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

沈留白不想和外人多說什麽。

女醫生低下眉眼,心中有點委屈。

她出了臥室,遇到了薛浩。

“薛秘書,先生是遇到什麽開心的事情了嗎?”

“蘇醫生,你這是在打聽先生嗎?”

蘇蔓麵色一白,趕緊說道。

“當然不是,我也是服務先生的,隻是關心而已。”

“先生的事情,你少打聽吧,對你有好處。”

蘇蔓年紀輕輕醫術高明,而且很細心,會做食療,調理脾胃,所以才留下了她。

這三年,蘇蔓也做得很好,但就是有一個問題,對於先生的事情特別好奇。

比如,先生每年都會受傷回來,蘇蔓都想一探究竟。

每次都被薛浩警告。

薛浩照顧她是女生,沒有捅到沈留白麵前。

要是讓沈留白知道了,斷然不會留下她。

薛浩也明白,蘇蔓藏著什麽私心。

她喜歡先生,不甘心隻做一個家庭醫生,而是想成為總裁太太。

薛浩希望她成功,這樣先生就能少為遲非晚受點罪。

可現在看來,蘇蔓還沒開始就已經輸的一敗塗地了。

“蘇醫生,做好你的本職工作,不該肖想的不要想。”

薛浩善意提醒,然後轉身離去。

蘇蔓花容失色,不堪的咬住唇瓣,心裏有著說不出的委屈。

之前薛秘書對自己態度挺好的,還明裏暗裏的表示,他支持她喜歡先生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他這樣警醒自己?

第二天一大清早,沈留白就起來了,換了好幾套衣服鞋子。

他一改以前頹廢病態,整個人抬頭挺胸,眼中難掩笑意。

他走路時輕快的,連每一根頭發絲都是盛情的。

就像……

是個十八歲的少年郎,去赴一場心愛人的約會。

這個念頭一跳出來,她立刻慌了。

難道有人捷足先登?

她正胡思亂想中,沈留白問她話。

“你說見女孩送什麽禮物好?”

“那你知道女孩喜歡什麽嗎?”

“她喜歡一切絢爛熱烈的東西。”

“那送花吧。”

沈留白聞言遲疑了許久才否定。

他的確想送花,但現在的身份不適合。

“送點別的吧,她這幾年看似成熟穩重,但心底還是孩子模樣,愛玩愛鬧。”

“那我就不知道了……”

“算了,我自己想吧。”

沈留白擺擺手,覺得自己問錯了人。

還是薛浩懂一點,隻可惜薛浩一早外派去別的省了。

他去商場逛了很久,買好了禮物,早早去了指定的餐廳,耐心的等著。

等待的過程,心跳在歡呼,細胞在跳舞,血液在沸騰。

遲非晚六點五十到包廂的,沒想到他已經在了。

“顧叔叔,你來很早嗎?”

“不早,剛到沒一會兒。這是給你的禮物。”

遲非晚收到了一個比人還高的玩偶,抱著特別有安全感。

她都不敢想象,顧叔叔抱著這麽大的玩偶走在路上,一定特別引人注目。

還真把她當閨女了,送毛絨娃娃。

“我很喜歡,謝謝顧叔叔。”

“我怕這個禮物太孩子氣,又準備了這個。”

遲非晚打開盒子,瞪大眼睛。

剛認識不久,送停產的克什米爾紅寶石?

顧叔叔在魔都一定有很大的產業,是個不差錢的主!

隻怕,生意做的比遲耀集團還要大!

遲非晚也沒有矯情,直接收下。

她也準備了東西,當地特產,還有男士領帶,特別適合他現在這個年紀。

“早知道顧叔叔送我那麽貴重的禮物,我就該多準備一點的。”

“那東西對我來說不值錢,小玩意而已。我猜你們小姑娘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對珠寶之類的沒有抵抗力。你又是服裝設計師,這顆寶石用來點綴衣服也不錯。”

遲非晚正有此意,更加覺得顧叔叔順眼了,很多想法不謀而合。

席間,遲非晚像個百靈鳥兒,說個不停。

當地特色,一些奇奇怪怪的傳說。

顧叔叔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她說話的時候,他會很認真的看著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著自己眼神格外寵溺。

顧叔叔一定很想自己的女兒吧,把對女兒的情感完全轉嫁到了她的身上。

她承受這份厚愛,也想有所付出,才能對得起顧叔叔。

兩人都吃了不少,遲非晚一向不愛好好吃飯,這三年來這次吃飯是最愉快的。

她並不知道,沈留白也是這個想法。

兩人都有點吃撐了,在附近找了個公園慢慢散步消消食。

“小心!”

突然,遠處路人高喊。

遲非晚下意識看了去,隻見一隻很凶的馬犬掙脫了主人的繩子,失控的朝著人群跑來。

已經有人嚇得四散逃離了。

馬犬猩紅著眼睛,張著血盆大口,嘴裏流著涎液。

此刻,竟然朝著遲非晚飛奔而來。

她都忘了做出反應。

沈留白一把扣住她的腰身,猛地把她拉入懷中,堪堪躲過了馬犬的奮力一擊。

馬犬跳躍在地,匍匐著上肢,不滿的看著躲開他攻擊的兩人。

狗爪在地上刨了刨,準備蓄力一搏。

“顧叔叔……”

遲非晚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躲在我身後。”

男人有力的聲音傳來。

說時遲那時快,馬犬再次攻擊。

馬犬的速度就像是發射出去的炮彈,力量和速度的完美結合,正常人很難躲過。

沈留白感受到馬犬的襲擊,下意識抬起胳膊。

馬犬咬在了胳膊上,一咬上就不肯鬆口。

尖銳的犬牙,刺破血肉。

“顧叔叔……”

遲非晚驚呼。

沈留白沒有驚慌失措,冷靜得有些過分。

他鳳眸微眯,另一隻手快速來到了馬犬的脖子上。

他的大手一點點收力。

一開始是馬犬勢在必得。

可現在,馬犬被迫痛苦的哀鳴,甚至鬆開了牙齒,想要奮力掙紮。

可它逃不了了。

沈留白繼續用力。

遲非晚靠得最近,聽得清清楚楚,她好像聽到了狗骨頭斷裂的聲音。

狗淒厲的慘叫聲越來越大。

“不要殺它!”

狗主人驚呼。

可沈留白全然不顧。

咬人的狗,該死。

還想咬遲非晚,更該死!

他用力一捏,骨頭哢擦一聲,狗脖子歪歪扭扭,馬犬瞬間沒了呼吸。

沈留白就像丟垃圾一樣,直接把狗的屍體丟在一邊。

他轉身看著遲非晚。

“你沒事吧?”

遲非晚已經驚呆了,說不出是害怕還是別的什麽。

剛剛……顧叔叔生殺予奪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

強到……似乎被掐住脖子,瀕臨死亡的人是自己。

遲非晚對上他的視線,下意識的往後退,和他拉開了距離。

沈留白宛若被當頭一棒。

這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了。

遲非晚……在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