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多說什麽,現在和唐子楓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惡心。

她上了車,開著破敗的車子走了。

“兒啊,她不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吧?”

“她不敢,不然今天這車就真的撞上來了!遲非晚,你給我等著!今日的羞辱,我一定要報仇!”

他看著濕了的衣服,麵色漲紅。

在她麵前丟了男性的尊嚴,一定要找回來!

遲非晚給爺爺打電話說自己加班,直接睡公司,就不回家了。

她直接去了酒吧,坐在了角落。

她一個人喝悶酒,一杯接著一杯。

她已經打電話,讓自己的秘書過來,等會開車送她回集團。

中途不少人過來搭訕,遲非晚都沒有好脾氣,像是個火藥桶一般,全把人嗆走了。

到最後,她喝得有點不省人事了。

桌子上堆滿了瓶子,更有威士忌這樣烈性的酒。

“美女,你還好嗎?怎麽一個人喝悶酒啊。”

“滾……”

她吐字都有些不清楚了。

“來,哥哥陪你喝。”

那人剛要坐下,一個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她是我的人,離她遠點。”

男人聽到這話,十分不滿,回頭剛想發飆,卻看到一張可怖的臉,瞬間嚇壞了。

他麵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沈留白坐在了遲非晚的對麵,很快經理就來了。

“這位女士是我們店的貴客,先生去別的座位吧。”

經理看到沈留白的臉,嚇得渾身顫抖,但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

如果遲非晚在他們店裏出事了,那完犢子了。

“她倒也不笨。”

沈留白安慰了幾分,他一直在不遠處的卡座,心裏還是有些生氣的。

她就這樣不管不顧地喝醉了,不怕登徒浪子輕薄?

現在看來,她留了後手。

“先生,請換個地方吧……”

經理好聲好氣。

沈留白也不打算再管遲非晚,就要起身離開,卻不想一隻軟軟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衣擺。

“沈留白……不要走好不好?”

短短幾個字,讓他心頭一驚。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戴著麵具。

可是她為什麽……

遲非晚艱難抬頭,滿懷期待地看去,可是看到他的臉時,愣了好幾秒。

“白……白總……”

她回過神來。

剛剛迷迷糊糊感受到很熟悉的氣息,是她家傻子的。

她還以為沈留白回來了。

原來是空歡喜一場。

“好巧啊,白總也來喝酒。經理……你……你不用管我們,白總是我的貴人,我要和他好好喝兩杯!”

“遲小姐,你確定嗎?”經理怕她是喝多了說的胡話。

“確定確定,他人品很好的,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她拍著胸脯說道。

經理下意識順著她的手看去,然後麵紅耳赤。

他趕緊扭頭避開,卻對上了沈留白恐怖的眼神。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漆黑深邃,裏麵布滿駭人的戾氣,宛若實質一般。

他哪裏還敢有賊心,嚇得立刻逃離。

遲非晚歪歪斜斜地給沈留白倒酒,一半在杯子裏,一半倒了出來。

“喝……今天我要陪白總好好喝一杯。”

沈留白沒有動,而是掃了眼她額頭的傷。

結了厚厚的血痂,依然不影響她的美貌。

反而平添了幾分破碎感,仿佛是風雨中搖曳的玫瑰,要被無情的暴風雨摧毀,讓人想要好好憐惜。

“你受傷了,不宜飲酒。”

他淡淡的說道。

他不喝,遲非晚也不催促,自己悶頭繼續喝。

喝到最後,幹嘔想吐。

可她還要喝。

沈留白看不下去了,一把扣住她的手。

“別喝了。”

遲非晚怔怔地看著他。

“好啊,聽大佬的,不喝就不喝了。那我們談談生意吧,白總,你開個價,要怎樣才能幫我弄死唐子楓那丫的?”

“這麽恨他?就不能好聚好散?他可是你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咦?”

她茫然地看著沈留白。

大佬好奇怪,怎麽會知道她肚子裏有“孩子”,這不是她騙爺爺的話術嗎?

她可從未對外人說過啊。

隻是現在她腦子亂得很,根本無法思考。

而且,這些都不重要。

現在,她隻想讓唐子楓付出代價!

他不是在乎唐氏集團嗎?

就想踩著遲家往上爬,坐在那個位置上嗎?

如果從那個位置上跌落,看著唐氏集團一點點破產覆滅,一定會生不如死吧?

拿走他最在乎的東西!

“我想弄死他丫的!白總,要不要聯手?你想進軍……服飾領域,有唐家這座大山擋著你,你發展起來很困難……我們聯手,事半功倍!”

“我和唐子楓無冤無仇,況且我手底下賺錢的項目那麽多,一個投資起不來,我並不在意。”

遲非晚聽到這話,有些失望。

看來,自己要辛苦一點了,慢慢搞死唐子楓。

可下一秒,沈留白丟下一句話,讓她又有了希望。

“當然,你要是開出合適的代價,也不是不行。”

“什麽代價?”

她傻乎乎地詢問。

那迷茫的眼神泛著淡淡的水霧,烏蒙蒙的光細碎地點在裏麵。

她雙頰酡紅,姿色豔麗,像是個勾人的妖精。

“你,我需要一位妻子。”

“不行啊,我有老公的。”

她托腮,很認真地拒絕。

“那傻子已經死了……”

“他沒死!”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遲非晚不客氣打斷。

“他,已經死了,丟在海裏喂魚了。”

“你住嘴!他沒有死!”

“他死不就死了,你又不在乎他,再帶回一個阿貓阿狗不就行了……”

噗——

遲非晚竟然直接拿起麵前的酒杯,潑在了他的臉上。

沈留白不善地看了過去。

“遲非晚!你想死是不是?我是不是縱你太久,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如果沒有我,遲耀早就完了!誰給你忤逆我的膽子的!我告訴你,死了就死了,一個傻子……”

啪——

遲非晚又給了他一記耳光。

沈留白陰沉地舔了舔發燙的唇角,眸光陰狠的落在她的身上,正要發作,卻看到了她的眼淚。

那一瞬間,他全身怒火熄得一幹二淨。

“你……哭什麽?”

“他沒死……我家傻子沒死。是我沒有保護好他,都怪我……”

“你說他是不是恨我,怎麽也不給我托夢?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想他。”

她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淚嘩啦啦地落下。

她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團,緊緊抱著自己。

“你……”沈留白有些慌神了。

“你別哭啊,你不是不在乎他嗎?”

“嗚嗚……”

她反而哭得更大聲了。

沈留白束手無策。

“別哭了,我讓你見見他,還不行嗎?”

他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已死之人”怎麽見?

他希望遲非晚喝多了,沒聽清楚,可沒想到她耳朵出奇的好使。

“謝謝大佬。”

沈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