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無盡的破魔雷如海嘯一般重重的砸在付東流、血袍尊者等人的護身光幕上,畢竟是道門中罕見的神雷威力端的不凡。隻在第一波破魔雷來臨的時候那位被秋一鳴和雷一天糾纏的元氣大損的童破天就吃了大虧,他那柄妙用無方的聚魂七刃上所發的萬千黑氣被紫色的破魔雷光給震得波動不定,險些被完全消去。也幸虧這童破天的七火煉心訣已經修行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故此才算穩住了聚魂七刃的護身光網,但卻也是被震得口角泌出了一絲黑色的元血。

“付兄!想來這就是裂天九斬的第二斬,‘神雷破魔’了,快想法子啊,兄弟可是有些吃不消了!”疲於應付的童破天不由得心頭一凜,朗聲高呼起來。但這茫茫天地之間,除了那無窮無盡的紫色雷火和破魔雷爆開時的巨響之外,如何還能看得到付東流的身形,而付東流又如何能聽得到這童破天的呼聲呢。

而這時的付東流卻在神雷剛剛發作的時候以九轉邪獸萬妖大法化成了一隻九頭寒蟒,那柄隱天槍如一條長長的七彩飄帶一般環繞在他的身體周圍 ,助他抵禦破魔雷的轟擊。那位血袍尊者赫掌教則是以尋魂杖緊守靈台,以血煞秘法紅雲盾化成的一片盾狀血雲來抵擋這威力無窮的道門神雷,而他身旁的血煞五妖以五人聯手之力摧動紅雲盾也堪保本身無恙,但這神雷破魔才隻是裂天九斬的第二式!

道門神雷當真是妙用無方威力無窮,如此漫天而下的絕代神雷仍然能夠擇人而攻,秋一鳴、雷一天還有那十餘名天心弟子此時卻置身其外,驚異不定的望著眼前不住落下的巨大火球不知所措!

付東流本是無上邪尊,一身修為就算未必是當今魔門第一人,但也可說是震古爍今了!此人向來狂傲之極,三千年前曾在靈雲道長的天靈劍下吃過一次大虧,此次挾三派聯合之威,魔門三大掌教的合力之勢,仍然被靈雲道長困在了這裂天九斬之中,受那無盡的神雷煉形之難!如何不讓這位噬魂宗主心火大盛暴叫連連呢!

“靈雲!你以為這神雷破魔就能降得住付某嗎,即然你執意要毀去你的數千年修為,付某倒也不能就此忍讓。裂天九斬雖然是天下一等一的道法奇咒,但卻也未必能要得了付某的命!”付東流的聲音挾裹著數千年修習而成的陰冥氣浩**而起,雖在這震耳的雷聲中也依然飄揚開來。但回答他的卻隻有那遍布眼前的巨大火球!

“嘿嘿,靈雲!我知道你還在這兒,你那柄天靈劍雖然被你自裂而碎,但你的元神卻藏在那根九龍觀陽頂之內,付某知道你在觀注著赫兄、木老弟還有我的舉動。今日你憑借裂天九斬之法,傷了我三宗聯盟的千餘弟子,付某三人斷然不會就此甘休,就算付某栽在此地,也要讓你黃山千秋峰化為萬載血池,永世不得有生靈存在!”

付東流所化成的那條長可數百米的萬載寒蟒,那一雙巨目中綠虹如驚電般在天空中來回掃視,卻發現根本就看不到那道高可撐天的九龍觀陽頂,此刻這天地之間已經盡是一片青色和那無盡的雷火。

靈雲道長的聲音自不可捉摸的地方傳來:“付東流,你這個老魔頭,我天心宗自兩千年前避世以來,與世無爭隻想黃庭古卷,以求飛升之秘。但你們卻如此欺人,將本宗三百弟子盡數誅戮,今日我靈雲就算讓黃山絕斷三百裏,也要將你們這三個魔門首腦留在此地!”

靈雲道長的元神果真如付東流所說,一直藏在那根九火觀陽頂之中,觀察著群魔的一舉一動。靈雲道長以掌教之尊清風觀見性之修為,自然知道單憑這神雷破魔是斷斷不可能將這八個魔君誅去的。故此靈雲道長在說完了這幾句話後,突然轉為一聲長嘯,朗朗的法咒之音如天外傳來一般那麽的不可輕侮。

“神雷九轉,火煉群魔!”

裂天九斬果真是道門中極其罕見的絕世秘法,妙用無窮。這法咒正是用來摧動裂天九斬的第三斬‘萬火煉魔’的咒語,靈雲道長的聲音如擊磬如撞鍾,清越之極的回**在那不斷爆開的雷聲中。他的聲音剛落,天地間一聲巨大的爆響,一天的青雲忽然散開,那來回掠走的無數光球也消去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白色,天地之間一片讓人極不舒服的白色。

付東流回複原形之後,高聲喝道:“赫兄、木兄、五位老弟,快!到付某這兒來,不然的話九火攢聚比剛才的神雷破魔更加難以應付!”

其實用不著付東流多說,那幾個魔君在雷聲甫止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裂天九斬在片刻之間就要輪轉到第三斬萬火煉魔了。剛才那神雷煉魔就已經讓這幾個人感到十分吃力了,那可想而知九火之威是如何的驚人,故此就算血袍尊者這不可一世的人物,也在雷聲消去的那一瞬間飛起遁光來到了付東流的麵前。

等到血袍尊者七人狼狽之極的出現在付東流的麵前的時候,那一片徹天徹地的白色突然一暗,放眼望去人人都覺得眼前是烏沉沉的一片。

“快,九火將起,諸位可要小心應付,沒想到一個天心劍宗的靈雲道長就如此的難以應付,看來真是不

要小覤了這些所謂的劍宗老鬼!”

血袍尊者與童破天點了點頭,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而血袍尊者那五位得力的手下血煞五妖也是麵色蒼白。

童破天的眼中火光連閃,又怕又怒,此次他天火宗一共出動了三百弟子,其中還有他最為得力的臂助天火八傑。但這天火八傑卻已在那萬千神雷之下落了個形神俱滅,三百弟子更是在天劍幻形,裂地大法中化為了飛灰。這如何不令得這位剛出千魂潭便遭迎頭痛擊的童破天五內如焚,暴怒之極呢。

“付兄,你號稱邪尊!又是咱位四宗聯盟之首,如今麵對著這奧妙之極的裂天九斬,畢竟要想出一個萬全之法,來保兄弟們無憂啊。”童破天那秀氣之極的白淨麵孔帶著幾分驚慌的望著付東流道。

血袍尊者的嘴角微微的一動,似要說些什麽,但又閉上了嘴,緊緊的盯著付東流。

邪尊付東流的麵色一紅,其實以這魔君的蓋代修為如果全力施展的話,未必不能在裂天九斬第二斬的時候,帶著諸人脫困。但他卻也另有想法,這魔君心知童破天與血袍尊者的修為未必便在自己之下,而在四宗聯合的時候,這兩個人卻極力推薦自己為盟主,那血袍尊者倒還罷了兩次大戰均吃了大虧。而那童破天坐鎮千魂潭,門下三萬弟子毫發未損,竟也肯甘心奉自己為尊,這不由得這位邪尊不動點心思。

故此,他一直在保存著自己的元氣,以免損耗過大,受了這兩人的暗算。但哪料得這裂天九斬如此玄妙,此時第二斬已經斬歇,第三斬即將爆發。而這個時候,付東流卻也感覺到了天地間那越來越濃的道門靈氣,此時別說是他,就算是三大掌教聯手,也未必能衝破這九火攢聚,火煉群魔之勢!

付東流的臉色紅光褪去,恢複正常他苦笑著望著那正前方數百米出現的那一點米粒大的火焰,此刻天地間黑沉沉的使得那一點火光看來是如此的明亮。這魔君心知那點火光就是九火攢聚的前兆,南方丙火之精發作的現象。

實際此刻付東流也是暗暗懊悔不已,早知如此自己就該在第二斬神雷破魔的時候施展全力擊破這裂天之勢,遠遁而去。隻因自己一念之差,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以他的修為如何不曉得此刻的險惡局勢。本來他尚自恃能夠在裂天九斬之下全身而退,現在付東流卻有些忐忑起來。但這魔君不愧為噬魂宗主,見識修為堪為當今魔門第一人,他思緒電轉之下沉聲道:“木老弟,誰能想到這靈雲道長的真元力如此浩**,這裂天九斬在他的手中竟能發揮出如斯威力,這個卻連我也沒有想到。如今之計這裂天九斬已經按大道歸一之勢輪轉起來,已成為萬法歸宗的態勢,實是固不可摧,單憑你我三人之力是斷然不能衝破這積聚了天地間極厚靈氣的萬法歸宗之勢的。”

“什麽?萬法歸宗!”童破天聞言驚呼了一聲,他這掌門雖然是得之不明,但這童破天卻也是修行了數千載的老怪物,一身修為絕對不會在他的大師兄向笑天之下。他自然知道萬法歸宗意味著什麽,那是道門中人施法的一個至高境界,即在此境界所形成的陣法一般的幻境中,被困之人所施展的任何攻擊性的力量,均會被施法人吸走以加強幻境之力。

如今童破天等人就是存身在裂天九斬所形成的幻境中,所謂幻境就是道魔兩界以本體真元或以天地靈氣,配合法器、陣法、符錄、法咒所形成的虛擬空間,此空間可大可小全在施法者的一念之間,真可謂是芥子納須彌也。

而萬法歸宗之勢就是這類幻境的一個極高境界,那也就意味著被困在幻境中的人所攻擊的力量都會被幻境聚走,不但如此你的攻擊力愈強,那幻境的威力也就愈大,如此而往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被困之人如果找不到幻境之源的話,也就會永遠被困在幻境中,根本沒有脫身之望。這就是付東流口中的大道歸一、萬法歸宗之勢!

童破天的眼神有些散亂,也是他連番遭挫,先是被天靈劍震傷,後又在秋一鳴、雷一天的聯手挾擊下險些傷在銀雨神雷、破魔雷之下。故此這位天火宗主,此刻已是心神受震,信心大喪。

“木兄,倒也不必擔心,這裂天九斬雖然形成大道歸一、萬法歸宗之勢,但未必不能破去!”付東流是何等人物,觀其麵知其內,自然明白此刻童破天的想法,他笑了笑道。

童破天的聲音如同呻吟一般:“付兄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大道歸一、萬法歸宗意味著什麽!咱們誰也逃不出去,就如靈雲那老道士所說的,咱們恐怕要被他永遠留在這黃山千秋峰了。”

血袍尊者的眼前一亮目光連閃間,已經明白了付東流的話中之意。他飄到童破天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頭,微笑道:“木兄不必如此喪氣,付兄身為一代宗主號稱邪尊,修為高深莫測所言必有道理,且聽他說完!”

童破天的神情一陣變幻不定,抬眼看著付東流。付東流心下好笑,暗道:“童破天啊,童破天,虧你還是一代掌教,天火宗主。竟如此的無能!看來你比你那大師兄向笑天差

了許多嘍。”

就在付東流嘴唇一動,張口欲言的 當口。無邊的黑暗之中那一點火光跳了幾跳,,緊接著一聲輕雷在這暗幕中響過。

“神雷九轉,火煉群魔”已經全麵發動。放眼望去,那點南方丙火之精此刻竟形成了一道高可數百丈的巨大火柱,與此同時,群魔眼神過處,但隻見火光衝天,無數的火柱憑空生出,向著諸人擠壓而來。可熔金 化石的高溫蒸騰著諸人,隻在片刻之間毫無準備的童破天的頭發幾乎要被燒著了。

“各位小心應付,隻要咱們能夠熬得過這裂天九斬的九次變幻,等到靈心九轉 ,劍破萬魔的時候,咱們拚盡全力與靈雲一搏,未必不能破去他這號稱天下第一奇法的裂天九斬!”在這無邊的火光中,付東的聲音 清晰之極的傳 到眾人耳中。

但也就在這句話過後,火光中雷聲不斷,南方丙火之精所形成的黃色火 焰突轉 白 色,這就是九火之精!以道門秘法混合天外靈氣所攢聚而成的天上火、石中火、三昧火、元陽火、木中火、劍中火、五雷火、煉心火、化形火九種神火,威力當真是不可思議。

這九火煉魔之威比之於火煉九州獨孤九傷那道九火觀陽頂還要厲害,以血煞五妖之能在這九火突發的瞬間,也幾乎被煉去了半邊身體,多虧老大紅雲見機得早,及時運動紅雲盾將這五人裹在其中。

而血袍尊者、童破天、付東流這三個人當真無愧於掌教之尊,在這九火大作的當口 ,各祭本命至寶護住全身。隻是苦於此刻裂天九斬的九轉幻境已經全然形成,先前靈雲道長以元神相聚的那根九龍觀陽頂已經全然不見蹤影,隻見天地間火光一片,哪裏還能看到那根九轉幻境之源呢。

且不說這三大魔門掌教落在九轉幻境之中受那九火煉體之苦,但說那隨同向天下前往祁連山四聖洞的司馬烈與司馬方非。

天空中驚電不斷,烏雲如同巨大的漩渦一般緊緊的罩在萬人山山頂,巨大的閃電不住的在向天下與司馬方非的頭頂掠過。萬人山 也在輕微的晃動中,令人以為那是由山神震怒所發的威力。

“陳兄,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了,歐陽兄弟怎麽 還沒有消息呢,難道……”司馬方非的臉色有些蒼白,他望了望那四聖洞口消失的地方,遲疑 的問道。

一道驚電掠過,盤膝坐在司馬方非身邊的向天下身形一抖,雙眼緩緩睜開,兩 道綠芒在司馬方非的身上掃過。

“我也不知道,四位長老脾氣古怪,本來就難以相處。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選中四聖洞隱居,而不居住在本宗立業之地千魔洞與血妖海了。你我二人唯今之計,隻有在此地等候,絕無二法。這四聖洞有極奧妙的陣法所封 ,但憑你我二人的修為,嘿嘿……”向天下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這……”司馬方非的身形來回轉 了幾遭,看了一眼隨 同自己前來的辛七、沈三傑、上宮南,隻見這三人也是一臉焦燥不安的來回踱步。

“唉,”司馬方非的右足在地重重的頓了一下,百般無奈也隻好陪同向天下等候下去。頭頂上的沉雷越來越響,萬人山的晃動也愈來愈盛,五個人各懷心思一時默默無語,萬人山山頂隻餘下那滾滾的雷聲,和狂風掠過之音。

“四位前輩,不肯接見晚輩,還請撤去陣法,讓晚輩出洞複命便是。”四聖洞內的司馬烈一遍遍圖勞的重複著這一句話,至此這司馬烈已經在洞中困了數小時之久,血妖劍在他的頭頂來回掠走,強大之極的焚心煞源源迫出。以對抗體外不斷變幻的奇門陣法,四大魔魂不愧為噬魂宗中傑出的前輩高手,單憑這奇門陣法就將這位魔門中首屈一指的少年英才困了個手足無措。

而司馬烈所施展的震 天訣也已經發動了一小時之久,但司馬烈發現任他如何摧動血妖劍,這震天訣也無法將這四聖洞奈何半分。到這個時候,司馬烈才發現四大魔魂是何等的了得,不見其人,單憑這無名陣法就將自己困得無計可施。

“朱秋風、嚴行雷、司空飛雨、西門驚電虧你們還是魔宗前輩,號稱四大魔魂,三千年前更是縱橫天下的人物。如今竟象烏龜般縮在這四聖洞中,眼看著我魔門大劫將至,你們卻窩在這裏無動於衷,有何臉麵自居噬魂宗的長老, 也虧得付老前輩有如此耐心,將四個無用之人供奉了這麽久!”

心火大動的司馬烈不由得破口大罵起來,就在他罵聲落地的時候,他身外那無數罡見利刃突然消去。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自洞內傳 出:“小子找死!”聲音甫落,一道長長的閃電自洞內一閃而過,這道閃電如同巨大的神劍向司馬烈直劈而至!

“驚電,別傷了這小子的性命 ,不管怎麽 說,血袍尊者與我還是挺有交情的。”另一個聲音響起。

“三哥,我曉得了,這小子如此罵 我們,怎麽 著也得給他點顏色看看!”那陰惻惻的聲音說話極快。也就在這二人對話的時候,那道巨電與司馬烈一直蓄勢以待的血妖劍交擊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