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風隨即罩了上去,將謝九娘嬌小的身子全部蓋了起來。

魏鈞常年習武,身強力壯,即便冬日也溫熱,抱住謝九娘,不一會兒就將她暖的熱乎乎的。

到了魏府門前,謝九娘也沒醒來,趙擎站在馬車外,剛想開口喚,卻被魏鈞示意了一下不必出聲。

趙擎立即會意,掀開簾子,站在了旁邊。

隻見魏鈞走下馬車,身前抱著謝九娘,身上蓋著黑色的披風,捂得嚴嚴實實的。

“回府。”

魏鈞落下一句話,隨即就將謝九娘一路抱著,回到了內室之中,將她輕輕的放在了床榻上。

低眸瞧著謝九娘幾眼,剛想鬆手,就被謝九娘哼唧一聲,拉住了。

“九娘?”魏鈞愣了,他輕輕的喚了聲。

但是謝九娘微微蹙眉,手指攥的更緊了。

柳柳在後麵看見,臉色都紅了,趕緊退了出去。

屋內熱烘烘的,魏鈞見此,伸手將謝九娘的外衫褪下,拍了拍謝九娘的臉,好笑的說了句,“就讓我來伺候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吧。”

說罷,他扶起謝九娘,又用沾了水的帕子給謝九娘淨臉,取下發簪,將長發挽後,蓋上了被子。

全程,謝九娘都沒有醒來,許是她真的累了。

除了剛開始不舒服的時候哼唧了兩聲,之後就十分乖巧的任由魏鈞了。

“好了。”

魏鈞撫摸了一下謝九娘的眉,低聲說,“我得去書房了。”

“晚些再來。”

謝九娘雙眼緊閉,沒有絲毫的反應。

魏鈞失笑一聲,拍了拍身上的褶皺,走了出去。

看見柳柳守在一旁,他想了想便交代,“一會兒夫人醒了,熬些補氣的湯給她。”

“是,將軍。”柳柳點頭。

待魏鈞走後,柳柳望著屋內,笑了笑。

書房中,魏鈞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信紙看了兩眼,隨後燒了個精光。

“主子,衛令德當年確實在壽邱的藥材中偷斂了不少金銀,這些事想必李氏是知情的。”

顧翎站在一旁,將最近查到的事全部稟告給了魏鈞。

魏鈞臉色陰沉,“時候到了,該處理了。”

話落,顧翎和趙擎二人渾身一震,特別是趙擎,顯得十分激動,“主子,我要怎麽做!”

魏鈞瞥了他一眼,“你去將那人找來。”

“誰?”

趙擎下意識的問起,不過隻是一瞬,他抬眸看著魏鈞,想到了什麽,立即點頭,“是!”

顧翎問道,“主子,可能查到徐府的消息?”

“未曾。”魏鈞眯著眼,“徐弘振心思深,早已找好了替罪的。”

“徐弘振能藏這麽多年,必定做任何事都留有後路,多加謹慎。”

魏鈞聞言,起身冷笑一聲,“不管他藏的多深,我一定會讓他露出來。”

深夜之後,魏府的小門打開,魏鈞等人連夜出門,去了刑部的暗牢之中。

刑部暗牢中,凝冬已經被刑法處置了三個時辰之久了,她早已奄奄一息,攤在地上。

渾身是血,頭發淩亂,呼吸微弱。

“人死了嗎?”

有人啞著嗓子在問,其他人搖頭,“這丫頭命硬,死活不吐口,怕是要熬上一夜了。”

“辛苦你了。”黑衣人拍了拍此人,他壓低了聲音道,“徐老囑咐過了,若是天亮之前,還是沒什麽結果,就讓她死在牢裏。”

“這……”身邊的人嚇了一跳,有些猶豫,“若是被人知道了。”

“你不說,就沒人知道。”

說罷,他冷眼看了下躺在地上毫無聲息的凝冬,收回眼神走了出去。

凝冬躺在地上,渾身冰冷,隻有一雙眼默默的留下了眼淚,順著她的臉,落下了地上。

小姐,老爺,你們竟然真的要我死啊!

為什麽啊?不是說會救我的嗎?

“嗬嗬……”凝冬苦笑了出來,連帶著她的消瘦的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獄吏聽著這個笑聲,頭皮發麻,他盯著凝冬,怒斥了一聲,“別笑了。”

“都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思笑。”

“我……不能笑嗎?”凝冬抹了一把眼淚,默默說道。

不等對方說話,她艱難的爬了起來,方才被打裂的傷口此刻因為凝冬的動作,生生的裂開了,血水順著臉流了下來。

凝冬側過身,一張恐怖如斯的臉露了出來,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獄吏。

獄吏猛地一看,連忙退了幾步,嚇得臉色發白,“你,你……”

“怎麽?”

凝冬咯咯的笑了起來,她已經瘋了,對這些事,對這些人,這個地方早就不耐煩了。

與其被拋棄,被折磨置死,還不如此刻痛痛快快的死去。

“我可怕嗎?”凝冬摸了一把臉,手心上全沾滿了血,可她絲毫不疼,隻是依舊笑著,另一隻手將藏好的珠釵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