淡淡道,“他們應該是存了心要殺人滅口,若不是我及時出現,隻怕……”

魏鈞沒有將後麵的話說出口,但是在場的人卻已經心知肚明。

謝九娘趕緊寫了方子交給趙擎,“先按照方子上的藥材熬藥,今晚必定要守著宋大人。”

“好,我知道了!”

趙擎拿過藥方,走了出去。

魏府的侍衛守在宋明昭門外,謝九娘又給他簡單診治了一下,隨後便被魏鈞喚去換下被雨水浸濕的衣裙。

謝九娘點頭,去換了衣杉。

柳柳從宋頌的屋子出來,看見一身狼狽的謝九娘,嚇了一跳,見她沒有受傷,瞬間安心了。

“姑娘,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柳柳給謝九娘梳發,謝九娘輕輕道,“宋大人受傷了。”

“宋大人他……”柳柳滿臉驚訝,謝九娘食指放在了唇間,噓了一聲。

柳柳立即捂住嘴巴,來回看了一圈外麵,彎下腰小聲的說道,“姑娘,誰這麽大膽敢在京城刺殺朝廷命官啊?”

“我也不知道。”

謝九娘搖頭,她眼裏突然閃過一絲光,立即站起來,“我出去一趟。”

“你好生看著宋頌,別讓他知道這件事。”

畢竟宋頌和宋明昭的關係還可以,孩子心思單純,不知會如何想。

柳柳點頭。

書房,魏鈞剛換下衣杉,就聽見門聲,他低沉的嗓音從屏風後傳出來,“進來。”

謝九娘推開門,轉身走了進來,她環顧了一圈,沒發現魏鈞,卻在屏風上的影子看了兩眼。

於是她上前幾步,靠近屏風處,手指剛想砰上,就被裏麵的一隻堅硬的臂膀拽住了她的手腕。

“哎?”

“九娘?”

魏鈞挑眉,他的手指瞬間鬆開了力氣,大步跨出,他的麵容被水洗過,又換上一身白衣,讓謝九娘恍惚了一下。

“你怎麽知道是我?”

她好奇的問道。

魏鈞聽聞,勾唇一笑,拉著她的手腕不僅沒有鬆開,反而拽著她一起走到了書案前,他微微彎腰,“九娘想知道麽?”

“想啊!”

“這樣啊……”

魏鈞沒了眯眼,他的手指放在了謝九娘脖頸處,輕輕的摩擦,謝九娘立即縮了縮脖子,怒嗔了他一眼,“你幹嘛呀。”

“我很癢。”

魏鈞垂眸,瞧著謝九娘水潤紅唇,青衫遠黛,眸色深了深。

“是九娘身上的味道。”

謝九娘皺了皺眉,“味道?”

她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子眼睛都亮了起來,“是不是藥香?”

“我近來親自為宋頌熬藥,許是身上沾染些許的味道。”

魏鈞嗯了一聲,鬆開了謝九娘。

他雖然承認謝九娘的話,但是她就算不給宋頌熬藥,隻要是謝九娘,魏鈞也能一眼認出她。

——砰砰砰

屋外的門響了,魏鈞抬眼,“進來。”

門被打開,走進來一抹濕漉漉的影子,謝九娘仔細一看,這才發現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顧翎。

“顧翎見過主子,見過夫人!”

他朝著魏鈞和謝九娘行禮。

謝九娘眨了眨眼睛,還未說話,身旁的魏鈞便開口,“起來回話。”

“是。”

顧翎一身狼狽,看起來應該是日夜兼程,淋著雨趕來的,第一時間連自己都沒收拾,就來向魏鈞回信。

“主子,西邊的那場賜婚果真有異。”

他抬起頭,盯著魏鈞繼續道,“屬下查到,從前幾年開始,壽邱就開始與西邊有生意來往,而這些生意最終都指向了大皇子的府邸。”

“大皇子?”

魏鈞喃喃的重複了一句,謝九娘在旁邊聽著心驚膽戰,總覺得有什麽秘密好似一點一點的被扒開了。

“壽邱的人是誰?”魏鈞眯了眯眼又問道。

顧翎低下頭,一字一句道,“壽邱府城主,衛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