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覺得自己和沈依依之間相處得剛剛融洽一點,就又打回原形了。

沈依依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看她各種不順眼,沒事就懟兩句。

遲非晚也不慣著,直接扣工資。

這工資都扣到了八個月後了。

再這樣下去,她這輩子都得給自己打工。

明明是實習秘書,卻幹著財務部的活,一刻也沒閑著。

沈依依為了盯著她,促成兩人離婚,也是咬牙拚了。

辦公室內——

“這是沈依依做的財務報表。”

徐青青遞給遲非晚。

她看了一眼,忍不住讚賞地點頭。

所有款項都一目了然,都可以直接空降當財務部主管了。

“給她單獨弄一個辦公室,直接做主管吧。”

“你確定?沈依依可和你不對付,財務主管的特權還是很大的,萬一背後捅你刀子怎麽辦?”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有能力,能對集團發展好,我就想試試。如果出問題了,就證明我看錯人了。我還有試錯成本,一個沈依依不足以讓我輸得底朝天。”

遲非晚淡淡的說道。

坐在這個位置久了,也有了一定的魄力,沒有以前那樣束手束腳了。

徐青青聞言就去安排了。

沈依依被帶到了隔壁辦公室,發現裏麵隻有一張辦公桌,上麵還放著名牌。

“財務部主管?”

她疑惑地看著徐青青。

“你轉正了,現在是財務部主管,你想兼職秘書,也可以,有事晚晚會找你的。”

“我……我是財務部主管了?我還沒過三個月實習期呢。”

沈依依情緒有點激動,有種被認可的感覺。

她才來十多天而已,竟然直接到主管了?

“那你要不要嘛?”

“要,我當然要!”

她趕緊坐下試試,椅子可真舒服啊。

“那我多少工資啊?”

沈依依激動地看著徐青青。

“不都扣完了嗎?沒工資,好好打工,好好還債。”

徐青青走了,留下一臉石化的沈依依。

“算了,我懶得和她一般計較,有虛名就行了,誰在乎那點錢!”

沈依依摸摸椅子,又摸摸電腦,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去給遲非晚匯報工作的時候,用著幹巴巴的態度。

“別以為你這樣收買我,我就會心動,我隻認可雨墨姐是我的嫂子!”

遲非晚不理會她。

“工作匯報完了就下去,沒事別來煩我。”

“哼,你以為我稀罕找你啊。”

沈依依昂首挺胸的離開了,不知情的人都要誤以為她才是這個集團的老板了。

遲非晚正忙得厲害,手機響了,是薛浩打來的。

她蹙著眉頭沒有接聽。

很快,薛浩又發來了短信。

短信直接彈出來,她還是看到了。

【遲小姐,先生病了,很嚴重,都吐血了!】

她心髒一顫,下意識拿起手機,就像撥過去詢問情況。

但她冷靜下來。

她又不是醫生,去了能有什麽用?

而且沈留白身邊那麽多人,還缺人照顧嗎?

她繼續忽視,假裝沒看見。

……

沈留白這段時間喝了太多的酒,又故意讓自己連軸轉忙碌起來,所以突然累到了。

現在人在醫院輸液,病情沒有那麽嚴重。

但他想看看遲非晚在不在乎自己,所以故意讓薛浩誇大其詞。

可是消息石沉大海,一點動靜都沒有。

“也許她在忙,沒有看到。”

他這話不知道是說給薛浩聽的,還是給自己。

胸腔煩悶,鬱氣難消。

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他從白天等到了黑夜。

夜裏也不敢入睡,生怕遲非晚來了,他不知道。

可是,一直沒等來遲非晚。

第二天陽光升起,照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臉上浮現出病態的蒼白,讓人看著揪心。

薛浩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沈留白,像是抽走了全部的精氣神一樣。

原來鐵打的先生,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

他看著薛浩,輕聲地問。

“薛浩,我是犯了什麽死罪嗎?她要那樣狠心,看都不來看我一眼?”

“先生,你別這樣說……遲小姐隻是鑽牛角尖了。”

“是嗎?我看,鑽牛角尖的人是我。咳咳……”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突然眼前一黑嗓子眼腥甜。

等他回過神來,看到了雪白的床單上有著弄到發黑的一灘血。

耳邊傳來薛浩驚恐的聲音,他就徹底暈死過去。

“醫生,他怎麽了?”

“肝氣鬱結,病人情緒大起大落,再加上身體虛弱,才導致的吐血。請讓一下,我們要搶救病人。”

“搶……搶救……”

“病人現在很危險!”

薛浩再也坐不住了,立刻開車來到了遲耀集團。

沒有提前預約,所以被攔在了

薛浩是硬闖過來的。

因為他是沈留白身邊的人,所以沒有人真的把人攔住了。

他闖入了遲非晚的辦公室。

他憤怒地指著遲非晚的鼻子。

“你怎麽那麽狠心,先生等了你一天一夜,你都不去看他一眼。你非要等他死了,你才甘心是吧?”

“什麽意思?嚴重到這地步?”

遲非晚的心髒漏掉了一拍。

薛浩冷笑:“本來是沒有嚴重到這一步的,可你一天一夜沒有出現,讓先生傷透了心,吐了老大一口血!”

“先生讓我來問問,他到底是犯了哪門子的死罪,要讓你這樣對他?”

遲非晚聽到這話,亂了分寸,立刻衝了出去。

可是薛浩卻抓住了她的手。

“現在去,趕著收屍嗎?早幹嘛去了。”

薛浩冷嘲熱諷。

遲非晚顧不得那麽多,用力把他推開。

她直接衝下了樓,開著車趕到了醫院。

沈留白還在搶救。

情況不容樂觀。

她在手術室外待了一個多小時,終於門開了,人推了出來。

“誰是家屬?”

她立刻上前。

“病人這段時間操勞過度,再加上肝氣鬱結,傷了很大的元氣。後麵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則有可能引發猝死。一定要注意病人的康複,休養一段時間。”

“好的,謝謝醫生。”

沈留白被送到了病房。

遲非晚看著他蒼白的臉,心緒複雜,有一種愛恨兩難的感覺。

她對於他和方雨墨之間耿耿於懷。

對於他的欺騙,難以釋然。

對於他的算計,如鯁在喉。

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守了多久,一個人想了多久。

要不,和解吧。

如果沈留白保證和方雨墨斷絕關係,以後隻愛她一個人。

她可以原諒。

兩個人就不要互相折磨了。

她願意糊塗一點,既然對唐子楓都那麽包容了,為什麽沈留白不行。

不然,這樣也不公平。

想通這一切後,雖然心裏還是有點苦澀,但呼吸都唱快了許多。

最起碼,她不用那麽累了。

終於,看到了沈留白睫毛顫動。

她情緒激動,立刻叫來了醫生。

很快,沈留白蘇醒。

醫生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問題了。

她鬆了一口氣,不斷感謝醫生。

送醫生離開後,她看著沈留白,開口:“沈留白,隻要你保證和……”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遲非晚?你怎麽在這兒?我和你很熟嗎?”

這話,宛若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