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粲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就不,就要等你一起睡。”

宴蕭有時候覺得梵粲就跟粘人的泡芙似的,今晚在得知他要去陪李聃出席一個晚宴後,就從背後摟著他不肯撒手,非得親親抱抱滿意了不可。

泡芙貓小鬼大,這個時候也顛顛兒地跑過來蹭蹭湊熱鬧,他們仨在客廳的沙發上一直黏黏糊糊了半個多小時,直到宴蕭快要遲到了才放他出門。

隻不過,自從宴蕭走後梵粲的眼皮子就開始時不時地跳,他最近本就因為李聃總是沒有邊界感地打擾宴蕭而感覺心氣兒不順,此時更是覺得莫名有些煩躁和不安。

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也的確是印證了他的不安,宴蕭當晚直到淩晨也沒有回家,並且手機也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梵粲心煩意亂地驅車去了宴會的舉辦地,卻發現早已收場了,連工作人員都已經下班了,他頓時覺得後背發涼又心亂如麻。

次日,某知名媒體平台發布到網上的一張張照片如同一場無聲的風暴,瞬間便席卷了整個網絡,差點讓後台都癱瘓了。

宴蕭和李聃在酒店中被記者偷拍到了衣衫不整的畫麵,照片中,宴蕭的襯衫十分淩亂,領帶也鬆散地掛著,而李聃更是露出了半個細膩的肩頭,白皙的小腿上似乎還留有曖昧的紅色指痕。

這些照片如同一枚枚重磅炸彈,瞬間在網絡上炸開了鍋。吃瓜群眾開始紛紛猜測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有的人猜測他們目前正在秘密交往中,不小心被記者偷拍到了。有的人則認為是李聃為了蹭三金影帝宴蕭的熱度,故意泄露出來的。

然而,不論真相如何,這些照片都如同一把尖銳又鋒利的劍,刺進了梵粲的心裏。他雖然知道,這可能隻是一場誤會或是有心人故意為之,但在這個充滿變數的娛樂圈裏,真相往往被掩蓋在層層迷霧之下,所謂無風不起浪,所以他的心還是漸漸被憤怒、失望和痛苦所侵襲了......

打通宴蕭的電話後,梵粲便驅車去接他了,在回家的途中他一言不發地,臉色也難看得要死。

宴蕭看著他冷峻的側臉,才剛遲疑著開口,“我......”就被梵粲迅速地打斷了,“回去再說。”

此刻的梵粲就在失控的邊緣,他真的很想找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把宴蕭徹底地藏起來,不讓他再為任何人事所困擾。

他想讓宴蕭一直都待在自己目光所能及的地方,每分每秒都不分開,直至他們的肉身都化作塵泥,骨血都融在一起,也永生永世不分開。

然而宴蕭是肯定不會同意的,因為外界總是有太多的人事在牽絆著他,李聃、沈舟、拍戲,每一樣似乎都在宴蕭的心中占據著一定的分量。

那自己呢?梵粲自嘲一笑,時至今日,他始終都沒弄明白,在宴蕭的心中,自己所占據的分量是否會更重一些呢?

其實在平時,梵粲一直都是避免去想這些的,因為他顧及著宴蕭的感受,即使自己有一天真的偏執成瘋子了,也會盡量克製著不把宴蕭一起拖進深淵。

兩人就這麽一路無語地驅車回到了家,似乎連泡芙都感受到了他們之間那古怪壓抑的氛圍,不僅沒有顛顛兒地跑過來撒嬌,反倒還躲進了貓窩裏探頭探腦地往外張望著。

“我和李聃之間確實沒有什麽,我們是被人設計了,李聃說他也不知情......”宴蕭嚐試著開口向梵粲解釋,可是當他提到李聃時卻又被打斷了。

“你覺不覺得對我的要求太高了一些?”梵粲垂下眼睛看他,眸色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深,“你總說我容易情緒化,可我並不是聖人,做不到麵對任何事都能處變不驚,我隻是一個擁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那你要我怎麽辦呢?”宴蕭也有些無奈地抬手捏了捏眉心兒,“我跟你說過,李聃曾經對我有恩,所以我確實做不到對他置之不理。何況你就這麽不相信我麽?”他抬眸看著梵粲,“如今的媒體技術這麽發達,照片可以偽造,錄音可以剪輯,沒有親眼看見的事情誰都不能下定論,你說不是麽?”

“是。”梵粲無力地點點頭,“你說的都對,我也相信你和李聃之間確實沒有發生什麽,可我現在要說的不是這個。”他望向宴蕭的眼中透著幾分痛苦的神色,“我打小就混不吝的,是個壞人,做什麽事都理所應當。不像你,是個正人君子,需要顧及的人和事那麽多。”

梵粲逼近一步宴蕭,低垂著眼睛看他時顯得十分深情,“可你有沒有想過,關係再好的朋友之間也是有個度的,不能一次又一次沒有邊界感地越界。這一次你們之間是沒有發生什麽,難道還非要等到發生了什麽之後才追悔莫及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