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善挺坦然的直視過去,三米遠的地方,鍾铖銘很悠閑地站在那裏,眉眼之間依舊是那副慣常的自信模樣,妥帖的深色西裝,神采奕奕。
她自認沒有徐晴和鍾铖銘這樣的功底,看見討厭的人還能笑出來,準備先離開,隻是還未開口,便聽見鍾溫暘和另外一人打招呼。
轉身看到來人,竟然是沈湛西,他竟然認識鍾溫暘,南川還真是小,
沈湛西快步走近,自然而然的站在延善的身邊,先是對著她笑了一下,然後才對著鍾溫暘道,“新婚快樂,”
“謝謝,”
看得出來兩人之間的關係挺親近的。
“延善,我妹妹,”鍾溫暘自然介紹道,
“我認識延記者,”
“大哥,來下這邊。”有人來喊新郎去換正式禮服,要開始下一個流程了。
沈湛西嘴角淺揚,眼底情緒一閃而過。
“真想不到,你和大哥也認識。”還是延善先開口打破沉默。
“以前念書的時候,一個學校的,後來便認識了,算是緣分。”
“那你和大哥還挺有緣,”延善輕笑打趣,
沈湛西眉眼一挑,湊近“那我覺得我們也很有緣,我來參加老友婚禮都能遇到你”低沉嗓音被會場突然奏起的音樂聲蓋過大半,不太真實。
她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直到看見他臉上的笑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被他打趣了,延善穩住表情,“沈醫生真是牙尖嘴利。”
徐晴看著不遠處的兩人十分親近的模樣,臉色越來越差,她心有不甘地瞪著手中的酒杯,
“怎麽了?”鍾铖銘看出了身邊人的失態,輕聲詢問道。
她一偏頭,這才發現自己正緊緊捏著他手臂內彎,趕緊鬆手,“不好意思啊。”
延善一直都知道鍾铖銘心裏放著徐晴,這些年已經有免疫力了,當看著兩人這邊從容走過來的時候,她竟然還覺得挺合適,看起來挺養眼的,
她看著鍾铖銘和徐晴一步步朝著自己的方向過來,翩翩有禮,
徐晴早已收起之前的失態,臉上掛著很標準的笑容:“湛西哥。”
湛習哥??延善因為這一句“湛西哥”嘴角不自覺抽搐。
她認識沈湛西?
聽起來感覺關係還挺親密?
沈湛西倒是收起了之前濃厚的笑意,看到來人,不動聲色拉開距離,臉上帶著清淺的笑,隻是這笑意卻未達深處,疏離感顯山露水。
不由得多看了徐晴一眼,
高跟鞋細長,長發散滿肩背,多了幾分妖嬈,比起平時出現在大屏幕上,有過之無不及,簡直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徐晴笑著主動招呼,“延記者,又見麵了,”明明是笑,可是眼裏的高傲和不屑卻如此明顯。
延善站在原地,始終平靜,也不答話,停頓兩秒轉身對著沈湛西道,“我先走了,”她隻想趕緊離開,
“徐晴在和你打招呼,你沒聽見麽?”鍾铖銘低聲皺起眉看著她,擋住她的去路,一把攥住延善的手腕,微微用了力,
這就是徐晴想要的效果,
延善隻覺得可笑,要是以前或許自己還會難過鍾铖銘對自己的態度,現在隻覺得憤怒,
“沒事,铖銘,”徐晴嬌滴滴的開口,
旁邊的人紛紛朝這邊看過來,誰都帶著幾分看戲的表情,
“鍾铖銘,你有完沒完,她和我打招呼我就要理她麽?怎麽,她是公主還是什麽啊?”延善反手一甩,直接甩開他攥著自己手腕的手。
背脊挺直,“我告訴你,別再試圖用你那副樣子對著我,你們什麽人,我就什麽態度,”
站在一邊的沈湛西沒說話,但看見延善這副凶狠狠的模樣,臉色慢慢緩了下來。
她撣撣自己的袖子,看著鍾铖銘,“我和你已經沒關係了,就當陌生人不好麽?”聽不出什麽情緒,好似之前的一切和自己沒有關係了,看著鍾铖銘的眼神像是看著陌生人,
又對著徐晴,“你這麽喜歡演戲,怎麽還拿了金掃把獎啊?”
延善笑笑,轉身就準備走,沒想到邊上一人腳步忽地“哎呀”一聲尖叫,手中端著的杯中紅酒悉數潑在了她身上。
她今日一身淺色衣衫,徹底被毀。
鍾溫暘剛出來便看見這邊的鬧劇,快步走過來,“去三樓客房換一套衣服,我讓楠姐幫你準備”
這幅樣子,實在過分狼狽,延善雖然生氣,但顧及這畢竟是鍾溫暘的大喜之日,還是忍下去這口氣,抿了抿唇,點點頭。
潑酒的不是別人,正是徐晴的經紀人。
兩人對視一笑。
這套小動作悉數全部落進了沈湛西的眼裏。
——
鍾铖銘看著瘦削的背影漸漸沉下臉色,對著身邊人道,“我先去和別人打個招呼,”說完立刻快步走開。
徐晴帶著乖巧的笑,問:“我以為你不喜歡這樣熱鬧的場合?”
“和溫暘是老朋友了,不來不合適,”
“你和延記者也認識麽?”她的視線始終定格在他的身上,帶著眷戀,
“嗯,”
“她是鍾铖銘的前妻,”
“她叫延善,”沈湛西直接糾正,他輕笑,延善絕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更不要試圖用那些狹隘的定義來介紹她,她有名有姓,
她是延善,僅此而已,
兩人之間無聲的焦灼,
徐晴不傻,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嘴角再次扯出個弧度,字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那也不能抹掉她曾經是鍾铖銘前妻的過去。”
她是故意的,故意用這樣的方式警示沈湛西。
他明明聽懂了,但是卻依舊不買賬,
她忽然隻覺得嫉妒慢慢湧上來,怒火中燒,
“如果你還沒學會尊重別人,那我覺得和你沒什麽好聊的,”沈湛西無暇在這裏和她過多交談,先前看著延善獨自離開,隱約覺得不放心,心中惴惴。
她看著沈湛西的背影,依舊繼續保持著微笑,但是悄悄的握緊了放在身側的拳,覺得自己的脊背直得都過了頭。
——
延善上樓時,收到楠姐發的信息:“阿善,你先去客房等我,我找好衣服就給你送過去。”
關門,她站在那揉了揉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襯衫上麵的酒漬,準備去衛生間洗洗,延善解開紐扣,脫到一半,
聽到門鎖卡塔一聲,
“楠姐,你把衣服放在外麵沙發裏就好了,”
半天沒等到回話,她手中的動作一頓,直覺下意識地回過頭。這一看,心涼了半截,門還是關著的,
鍾铖銘似笑非笑的站在那,
延善眸光看見鏡子裏自己隻著胸衣的上身,迅速將髒衣往身上回穿,“你怎麽進來的?我明明鎖門了,”
“鑰匙,”他的右手食指尖勾著,說著還晃了晃手指。
“神經病,”她惱極,不想繼續和這個瘋子在這裏多言,快步往外走,
他卻立刻擋住她的去路,拽住她的手腕不讓動。
“你瘋了。”延善仰頭怒目,
外麵賓客交談,人來人往,夾雜著音樂聲,
隔著一扇門,沒人會注意到這裏的動靜。
她伸手推他,手剛搭到門把手上,就被一股力量牽扯,腳下一個不穩,就摔到了沙發裏。
鍾铖銘看著她,唇角微彎,“你和沈湛西還挺熟?”
“滾開。”延善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語氣憤怒,用力推他。
他含著笑,勾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帶,
“你別發瘋!鍾铖銘!”
“我發瘋?”他笑意更深,下一秒,他扯著延善的襯衫領口,用了勁,“斯拉——”一響,她整個肩膀全部露出來,胸前蕾絲花邊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