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手很疼(第三更)
(第三更~有兩件事:第一,今天周二,可是30多個精華已經用完了……恐怕會越欠越多,但是沒有別的辦法,隻能依次往下周推了,抱歉!第二,褲衩9號火車要回老家,在路上這兩天沒辦法碼字,現在又有推薦需要爆發,所以存稿很累,在這裏跟大家商量一聲:打算8號雙更,9號大圖三更,10號雙更,11、12號應該就到了所以三更,兩天雙更的下周找機會補上,求大家多擔待!謝謝大家了~)
四愁齋門下,未有掌門允許,不得私授學徒。
從花恨柳入門開始之初,天不怕就這樣告誡過他,按道理來講,花恨柳也應該鄭重告誡給佘慶、溫故以及徐第一才是。
不過,好巧不巧,佘慶與溫故入門之後,大部分時間都與花恨柳在一起,即便一時忘記告訴他們,卻也各分早晚說過了,況且佘慶整日忙著處理情報,而溫故才多大?他二人都沒有心思或精力去辦這“私授”之事。
唯獨對徐第一,花恨柳當日收了他之後便留下一紙書信去了北狄,自此之後再也沒有和徐第一見過麵,又何談能夠與他耳提麵命講門內的一些事情呢?況且花恨柳的書信裏說的明白,徐第一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去問墨伏,在某種程度上,便是將“墨伏所說即是我所說”的意思了,既然墨伏放了豪言,那麽徐第一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也沒有錯。
這也便是天不怕不罰徐第一的理由了。
而至於墨伏呢?徐第一不知道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當初死長生遇見徐第一的時候保不齊是有收徒的打算的,隻不過他或許覺得這事情還要經過先生同意,程序有些麻煩,這才作罷。
墨伏怕麻煩?不像,他不是惹麻煩之人,可是麻煩找到他身上,他也不是怕麻煩之人。若是當真是徐第一去請教了他,而他完全可以通過佘慶留下的暗樁傳信問一問花恨柳,來回雖然時間長一些,不過至多不過一個月工夫也能得到準確的答複……他不問,究竟是什麽原因?
更讓楊簡等人不明白的是,天不怕不追究墨伏過錯的原因又在哪裏呢?
看著眾人一臉疑惑的模樣,天不怕四處張望了一番然後向徐第一問道:“田宮呢?他現在還沒有離開吧?”
“沒有,東城有人持械爭鬥,據說傷了兩個人,師兄不放心就過去處理了。”徐第一俯首應道。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何自己覺得沒有做錯的事情,而大先生、楊姑娘、雨晴公主為何一來就表示不滿意了,原來並非自己沒有做錯,隻不過是因為自己沒有意識到罷了。
“哦,那咱們等一等再說為什麽不處罰的事情。”扭頭向一側看了看,正看到溫故在打瞌睡,天不怕皺眉,開口道:“溫故,給你師弟講一講為何不能私授學徒吧!”
他與溫故兩人年齡差距並不大,但是從輩分上來說天不怕卻比溫故高出兩輩來,日常的時候雖然打打鬧鬧也沒覺得有什麽身份的溝壑,不過一旦放到門宗的事情上來,天不怕的轉變隻能用“換了一個人”來形容,這一點即便是花恨柳也深有感觸。
不過,如今他的態度並不如原來那般前後翻轉徹底了,畢竟無論是處理宗門事務時的天不怕還是日常時候的他,現在身邊都多了一個燈籠,若是因為身份轉變而讓身旁人兒覺得陌生了,他也會惶恐。
此時與溫故說起話來的天不怕雖然一臉正經模樣,與他那張稚嫩的臉顯得格格不入,不過溫故還是依言強打著精神靠上前來——之所以如此,一是因為他與天不怕兩人私下有過約定,玩伴與輩分要分開來說;第二麽,是因為他在天不怕嘴裏還聽到了一個更為有趣的詞。
你師弟!
也便是說,他溫故,是花恨柳的二弟子,而徐第一隻能算是三弟子——眼下也是最小的弟子了。
這才是真正的“小人得誌”,他年紀輕輕時竟然有了一個在年齡上可以做自己父輩的師弟,豈能不高興呢?之前因為被天不怕用輩分狠狠壓在頭頂的感覺也因為這一句“你師弟”而變得輕鬆起來。
“那個……師弟,你……能起來麽?”畢竟做師兄就要有師兄的樣子,別的不說,在欺負之前先給予關懷,也好讓徐第一以後受欺負的時候不覺得吃虧便好。他心中如此打算,便回頭向天不怕征詢意見。
“既然錯不在他,自然也就沒有理由繼續跪著了,起來吧!”天不怕輕輕點頭道,隻不過說話的同時眼角小心地向楊簡方向看了看,確定楊簡並沒有因此動怒才故作坦然地又看了一眼燈籠。
燈籠手裏的糖葫蘆還沒有吃完,這會兒沒空搭理他。
“謝大先生!”徐第一聞言站起,又向楊簡、雨晴公主躬身拜謝道:“學生沒能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希望兩位師……”“娘”字險些又隨習慣說出口,好在他意識到的及時,慌忙改口道:“希望楊姑娘、雨晴公主不要介懷……”
“算了算了,下次千萬別犯就是了。”楊簡揮揮手,此時完全變成了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我雖然不是門中之人,可是卻也聽花恨柳說過私授門徒的大害……四愁齋與別的門宗不一樣,別的門宗是人數越多越好,咱們這個門宗卻沒有這樣的需要……稍後溫故會一條條告訴你,你要謹記好。”說到這裏,雨晴笑著向黑子點頭,後者會意,從隨身所帶的包袱中拿出一個墨色玉盒遞到她手上。
“這是我們大越產的雪王參,聽花恨柳說你素來喜歡歧黃之術,我與楊姐姐一是將它作為見麵禮,二來也是對方才我們的不問青紅皂白的斥問表示歉意,請你……”
“這個不可!不可!”徐第一開始聽到“雪王參”時,垂下的眼瞼猛然瞪大,表情就像癮君子看到了陳香酒,吝嗇鬼見到了黃金屋,登徒子瞧得了顏如玉一一般,說是“貪婪”也不為過。
不過,當他聽到雨晴公主後麵的一句話時他卻不敢接了。這位未來的師娘說,方才誤會自己了,送給自己雪王參是要賠禮道歉?這怎麽能成?
哪裏有做師娘的給晚輩賠禮道歉的?於禮不合啊!他若是收下了,豈不是說就承認自己被師娘誤會了?也就是說自己心裏其實是對方才兩人的態度心有不滿的?這可萬萬不行!
是以,他接連兩個“不可”,言辭拒絕了雨晴公主遞出的盒子——即便那盒子中的東西,於他而言確實罕見。
“哎呀,廢話什麽?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楊簡在一旁看得火大,從雨晴公主手裏接過玉盒便塞到了徐第一的懷裏。
“若是不想要,立即滾出門!”楊簡說話能夠占著理的時候才講理,占不著理的時候她說什麽,什麽便是道理。此時便是如此,徐第一苦笑著,看了看懷裏的玉盒,又看了看兩位師娘,隻能再次答謝收下了。
溫故帶他去院子裏講解宗門的規矩,屋裏的人沒了事,問天不怕原因也問不出來,便也默契地一邊喝茶,一邊等著田宮回來。
不到半個時辰,田宮從城門守衛那裏聽聞了天不怕等人已經到的消息,匆匆忙忙趕了回來,一切禮節從簡之後,天不怕直接問他:“墨伏究竟是什麽打算?”
原本臉上還帶有激動神色的田宮,聽到天不怕如此問他後,先是一愣,進而神色黯然應道:“師父說,便是能瞞得過眾多人,隻要您或者是小師叔到了定都城知道徐師弟的作為後,怕也是要瞞不住的。”
“自然是瞞不住。”聽到田宮這樣說,天不怕臉上並沒有因為自己被人稱讚而有絲毫欣喜之色,而是理所當然道:“城門口那些守門之人,是你帶來的吧?”
“確切地說,是師父讓留下的,共計三百人。”田宮微愣,心中對天不怕不得不佩服起來,老實承認道。
“個個精悍,放到誰家軍中,都最少是千夫長級別的人啊!”天不怕歎口氣,不待田宮點頭確認,又繼續問道:“所以說,這就是他要留下的全部了?”
“還有徐師弟那裏的那些門徒。”田宮稍帶歉意地衝徐第一點點頭,回應道。
“嗯……幾個人?”這話是問向徐第一的,徐第一雖然不明白田宮所要表達的歉意是什麽,可是既然大先生問,他還是如實回答道:“十二人。”
“三成。”幾乎是話落處,天不怕絲毫不容商量的語氣響起,卻是讓田宮麵上一苦。
“師父說,還能有幾個不記名的學生……”
“一半。”這一次,天不怕卻是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說完之後見田宮似乎仍舊要討價還價,他小手一抬製止道:“行就行,不行就全部散了吧!”
“這……就依先生了。”田宮咬咬牙,心中想果然與師父所料不差,加上不記名的學生,十二人中隻允許留六個……看來自己也隻能找資質稍好的留下,其餘的再找其他的名師幫忙教授一下了……
“他是準備怎麽死?”對於田宮是否接受自己的提議,天不怕倒不怎麽關心,他隻是亮出了自己的底線,而遵不遵從這個底線便是田宮去做選擇了,所以無論田宮最終的答案是同意還是不同意,他之前準備好的這個問題還是要在這個時候問的。
隻不過這一問確實有些令人摸不著頭腦了。反應稍快一些的,知道這句話中“他”指的是墨伏,反應慢一些的卻連這話問誰的生死也不清楚。
“師父從三個月前就慢慢在服食丹砂了。”田宮雖然努力裝作平靜的模樣,可是從他微顫的話語中楊簡等人還是能夠聽出此時他內心的不平靜。
而與田宮同樣不平靜的他們心中震撼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墨伏這是自尋死路啊!
丹砂,也稱朱砂,有毒,口服或者接觸過量後都能夠致人以死亡,若是開始時少量進食,會在人體內越積越多,最終服食之人空腔發言、潰爛,全身肌肉震顫無力,精神也會漸漸失常。如果按照田宮的說法墨伏早在三個月前就開始有計劃服用,那麽如今……
“他倒是想當好人啊!”天不怕沉默,突然嗤笑一聲,語氣中滿是嘲諷。
“師父說,現在門裏力量還不夠,小師叔最需要的就是曆練成長,他的事情不應該牽涉門內……”
“他放屁!”天不怕很少說髒話,最不濟的時候他會通過哭來表達不滿,不過這一次,他非但打斷了田宮的話,一出口竟然還是一句髒話。
“他自以為想的長遠,卻想得美!想的愚蠢!”說出這話時,天不怕臉上雖帶著笑,可是燈籠卻分明見他淚珠兒在眼眶裏打轉轉。
另外,天不怕握著她的手很用力,用力到她雖然不想掙脫開,可是確確實實感覺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