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帶我回家
突然意識到什麽,靜和輕輕掙脫出他的懷抱,連忙搖著頭比劃道,“君軒,你快走,平日這個時候,會有人過來的,發現你可怎麽辦?我不會讓你為做出我拋棄皇位這樣的舉動來的”
果然,門外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接著便是芸娘敲門的聲音,“公主,公主,你回房間了嗎?”
靜和看著他,急切的搖著頭推著他,芸娘武功不弱,稍不留意,她便會發現蕭君軒的,她相信芸娘不是蕭君軒的對手,可她卻並不想在這個時候,他來得太突然,他們見麵也太突然,或許不止是他,就連她都沒想過,彼此以後到底該如何選擇,他們的路該怎樣走?
她相信他是真心要拋棄帝王與她從此隱姓埋名,做對平凡夫妻的,可她,又怎麽能如此自私呢?
那麽,是跟著他起回燕國皇宮嗎?在見到他之前,這原本是她極其渴望之事,可如今將了她,腦海中再想起如今的惡劣形勢,她又如何下得了決心,為了個人情感,而置家國不顧?薑毅和皇兄之前勸說她的那些話或許決絕了些,可至少有點他們說得對,無論她是留在陳國,還是去晉國,都比跟他回燕國要好不少吧?可這卻並非她心中所想。
。。。。。。
芸娘進入房間後,先是點燃了房間裏的蠟燭,原本昏暗的屋子裏頓時明亮了起來,她疑惑的蹙眉在屋子裏看了看,並未發現絲毫不妥,也就鬆了口氣,這才伺候著靜和洗漱,而靜和自始至終都是言不發,看都未看她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索性,這些日子以來,她都是這個樣子,倒是未讓芸娘懷疑,隻是如往日般,在她洗漱完後,便關上門退了出去。
靜和此刻對此絲毫不關心,她心裏想的,念的,都是那個男人此刻是否還在這附近?也不知道他是個人,還是帶著其它的人?吃了晚餐沒有?有住宿的地方沒有?
隻是,越想心裏越煩,最後心事重重的去熄滅了蠟燭,準備歇下了,哪知道,屋子裏剛黑暗下來,她便迅速落入了個熟悉的懷抱之中,而抱著她的人,竟然是之前在芸娘進門之前,已經離開的男人。
蕭君軒緊緊的抱著她,仿佛生怕她要從他懷中飛走般,靜和想跟他說什麽,可卻發不出點聲音來,之前,房間裏好歹還有些微弱的昏暗光線,能隱約看到人,可此刻,已經完全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她無法說話,又怕引人懷疑不能點燃蠟燭,最後,就隻能這樣默默的任由他抱著。
“為何,你真的要拋下我們麽?”,暗黑中,男人突然在她耳邊低沉著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的說道,這裏的他們,指的自然是他和孩子。
聞言,靜和輕輕的搖了搖頭,在心裏傷感的跟他說著對不起,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可是,他們之間橫著那麽多的國恨家仇,她哪裏能忘得了,當做什麽事都沒有般,可是,他的這句話,讓她的心疼了,痛了?
突然,她個轉身,退出他的懷抱,抓起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裏用食指輕輕的寫道,“帶我回去吧”
是的,她想跟他說,“君軒,你帶我回去吧,便是讓我在你身邊做個沒有姓名的宮人都好,讓我永遠陪伴在你與孩子身邊,直至老死,可好?”
明明隻有短短的五個字,蕭君軒卻是聽到了她心中所有的話語,氣息漸漸變得粗重起來,於黑暗中,他動情的說道,“我會帶你回去,定會帶你回去,我會來處理好所有的事,你相信我”
說完,便將她把抱了起來,直接往床榻邊而去,以自己最深情的吻,來表達自己對她的愛意,更是於黑暗中呢喃出聲,“以後,無論走到哪裏,我都帶著你,再也不要讓你獨自人離開,我苦苦思念”
之前,靜和還在心中冷硬的告訴自己,如今局勢依已然如此,沒有什麽可以改變的了,她就算如父皇旨意去晉國,但也不能不顧父兄的意思,擅自跟著他回到燕國皇宮,回到他的身邊去,可是,看著這樣的他,她再也狠不下心了,她該相信他的,該與他共同來麵對這切,她相信他會有最好的方式來改變如今的局勢。
就算最後的結局不盡如人意,但她此生能得到這樣個男人的愛,她亦足矣況且,在那燕國皇宮中,還有她始終放心不下的孩子啊夫妻情,母子情,讓她如何能罔顧自己的心,輕易舍棄呢?
像是徹底想明白了般,黑暗中,靜和微微的揚起了嘴角,她記得,他曾說過“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她該相信他絕對不會做出讓她為難傷心之事,所以,無論他做什麽,她都要相信他才是。
終於,徹底的放下了切憂慮與心防,隻想將自己的身與心徹底交給他,那便,切都由他來主導吧
院子外麵傳來蟬鳴之聲,靜和慢慢的睜開雙眸,感覺到自己被緊緊抱於那個熟悉而又溫暖的懷抱之中,幸福,感動而溫馨,又瞬間溢滿心胸,她禁不住伸出雙手,摟住了蕭君軒的肩頸。
手輕輕撫摸著他結實的肩膀,再不由自主的向上摩挲著他的墨發,額角,臉龐,嫁給他三年多了,她幾乎從來沒有,更從來不敢對他做出如此親昵而寵溺的舉動。
可此刻,切皆發自內心,而內心之中,滿滿的,是對他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與疼惜,他從來便是個缺少愛,卻又不自覺深深渴望著愛的人,這種渴望,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意識到,也不願意承認吧?
他從記事開始,便看到自己的娘親如何痛苦的愛著個人,過著多淒涼的生活,最後油盡燈枯而死,他更是從小便受盡欺淩,連自己唯的親人都不曾待見於他,甚至現在想來,雖然太皇太後從小把他養大,更是將她培養成了國之君,但那愛,現在想來,也未必純粹,如此可憐的個人,為何當他開始懂得愛,並渴望她的愛的時候,卻是如此坎坷。
其實,他並不是個真正善於表達愛意的人,盡管出入燕宮時,見他總在那些女人麵前表現得柔情款款,可他卻是用堅硬的冰,將自己的真心封了起來,否則,她與他之間,又何苦那樣晚之後,才彼此說出愛呢?
她何其幸運,能得他對她人之愛,甚至,在他們的兒子麵前,他也是不會表達任何愛意的,盡管她知道,他其實和她樣,深深愛著他們的小寂昶。
因此,若然真的沒有了她,沒有她繼續教會他如何去愛,他此生將會多麽可憐,而她的小寂昶又是多麽的可憐呢?如此想著,靜和不禁輕輕歎了口氣,手指帶著無比疼惜的輕輕撫過他的臉,心中也是做了個決定,個與他共同來為他們的未來二努力的決定。
“青悠,別鬧,再睡會兒”,突然的,男人低魅而好聽的聲音咕噥著響起,他醒了,卻又沒徹底醒過來般。
靜和微微的笑了,但還是繼續用手輕撫著他的五官,點點,絲絲的去感受他。
“嗯,青悠,我愛你,怎麽那麽愛你呢”,蕭君軒突然用力抱緊了她,邊閉著眼咕噥著說道,邊已經湊上前去親吻上她的臉頰,嘴角。。。。。。
而吻著吻著,原本閉眼的男人突然睜開了雙眼,猛的坐了起來,側身看著身旁的女人,先是愣,接著便緊緊的摟住了她,這時候,他才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了,而是真的找到了她,急切的說道,“不要離開我了,以後,再也不要離開我了,我再也不會允許你離開了。”
呢喃的深情之語,讓靜和心中更是心疼,任由他緊緊的抱了陣後,便伸手推開他,略顯憂心的比劃提醒道,“天快要亮了,這時候,芸娘都會過來看看的,到時候發現了你,可怎麽辦?”
“跟我走,青悠,你昨夜答應了我,要跟我走的?是不是?”,蕭君軒看著她,懇切道。
“不,你聽我說,有些事隻有徹底解決了,不然,我的父皇哪裏會允許我回燕國,而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靜和卻是搖著頭,慢慢的比劃道。
此刻,伴隨著天亮了起來,她的理智也慢慢地恢複了過來,無論父皇做了什麽,但既然皇兄都沒有直接去違背父皇,那麽,定然有她不知道的原因,既然父皇跟楚宸談妥了將她送去晉國和親之事,那麽,此時她若跟隨蕭君軒偷偷的回燕國,父皇定然會勃然大怒吧?
從小到大,父皇對她的疼愛不會有假,而她也是最懂事聽話的,從未違背過父皇的旨意,做出讓皇兄難過的事,如今,皇兄既然說過讓她那怕是留在這裏調養身體,也不要私下回燕國,而是等他的消息,那麽,她定然是不能的,皇兄對她的疼愛,若能順著她的心意,定然會順著她的。
可如今,皇兄那邊已經回都城個月了,至今未有消息傳來,定然也是事情不順,那她現在突然悄悄的回了燕國,也許會把事情弄糟也不定。
“你便又是要為了你的父兄,你的陳國,舍棄我,離開我了麽?”,蕭君軒驚訝的看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般沉聲道。
“不,不是這樣的”,靜和連忙搖著頭,她想解釋,可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又怕他誤解了她的意思,瞬間想到了什麽,連忙起身跑到案桌邊,拿出紙筆,開始蘸墨寫道:
如今陳,晉,燕三國已經開戰,且父皇為了與晉國結盟,已經答應了我和親晉國,他又怎麽會允許我這樣重回燕國?我已給父皇寫了封信,著力陳情,皇兄也在極力勸解,可至今仍無回應,想必是父皇哪裏定然未鬆口,而如今,皇兄既然已經登基為陳國君王,但在這件事上,卻沒有強行違背父皇旨意,定然有原因,我又怎麽能如此公然違背,我與你如今情深意重,我舍不得離開你,也舍不得離開我們的孩子,原本我是盼望父皇在收到我的書信後,能改變初衷,允許我回到你身邊,但如今看來,他定是不允了,所以,我想著,若想我們未來能坦然的在起,有些事,就必須要解決,而我不能讓你個人來承擔,我要和你起,為了我們的未來而努力。
蕭君軒看完她寫的東西後,目光沉,半晌後,沉聲道,“你想做什麽?”
在微微的晨光中,靜和抬首望著他痛楚的神情,心中痛,深吸口氣後,還是堅定的寫道:
我想,我去趟晉國,或許很多事情能夠弄清楚,也是解決所有問題的關鍵,而這個時候,你必須要回答燕國主持大局,這樣,我才能安心,請你相信我。
蕭君軒不懂她為何要這樣說,為何要這樣做,那張紙被他緊握在手中,最後變成粉末,他想開口反駁,想霸道的反對,可是,在看到她認真的神情後,他終究還是妥協了,經過了許久的心理鬥爭,終究是神色凝重道,“要多久?”
聞言,靜和愣,半晌後才反應過來,他這是答應了,原本還以為要勸服許久,沒想到他。。。。。。
“怎麽了?改變主意了?”,蕭君軒看他傻掉的樣子,不禁挑眉道。
靜和連忙比劃出根手指,怕他誤會,有比劃了個手勢,意思是,“個月的時間”
蕭君軒的神情黯然了幾分,他的心底並不願意她去晉國,也有些不放心,可是,他也知道,若他今日反對,或者是強行將她帶回去,那他們之間,也不會幸福,算了,既然她要這麽做,他便順應她次吧,反正還有他在呢,不會讓她有事的,他自然會安排好切。
正在他剛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靜和所住的這個小院子外麵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了,有人走了進來,靜和或許不知道,但蕭君軒去已經敏銳的聽到了,連忙捏了捏她的手,無聲的說道,“我先走了”
說完,便摟了他下,從窗口掠了出去,而此時,芸娘已經走到屋簷下了,蕭君軒知道她的武功不弱,否則,就算有人幫忙,那她也不能帶著靜和在他的人眼皮子底下逃脫那麽久,何況,這外麵還有兩個暗衛守著,所以,他也不敢掉以輕心,閃避開那兩個暗衛,這才潛出了院子,與直等在外麵的人匯合。
聽聞靜和主動提出身體已調養好,同意前往晉國,但有條件,就是先不要以和親的名義,也不要讓人知道,隻是秘密的送她去晉國,她要先與楚宸見麵後,再協商其它事宜,這是她唯能妥協的,否則,她唯有死,來求得內心解脫。
薑毅昨日收到芸娘派人送來的靜和親寫的信函後,便立即修書,連同那封信,快速的將送去了都城,但三天過去了,還是沒有得到都城那邊的回信。
靜和也在蕭君軒晚上偷偷過來時,成功的勸服他,也與他協商好了時間和細節,並且將他成功的勸回了燕國,但是,因為著急想早點回到燕國去,所以,三天後,她便帶著心中疑惑,決意去問問薑毅,父皇和皇兄那邊到底回信了沒有。
當靜和在芸娘的陪同下到了營帳後,當她在士兵的引領下,踏入薑毅的營帳之時,隻見他正立於房中,望著手上的本兵書凝思。
雖然,他的雙眼望著那兵書,可靜和卻看得出來,他的心思卻沒有在書上
“將軍”
芸娘輕喚聲,薑毅轉過身來,看到靜和時,連忙恭敬的上前行禮,而靜和對他露出了絲淡笑,便讓芸娘先出去,不知為何,當薑毅看到她出現的那刻,眼中並無絲毫驚訝之色,靜和便猜到了什麽,看來她是來對了,隻是不知道,皇兄他們的信函之中,到底說了些什麽,竟會讓向清冷從容,淡定自若的薑毅沒有及時給她,而是在等著她主動來見他。
“薑毅將軍,皇兄他們已經回信了,是嗎。”,靜和開門見山地比劃道,“隻是不知道這信函,有和不同尋常之處”
說完,她便靜靜地看著薑毅,見他竟似有猶豫,便又比劃著問道,“信函裏,到底寫了些什麽?難道,不能對我明說嗎?”
薑毅欲言又止。
“薑毅將軍對靜和,現在也有這麽多需要隱瞞的事情嗎?”,靜和突然冷笑著比劃道。
薑毅終是微不可察地輕歎口氣,轉身抬步,走到靜和麵前,沉聲道,“啟稟公主,皇上和太上皇已經同意公主提出的條件了,但是,他們也有個條件”
“條件?是什麽條件?”,靜和蹙眉比劃道。
“公主既然不願意以和親的身份去晉國,那便以與使臣的方式去勸服晉國和陳國結盟共同攻燕,成功後,陳國依然要分得燕國半壁江山,若公主不願意和親,除非勸服晉皇答楚宸應這個條件。”,薑毅沉聲道。
聞言,靜和始終不語,靜等薑毅說下去。
“皇上在信函上說,這個條件是太上皇提出來的,不可更改,公主有可以選擇拒絕,怎麽做,由公主決定”,薑毅麵上神色難辨,眼神深幽。
靜和突然想起,蕭君軒走之前跟她說過,他派人暗殺了楚宸的父皇,讓晉國都城頓時大亂,最後雖然還是楚宸這個太子登基稱帝,但晉國的其它皇子並不服氣,且都是之前已經封王的親王,現在更是在各種的封地秘密招兵買馬,更是以要提出為晉皇報仇的名號更加大張旗鼓,楚宸為了穩住局麵,便不得不派大軍攻大燕國,但又不敢集全國兵力對付燕國,害怕晉國那些王爺趁機奪位,最後便選擇了跟陳國合作。
隻是既然如此,那他為何會跟父皇有了要提議她和親晉國的條件?可如今,父皇卻又提出了這樣的條件?
“那麽,若我做不到這個條件,會怎麽樣?”,靜和比劃著問道,她覺得,既然父皇都這麽說了,那麽,此事定然不會簡單
薑毅沉吟良久,終是轉身走到案前,取起案上信函,遞給了靜和,“信中說,若公主勸服不了晉皇,那便該完成作為陳國公主的使命,忘記過去,從此留在晉國”
靜和接過信函展開看,隻見上麵是龍飛fèng舞的數行墨字,果然是父皇的筆記。
望著信函,靜和久久低首不語,信中寫得很清楚,甚至比薑毅說的還要直接明白,讓她有種根本沒得選擇的感覺。
沉吟陣,當她抬眸再看向薑毅時,卻見薑毅對著她又次輕笑,道,“可是,公主根本就忘不掉過去,而晉皇楚宸也不可能會答應這個條件,怕是兩個問題,都是完不成的。”
說話時,薑毅他眼眸深深,情真意切,還帶著絲隱藏的憤怒,他實在想不通,太上皇和皇上他們那麽艱辛,廢了那麽大的力氣才救了公主她從燕國逃離回陳國,現在又怎能忍心再將她送去晉國呢?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