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韶玉咬著唇,有些忐忑,“凝冬死了?”
她抓緊了衣裙,一下子恍惚了起來,“怎麽會呢。”
“爹不是說她……”
“娘娘。”外麵的人又打斷了她的話,似乎帶著一絲的警告,“老爺說了,這些事你不必再操心了。”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聖上消氣。”
徐韶玉臉色白了一分,她低下頭,“我知道了。”
“我娘怎麽樣了?”她突然響起了李氏,抬眼望著問了一句。
豈料外麵的人哼了一身,對於徐韶玉說的話,不是很在意,“夫人有老爺的人看著,不會出事。”
“娘娘還是不要關心了。”
“我怎能不關心!”徐韶玉一下子站了起來,她趴在門前,望著人影,心中徒然升起了一抹恨意。
“她是我娘啊!”
“那件事我爹到底怎麽說的?”她又問道。
外麵的人聽聞,沉默了一會兒,他道,“徐老說他心裏有數,還請娘娘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徐韶玉重複的念叨了好幾句,隨後嗬嗬笑了出來,眼角濕潤了起來,她仰起頭,眼底劃過了一絲的冷靜。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外麵的人躊躇了一下,最後什麽也沒說,退了下去。
待人走後,徐韶玉跪坐了下來,她抱住自己,眼淚落了下來,為何父親要讓她一再容忍。
明明可以一次解決貴妃這個絆腳石,明明可以替母親爭取回來的機會。
明明……可以迅速解決掉衛令德,他如此陷害母親,為何父親還要留著他?
她的腦海裏全是母親的淚水,再聯想她自從入了宮,就沒有機會再去看一看外麵的天。
心裏難受極了。
如今,連凝冬也死了。
她身邊,還有誰留在她身邊呢?
“嗬嗬。”
徐韶玉苦笑了出來,她擦幹了眼淚,衛令德害的李氏遠走西邊,那麽她就要衛令德付出代價!
魏府,謝九娘好不容易睡醒了,她起身,看見自己身上寢衣,愣了半晌。
柳柳走進來,看見謝九娘的疑惑,笑著為謝九娘解惑,“夫人,是大人將你抱回來的。”
“魏鈞?”
謝九娘挑眉,揉了揉腦袋,想來是她太累了,什麽也記不清了。
她從床榻上起來,看見柳柳端來的湯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大人囑咐奴婢給夫人熬的補氣的湯。”
“是嗎?”
謝九娘眼底劃過了一絲的甜膩,她坐了下來,拿起勺子,“我嚐嚐。”
說罷,就開始慢慢的喝了起來。
喝完之後,謝九娘去沐浴了一番,再次躺在**已經是深夜。
好不容易眼睛快要閉上的時候,她感受到身邊有細細簌簌的聲響,她皺眉哼了一聲。
身邊的動靜緊接著小了許多。
隨後她的肩上,覆了一層熱氣,魏鈞側著身子,攬住了謝九娘,垂眸看著謝九娘,連忙低聲哄著她,“好了,九娘。”
“睡吧。”
謝九娘這才安穩了下來,睡著了。
一夜平安過去,徐府已經因為凝冬的事氣了一夜,但是又能怎麽樣,這件事聖上不追究,他也想過,這樣好歹徐韶玉能夠稍微擺脫嫌疑。
可是,不知聖上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徐弘振越發覺得,李章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年紀尚小,聽之任之的小皇帝了。
自從魏鈞回來,他發現聖上對待魏鈞倒是十分信任。
若真是這樣,怕是不好辦了。
想到此,他皺眉吩咐了身邊的人,“給楊夫人遞個消息,事情已經辦妥了。”
“是。”
三日後,各家各路的藥材商已經聚集到了京城內,由太醫署和太醫院的人助陣,各家貴人也都參與其中。
更有甚者,聽聞掌握皇商的楊家也來了,爭破頭皮要上前去。
該藥材賞鑒會開在了太醫院的旁側的書院內,是聖上專門下旨吩咐安置的地方。
魏府的馬車慢悠悠的停在了外麵,魏鈞和謝九娘走了下來,身後是柳柳背著藥箱跟在後麵。
“壽邱的人來了嗎?”謝九娘低聲問道。
魏鈞點頭,他緩緩說,“來了。”
“那就好。”謝九娘眨了一下眼睛,還未說話,旁邊就停下了一輛馬車,從裏麵走下來的正巧是楊如雲和楊欽文。
二人看見謝九娘和魏鈞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楊如雲率先反應過來,她走到了謝九娘的麵前,慈愛的笑著,“原來九娘也來這裏了。”
“我隨院長來看一看。”謝九娘垂眸,輕聲解釋道。
楊如雲瞬間想到謝九娘的身份,這才恍然大悟,“哦,我竟然忘記了,你可是太醫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