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黑色的劍光不住的在九幽穀中盤旋,威力強大的黑色光線不住的自劍光中射出。隻不過片刻左右,那屋舍相連,亭榭遍地的九幽穀已是一片狼藉。那是因為何蓉身在九幽洞內日夜受到九幽陰火的煉心之苦,那種苦楚當真是世間罕見,而何蓉又自小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何曾受過這等苦楚,所以當她將九幽陰完全吸入體內,破洞而出的這一瞬間,少不得要大發一番脾氣。隻是由於她剛剛修成魔門中罕見的奇門真元,不知收斂所以在九幽穀中製造了一片瓦礫。

一身白衣的司空無心,黑發如雲般遮在額頭上,一雙冷利的目光飽含著一種令人難以理解的狂勢之情盯在何蓉的劍光上。

“天哪!我終於成功了,師妹!九幽宗有這等異人相助,何愁不能橫掃天下!何愁不能掌控人間哪!”司空無心單膝跪地,仰天大喝道,雙目中竟然隱有淚光閃動。

“格格!……”伴隨著一聲聲尖利的嬌笑,何蓉突然頓住威力大漲的天霜劍光!在九幽陰火中熬煉兩天的何蓉,不但沒有一絲憔悴之感,反而倒像是受了某種強烈的刺激般。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入洞前所穿的那一身時尚的衣飾在那猛烈之極的九幽陰火之下毫無損傷。

“師父!嗬嗬……,我是不是已經是三陰魔體了。表哥贈給我的天霜劍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放射著紫黑色光芒的天霜劍不住的在何蓉的麵前盤旋,身材嬌俏動人的何蓉猶如天外飛仙一般懸浮在空中。一雙原本純潔無邪的眼睛,此時竟有兩道灰色的焰光隱隱射出。如玉如脂的俏麵之上也隱有一層鐵青色的光彩在閃動,由於體內浩然澎湃的魔門真元不住的摧發,何蓉的身周竟被一層深深的黑霧所裹!

“是啊,何蓉吾徒。你總算沒有辜負為師的厚望,不錯!你現在已經在九幽陰火的熬煉之下,修成了魔門中獨一無二千年罕逢的三陰魔體!當今天下所謂的正道劍宗,恐怕沒有人再會是你的抗手!更別說那初入人間的莫言了,隻要你殺掉了莫言,以你和尚秋聲的三世情緣,還不能笑傲天地之間嗎?”司空無心拂了一下額前散下的黑發,望了望空中一身魔氣的何蓉,心中得意非凡。

“莫言!”何蓉不由自主的跟著司空無心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一種壓抑不住的強大殺意從心頭升起。她那明亮的眸子中,兩道黑氣閃過,嬌俏的容顏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真的嗎?師父,我隻要殺掉了莫言,尚秋聲一定會接受我嗎?”何蓉雖然盡數吸取了那采自地府之內的九幽陰火,但畢竟天性尚存。

司空無心的目光一閃,重重的點了點頭,極輕柔的說道:“那是自然,為師還會騙你嗎?”

司空無心話雖說的輕巧,但心裏卻又是另外一重想法。他深知何蓉剛從九幽洞中熬煉而出,那地府陰火之內的魔戾之氣尚未完全控製何蓉的心性。隻有當何蓉開了殺戒之後,她這魔門中獨一無二的三陰魔體,才會成為真真正正的魔門中人,她那深種的善根才會被九幽陰火完全煉化。成為噬血成性的三陰血魔,也隻在何蓉成為三陰血魔的時候,她才會發揮深藏體內的威力至巨的三陰魔氣。

一念至此,司空無心的話鋒一轉:“蓉!你即入本宗,不想知道這宏大的九幽穀內,為什麽隻有為師一人居住,不想知道你的那些同門弟子都去了哪兒嗎?”

司空無心的恍如提醒了何蓉一般,她那雙不住冒著紫焰的眼睛緩緩的向四周轉動了一下。嬌軀緩緩自空中落下,天霜劍一聲輕嘶沒入何蓉的眉心之內。

“是啊,師父!我正想問你呢,剛一入穀的時候,就想問你這個問題,沒有想到你這麽緊急的催著我進入九幽洞。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就是啊?本門的師兄弟們呢?”

司空無心昂著向天,沉吟了一會兒,好象有些激動,身軀微微顫抖了下。沉聲道:“是啊!哪兒去了呢?三百年了,本宗昔日本是震懾天下的修真大宗,隻是因為……”說到這裏往事不堪回首中的司空無心

的聲音頓了一下,他的雙目中淚光盈然,想必又是想起了他口中那位喪生於三百年前的師妹。

“師父!你快說完,可急死我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何蓉的雙足一頓,不住的催促道。

“唉!”司空無心輕輕的走到何蓉的麵前,長歎了一聲拍了拍何蓉的肩頭:“是啊,這本是我九幽宗數百年不曾出世的大隱秘。也是一樁令人發指的血腥暴行,這些事都是那些所謂的名門劍宗所造成的!”

何蓉望著目光不住閃動的司空無心,不知道三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竟令得這昔日雄霸一方,叱吒天下的一代雄主有些失態。

“師父,你倒是說啊,到底是哪一個修真大派所為。難道……”何蓉的聲音微微一顫“難道我九幽宗內的所有弟子,都被……”

“不錯,蓉!正如你所想,本宗門下數萬弟子盡數被號稱道門八大道宗之一的幻天劍宗所殺!可憐哪,三百年前我九幽宗門下三萬弟子竟然一個個落得形神俱滅!也不知道這些自居名門正道的修道之人是如何下得去手的!”司空無心的劍眉一挑,麵容有些扭曲,頗有些悲從中來的感覺。

司空無心的這一番話隻聽得何蓉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雖然已經是魔性大種,但畢竟是初入魔道。何蓉以前本是一個天真無邪,好耍脾性的刁蠻小姐。雖然也經常對不滿的人非打即罵,但那畢竟隻是發發脾氣而已,何曾聽說這等慘絕人寰的事情。

況且她現在即入了九幽宗拜倒在司空無心的門下,自然凡事都為本宗著想。再加上她在進入九幽洞前又中了司空無心的印魔之法,也是司空無心唯恐控製不了修為大進的何蓉。所以在何蓉進入九幽洞的時候,他以九幽宗的魔心咒將一絲暴戾之氣深深的植入了何蓉的心底。

再在更聽到這種事情如何不讓何蓉的心魔大起,當下何蓉再也壓製不了心頭升騰的暴怒之意。檀口大張發出了一聲尖利的長嘯,天霜劍應聲而起在空中急速旋轉起來。

“觀陽頂峰幻天劍宗,步道月!莫言的師父!好啊,你們竟敢傷我九幽門下三萬生靈,師尊,咱們這就去找上三聖堂算帳。”從這句知可以聽得出來,現在的何蓉體內的三陰魔氣正在不斷的壓製她的一點善念。若非如此,因何連緣由也不問清楚,就要殺上觀陽頂峰!

司空無心心中暗喜,麵上卻現出沉重之色:“吾徒休急,幻天劍宗號稱當年的道門八大道宗之一。步道月更是前輩劍仙,修為極高,不但如此他還有在觀陽頂峰清心寺修行的道空和尚的相助,道空和尚的觀音燈乃是佛門七寶之一,不可小視。就是為師,也自知不是他們的對手,隱忍了三百年。”

“我管他是誰呢,總之誰欺負我們九幽宗,我就讓他們悔之莫及!大不了我們師徒二人與步道月拚了!”何蓉不由得想起了,方、莫二人雙劍齊驅趕往三聖堂的情景,一股扼製不住的急燥與衝動,噬咬著何蓉魔性大起的心靈。

司空無心的精神一振,一聲清嘯回**在九幽穀內:“不錯,為師的確沒有看錯你,蓉兒你確是我九幽宗千年難覓的佳徒!”

“隨我來!”司空無心身形攸的消去,一道幽幽的淡紅色劍光繞空盤旋了一周,一聲輕雷響過打開了封鎖九幽穀的九幽大陣。九牛峰頂在東升的紅日下,猶如披了一層金霞但這金霞之內竟隱有血光閃動。兩道淡不可見的劍光自峰頂掠過,方向直指十餘裏外的觀陽頂峰!

“時候不早了,看來這幫人今是不會來了。”山風徐徐吹拂著步道月的寬大道袍,老仙長舉目四望山腳下已經隱有人影晃動,想必是一些遊人又來登山了。

道空大師輕輕的點了點頭,看了看正在順著天階向上攀爬的遊人道:

“是啊,玄天宗即掌中華道盟之位,名義上必會接受當政者的管轄,想不必不會在此晴天白日之下。俗人熙攘之時大舉前來,看來要等到夜間這些人才有可能出現。”

馬征天也點了點頭,沉聲

道:“大師說得沒錯,就算他南宮雄再過蠻橫,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

三個人說到這兒,步道月手掐法印,正要震動青木大陣的陣眼,遮住常人之目。忽聽得東南方向傳來兩聲勁急的破空聲,聽其音便可知曉正是劍光飛行所帶起的衝破氣流的聲音,而且這兩道劍光之快當真是令人咋舌,苦非一代宗主或絕代高手焉能如此!

馬征天與道空大師也查覺到了這飛劍破空之聲,兩個人抬眼望去。隻在這瞬息之間,兩道劍光已射至頭頂。

步道月的心中一動,急忙在胸前虛比了一個太極印,輕喝一聲:“迷神!”隨著這聲輕喝,一道青芒自他的指端射出。呯的一聲輕響過後,茫茫迷霧仿佛自地上冒出來一樣將整個觀陽頂峰裹在其中,這正是幻天劍宗的障眼陣法‘幻形陣’。此陣內合五行,外按八方更有重重迷霧相助,不知陣中妙用,絕不能前進一步隻能遁原路退回。

步道月的幻形陣剛剛掩住俗人之目,那兩道劍光已經在空中頓住,現出兩個人來。一個白衣飄飄豐神若仙,一個嬌俏動人年方妙齡。

“是你!”步道月頗感意外,他與馬征天不肯輕離三聖堂,原來是在等待玄天宗的人來了結恩緣。卻沒想到玄天宗的人還沒有來,昔日的老對頭就已經來了!就連馬征天和道空大師也都認出來了,那俊雅的白衣人正是九幽宗的當代宗主司空無心。令這三個人震驚的是跟在司空無心身後的何蓉,此女雖然年紀不大,但卻透出一股極強的壓迫力,顯見得體內真元之渾厚卻不下於那身為一代宗主的司空無心。在何蓉身周不住旋動的天霜劍散發出強大的魔門真元,幾乎擾得修真界的三大高手意亂心迷。

三人震驚之下,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知這司空無心從何處請來的這還未出手,便先聲奪人的魔道少女。

“怎麽?你感到意外嗎,步老道!”司空無心傲然道,卻一眼瞥見了肅立一邊的道空大師,麵色一變怒道:“正好你這禿驢也在!三百年前,你仗著觀音燈的無上威力,無端將我師妹方嘯心形神煉化!更和這步老道二人聯手殺入九幽穀,憑借著佛燈之威,幾乎誅盡了我九幽弟子。卻沒想到我司空無心死裏逃生吧!”

道空大師合掌高誦佛號:“阿彌陀佛,西門宗主此言差矣!三百年前的那場廝殺,至今我仍記憶猶新!當時若非你師妹方嘯心修習魔門中七大秘技之一噬魂術,短短數年之內便有數百生靈喪於她手。我又豈會親下清心寺,若非方嘯心一意孤行欲用血魔大法與我同歸於盡,我又豈會動用佛門至寶觀音燈!”道空大師將三百年前與方嘯心一戰曆曆道來,問得司空無心啞口無言。

“那你又為何與步老道聯手殺入九幽穀,滅我門下數萬弟子,難道這些人都不是世間生靈嗎?”司空無心的麵色漲得通紅,厲聲喝道。

道空大師的目光一閃,正色道:“西門宗主,我和步道兄是去了九幽穀。但並沒有傷你門下弟子,當時你我三人決戰於九牛峰頂,當時那場激鬥,想必你還不曾忘卻吧,我們二人也不會這術,更不會無端造下這無邊殺劫!”

“胡說八道!當時,本座身陷你佛燈靈焰之內,受那無窮無盡的煉形之苦。若非本座還有些修為,恐怕早在你的觀音燈下形神俱滅了。這段時間裏你們有的是工夫去誅殺本宗弟子!”司空無心的聲色愈厲,戟指而向。

步道月一聲斷喝:“司空無心,你不要血口噴人。不錯!我和道空大師是前往九幽穀與你理論,那還不是因為你師妹方嘯心的事兒,你仗著修為高深,毀了多少九華山的寶刹,殺了多少苦心修行的僧人!誰知道你九幽門下弟子是怎麽死的!七百年前你率領九幽精英包圍三聖堂,誅滅本派無數弟子,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你倒還倒打一耙!”

這三人一各逞一詞,爭論不下。何蓉卻在一邊早聽得不耐煩了,她一聲嬌喝道:“師父,與他們廢什麽話,殺了他們為師兄們報仇就是了,何來這麽多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