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蕭微微挑眉,“你剛才說他騙了沈舟?”
“對啊。”宋玨一撇嘴,“他用假身份接近舟哥,結果舟哥不僅不怪他,還送了他一隻貓,他現在成天抱著那隻貓,搞得跟炫耀似的。”
宋玨自己也養了一隻布偶貓叫阿布,結果他那天抱著阿布去找沈舟時,燕穀雨的布偶貓當時也在,別看那隻破貓平時是個撒嬌精,可和阿布單獨待在一塊兒時卻凶得很,把阿布的臉都撓花了。
宋玨一提這個就來氣,哼道:“那隻破貓肯定是隨了主人,外表看起來嗲嗲的,其實全是騙人的,舟哥怎麽就被他給吃定了呢。”
梵粲給宴蕭的碗裏夾了些烤好的肉,隨口道:“他畢竟是這部片子的投資方,沈舟作為男一號和他搞好關係也很正常。”
“誰說不是呢。”宋玨苦惱地雙手托腮,繼續發著牢騷:“要是其他人給舟哥推這個劇本也就算了,那可是吃了沈家不少好處的王導啊,你說他怎麽會把有黑道背景投資的片子推給舟哥呢,該不會是兩頭吃吧?”
“也不一定。”宴蕭分析道:“畢竟不是誰都能像你們家那樣把投資方的背景查個門清,他就是有心查,也沒這個能力。”
宋玨點了點頭,“也對,所以你們以後接片子可一定得擦亮眼睛啊,實在不行就先找我,給他們做一下背調。”情報世家的小公子宋玨很講義氣地挺了挺胸脯。
“事後諸葛亮。”梵粲立馬又給他潑了盆冷水,“宴蕭當時跟耀天簽合同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宋玨嘟了嘟嘴,“這不是吃一塹長一智嘛。”
同時吃一塹長一智的還有烤肉店對街西餐廳裏坐著的燕穀雨,他在沈舟拍戲的劇組裏抱著貓等了對方一個多小時。沈舟讓他等了那麽久覺得有些抱歉,就帶他來了這家裝修得極有情調,價格又極其昂貴的西餐廳。
燕穀雨在等餐時把下巴擱在貓咪毛茸茸的腦袋上,見手機上有部下發過來的消息,便抽空回了一下。
那是一個500億的國外投行發來的合同,但他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拒了。原因很簡單,這筆錢的數額雖然極具**力,但著實拿得燙手。
此前,他就曾因為處理一個5億的灰色收入而折進去了2名得力部下,所以這一次便長了記性,所有來路不明的合同,不論利潤多大,一律不簽。因為在黑道中做生意,來路不明是大忌。
沈舟見他這麽喜歡這隻布偶貓,走到哪裏都要抱著,便隨口問道:“養貓感覺怎麽樣,最近還做噩夢嗎?”
燕穀雨回完信息後放下手機,抬手順了順布偶貓光滑的皮毛,輕笑道:“感覺很治愈,已經很少做噩夢了。”
沈舟點點頭,“那就好。”他們點的肋眼牛排此時剛好被端了上來,沈舟見燕穀雨抱著貓不方便,就順手幫他把那一份牛排也切成了小塊。
燕穀雨的臉本就小,抱著貓時半張臉都藏在了布偶貓的長毛後麵,隻露出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眨巴著望向他。
他看著沈舟俊逸出塵的臉,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地想,自己可以追求他嗎?雖然他看起來很溫柔,可是會不會在被表白後直接就拒絕自己呢?如果表白成功了,那這一次能夠長久嗎?
燕穀雨是真的很渴望能夠得到一份長久的愛,他從小就生活在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環境裏,這也讓他對待愛的態度變得既渴望又偏執。
沈舟不知他在想什麽,見他隻是盯著自己看卻沒有吃牛排,忍不住問道:“怎麽不吃,沒有胃口嗎?”
“有的。”燕穀雨這才低下頭叉起一塊牛排放進嘴裏,斯文地吃了起來。
“對了。”他邊吃邊撩起眼皮看沈舟,“你和宴蕭是朋友嗎?”
“嗯。”一提起宴蕭,沈舟的眼中就浮現出了一抹溫柔的神情,他笑著點了點頭,“是啊,怎麽了?”
燕穀雨咽下嘴裏的牛排,卻忽然覺得這塊價格不菲的牛排也不香了,他壓下自己心中莫名其妙冒出的酸楚情緒,凝聲問道:“你喜歡他?”
沈舟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微微睜大了眼睛,“你......怎麽會忽然想要問這個?”
燕穀雨放下刀叉,然後又把貓抱到懷裏摸了摸,輕聲道:“就是想知道他在你心裏麵占據著什麽樣的位置。”
沈舟知道燕穀雨的思路和想法和常人不大一樣,便斟酌著說道:“是......挺看重的一個朋友。”
“哦。”燕穀雨抿了抿唇,既然是重要的朋友,那宴蕭如果出事了,沈舟應該也會難過吧,他不想讓沈舟難過,所以思忖了片刻後,還是決定把自己得到的內部消息告訴沈舟,“他拍的那部片子可能沒辦法上映了。”
沈舟吃驚地看著他,“那部片子不是宴蕭自己的工作室全權負責的麽,也沒有亂七八糟的投資方,為什麽會沒辦法上映?”
燕穀雨:“因為金玉集團打通了廣電局的內部關係,他們拍的這部雙男主的片子很有可能過不了審。”
宴蕭的這部雙男主影片題材確實是有點敏感,但問題卻也不是很大,即使不能在國內上映,也是可以在國外上映的。
所以如果突然就沒辦法正常在國內上映了,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廣電局裏有人在故意壓他。
沈舟知道燕穀雨的身份敏感,所以便試探著問道:“......你方便透露是誰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