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失聲痛哭,那是高興的哭。

唐子楓也高興壞了,他剛剛還在愁遲非晚嫁人了,自己沒了靠山,大哥肯定要為難自己。

卻不想,他最大的敵人死掉了!

他哪裏還顧得上醫院裏的薑顏,立刻火速趕往唐家。

警察已經把屍體運回來了,兩人都是麵目全非,唐子楓匆匆下葬,當天下午召開董事會,立刻上任。

他掌握大權第一步,就是讓公關部不惜一切代價將遲非晚婚禮上的醜事壓下來。

他這一次終於做到不靠遲非晚,坐在了自己想要的位置,可見老天爺都是幫他的。

唐子楓坐在董事長的椅子上,愜意地旋轉,落地窗外已經亮起了絢爛的霓虹燈,染紅了半邊天空。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遲非晚。

他終於比遲非晚強了,現在可以出現在她的麵前,不需要再自卑了。

遲非晚可以仰視自己,他會帶領遲耀集團走向輝煌!

他正想著,徐薇進來了,母子倆都忙到了大半夜,卻全無困頓。

“聽說遲非晚今天結婚,你不肯娶她,她為了氣你,找了個傻子?”

圈子就那麽大,消息很快就傳來了。

“她隻是一時和我生氣而已,現在我可以挺直腰杆站在她麵前了,她要是知道我以前是愛她的,隻是太自卑了才做出那些事,她肯定會原諒我的。”

“那她今天畢竟和一個傻子結婚了,你就不怕她做出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

“不會的!”

唐子楓一口篤定:“非晚看似張揚胡來,可是對那種事特別保守,和我在一起這麽久也沒有同意到那一步。現在為了氣我,故意嫁給一個傻子,怎麽可能亂來,她自己心裏也是有數的。”

想到這,唐子楓也有些感慨。

一開始他也不想犯錯,實在是遲非矜持。

他也不會把持不住,喝多了酒和薑顏搞在了一起。

“媽,我要娶非晚,薑顏的身世背景根本不配做我的妻子!”

“那她肚子裏的孩子……”

“她肚子裏的是個男孩,我想先留下,養在外麵,就麻煩媽幫我多看看吧。我當務之急,是和非晚重歸於好。”

他一臉的信心,畢竟遲非晚愛自己愛到瘋狂,整個帝都都知道。

他以前對她那樣,她都死心塌地,現在衝她招招手,她不得立刻和好?

“行,現在遲非晚是配得上你的,薑顏的確有些拿不出手。但孩子是無辜的,就不要牽連了。醫院那邊我就替你走一趟,薑顏懂事,一定會聽話的。”

徐薇看自己兒子是怎麽看怎麽滿意。

以前她也不是這麽自信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是遲非晚那樣的豪門千金,對她兒子死巴著不放,身為母親特別有成就感。

她沒有名分,一直被人笑話,後來遲非晚喜歡唐子楓,那些富太太也樂意帶她玩了。

出席各種場合,她都會貶低遲非晚,說她上杆子要給自己當兒媳婦,像個狗皮膏藥一樣,對她兒子死心塌地,非他不嫁。

通過貶低遲非晚,她得到不少人的目光,她覺得自己高高在上。

以前覺得遲非晚配不上,現在也還是那樣,她也是為了兒子的事業著想。

徐薇去了醫院。

薑顏一看不是唐子楓親自來的,忍不住詢問。

“媽,你怎麽來了。”

雖然兩人還沒結婚,但是唐子楓已經跟她許下了海誓山盟,她也一直叫徐薇“媽”。

以前徐薇聽著很舒服,但現在,她已經今非昔比了,薑顏配不上她兒子了。

“子楓忙,又放心不下你,就讓我來看看。對了,子楓繼承唐家了……”

徐薇簡單說了一下唐家父子去世的事情。

薑顏激動壞了,她的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她可以做豪門太太了。

“媽,真的嗎?”

薑顏情緒激動地抓住了徐薇的手,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還沒來得及掉下來呢,徐薇就無情地推開了她的手。

“顏顏,我決定收你為幹女兒,以後你和子楓就兄妹相稱了。”

她聞言,心髒一沉。

“媽,你什麽意思?”

“子楓現在事業正是上升期,剛剛接手集團,地位還不穩,需要一個得力助手。以前他為了你,虧欠晚晚太多了,現在也應該好好補償她。”

“不過你放心,子楓還是會對你負責的,你隻需要安心把孩子生下來,會保你衣食無憂的。你成了我的幹女兒,這孩子還是可以上唐家戶口的。”

薑顏身子顫抖,好一招卸磨殺驢。

唐子楓因為別扭的自尊心,羞辱遲非晚,給了她上位的機會。

她哄著唐子楓,滿足他的大男子主義,現在他得勢了,就想把自己踹在一邊?

薑顏氣得像發瘋,但是她忍住了。

她表麵恭順聽話,柔柔說道:“我都聽幹媽的,我知道子楓是胸有大誌的人,不能因為兒女情長絆住了腳。我就好好養胎,你們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真是個好孩子,委屈你了。”

徐薇嘴上這麽說的,可是麵上一點心疼的意思也沒有。

薑顏把她們母子罵得狗血淋頭。

唐子楓想和遲非晚重修舊好,那也要看她答不答應。

唐子楓想把她一腳踹開,不能夠!

這邊幾人各懷鬼胎,喝得酩酊大醉的遲非晚卻是一點也不知道。

今天是她大婚,好多人來敬酒,她忙得不可開交。

中午喝了很多,吐出來後躺了一下午,晚上又開始喝了。

敬酒的時候,那些人旁敲側擊,都在詢問她和白淮的關係。

她打著馬虎眼,實在是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真的隻見過一次麵,也不知道他仰慕爺爺。

可別人卻覺得她藏著掖著,知情不報,兩家聯手,肯定有大動作,說不要重新洗盤帝都這塊大蛋糕。

一些人開始惶惶不安,想要自保,想要和遲非晚交好,一時間更殷勤敬酒了。

沈留白想喝酒來著,但遲非晚很護犢子。

覺得沈留白這個傻子,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麽能多飲酒呢?

她很自然地全部擋下,他默不作聲,看著她一杯接著一杯,喝得麵若桃花,雙目遊離。

遲非晚中途還吐了幾次,從衛生間出來,她東倒西歪。

“還要去喝?”

沈留白眉頭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