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喚醒

唐一山的忽然發火,使得周欣瑜臉‘色’黯然,“你是我的頭兒,我聽你的便是了。”

安排好了周欣瑜,唐一山便給聞馨打電話告之,聞馨一聽唐一山為自己安排了保鏢,心裏感到暖融融的,於是就欣然接受了。

唐一山到了醫院,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剛到梅‘玉’琴所住的病房走廊那兒,忽見病房裏走出一撥人來,仔細一看,原來是縣委副書記,縣委常委,代理縣委書記朱懷軍,新任的縣紀委書記石浩山,朱書記的‘女’兒,林場鎮鎮長李小婉,沙集鎮黨委書記王德利,副鎮長韓四。

出來相送的是梅‘玉’琴的母親杜桂雲。

唐一山急忙上前,跟他們一一握手後,然後隨杜桂雲一同進了病房看望了一下,回身對杜桂雲說,阿姨,我出去送送他們。

“好,好,一山啊,送走他們後,你回來再坐坐呀。”杜桂雲拉著唐一山的手,熱情的說道。

其實,唐一山每日必來看望梅‘玉’琴,杜桂雲作為梅‘玉’琴的親生母親,她的心裏早已感覺到‘女’兒和唐一山之間超出了領導和下屬的界限,隻是她作為當娘的,眼瞅著‘女’兒離婚數年,如今‘女’兒又躺在醫院裏,身邊連個對‘女’兒知熱問暖的男人都沒有,這讓杜桂雲的心裏很不好受。

隻是唐一山日日來看望‘女’兒,倒是讓杜桂雲心裏有了種欣慰的感覺。

唐一山走後,杜桂雲望著他那高大的背影,再想想唐一山和蘇蜜桃的幸福生活,心頭一陣苦澀,便坐在走廊邊上的連椅上怔怔發呆,眼淚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

唐一山趕上朱懷軍他們後,挽留他們說,吃了飯喝了酒再走。朱懷軍想了想,道:“一山啊,自從你調到市政fǔ後,咱們大家好久沒有聚聚了,這樣,今晚我請客,不過由於‘玉’琴書記還在醫院,我們心裏都非常難過,不如就不喝酒了吧。”

“那好,我這就去安排。”唐一山笑著說,“大家來我這裏,就是到了我的家‘門’口,這頓飯還是我來請吧。”

朱懷軍和其他人間唐一山語氣誠摯,不再客氣。隨後,唐一山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酒店安排了飯菜。

吃飯期間,唐一山通過他們的言談中,才知道梅‘玉’琴遇車禍之事在紅柳縣已經有不少人知曉了,前幾天主要是以紅柳縣縣委縣政fǔ的人來看望梅‘玉’琴,這幾天則是縣各部‘門’和下麵鄉鎮政fǔ的人,以及不少農民代表看望她。

這時,唐一山見韓四穿著名牌衣服,開玩笑的說,“韓四啊,你這人衣服不錯,是不是從用貪汙受賄的錢買的?”

本來這是唐一山的一句玩笑話,韓四聽了,臉‘色’瞬間一遍,但他很快又恢複如常,嘿嘿一笑,“老大,你竟會尋我開心,我哪敢貪汙受賄啊。”

“那就好,免得‘蒙’部長對你‘操’心呀。”唐一山說了聲,看到黨委書記王德利的表情微微不自然,也就不再多問,心想,馬順義調到沙集鎮當副鎮長後沒多久,曾經跟我提醒過,說韓四因為沙集鎮建設新農村的拆遷問題上,武斷專行,甚至有人給他送禮,如果這樣下去,韓四要犯錯誤的。

唐一山再聯想到王德利的表情,心裏禁不住的為韓四捏把汗,暗道,王德利分別是看在我和韓四‘交’往的份上,心裏肯定有疑慮,今晚有朱書記在場,我不好當麵勸說韓四,以後找機會再單獨旁敲一下他吧。

吃完後,唐一山送他們一一上了車,石浩山最後一個上車的,他低聲對唐一山說,我的辦公室壓著檢舉韓四的兩封檢舉信,封是檢舉韓四濫用職權之事,一封是高明鵬帶著韓四找小姐之事,我不敢擔保韓四在經濟上和個人作風上會出問題,但是看在他和‘蒙’部長的關係,又和你有著深厚的‘交’情,這幾封檢舉信我先壓著,以後你找機會跟韓四單獨談談,免得咱們大家都為此擔憂呀。

“石書記,我記住了。”唐一山言道,揮揮手,然後對大家又揮揮手,這個時候,他才看見李小婉的一雙大眼睛裏充滿了依依不舍之情。

可是,唐一山現在事事忙忙,哪裏顧及到李小婉內心的感受呢。

回到醫院,途經走廊,唐一山見杜桂雲呆坐在連椅上,輕輕喊了聲阿姨,杜桂雲還在沉浸在‘女’兒和唐一山之事中發呆,見唐一山回來了,急忙站起來,道,“一山回來啦。”

“是的。阿姨,我剛剛送他們時吃了飯,耽誤了不少時間,回來晚了。”

“瞧你這孩子說的哪裏話。”杜桂雲語氣柔和,像是對著自己的親生孩子說話似的。

之後,兩人進了病房,杜桂雲陪著唐一山聊了會兒,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這裏。

唐一山左等右等不見杜桂雲回來,猜想杜桂雲或許覺察到他和梅‘玉’琴以前的那些事兒了,想必她今夜未必回來,於是就將護士喊來,詢問了夜裏是否用‘藥’和打點滴,護士告訴他,夜裏是病人休息的時間,無須用‘藥’和打點滴,隻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護士走後,唐一山便把滿病房的‘花’籃和來訪者帶來的禮物,在偌大的病房會客廳裏擺好了。這是高幹病房,足足有一百二十個平方,裏麵設有會客廳,套間,衛生間,還有浴室,布置得儼然如同小區裏的家居。

按照官職級別,梅‘玉’琴是沒有資格住進市高幹病房的,但是市委考慮到她是因公負傷,而紅柳縣又是全市的重點縣,於是就由魏文正書記特批,安排梅‘玉’琴住了進來。

唐一山收拾好了房間,然後從包裏取出‘玉’蘭香香水,香水是他從東山省帶回來的,這種香水是梅‘玉’琴最愛的一種,以前給梅‘玉’琴開車,唐一山都會在車裏噴灑一些。

噴灑好‘玉’蘭香,唐一山便拉過一把小椅子,坐在梅‘玉’琴的‘床’邊,雙手握住她的右手,輕聲呼喚了一聲,“梅縣長”。

梅‘玉’琴雙眼微閉,像是安靜地睡著了,又像是沉浸在某種回憶之中。

“梅書記。”唐一山改了稱呼,又呼喚了一聲,他這些天上網查了不少資料,問了無數次度娘,知道這個世界上用真情可以喚醒昏‘迷’中的植物人,這樣的例子很是常見,每次來看梅‘玉’琴,他都會輕輕呼喚她,盡管他不是梅‘玉’琴的摯愛丈夫,也不是梅‘玉’琴的親人,但是麵對此情此景,也隻能抱著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試著喚醒沉睡中的梅‘玉’琴。

“老領導,我來看你了。”唐一山見梅‘玉’琴始終雙眼微閉,麵無表情的樣子,心裏不免黯然傷神,他動情的說:

“老領導,我知道你福大命大,一定不會就這樣沉沉入睡下去的,全縣八十多萬老百姓一定不會讓你這樣沉睡下去的。”

“梅書記,你若是不醒來,度假村的建設怎麽辦?整個紅柳縣的經濟發展還能托付給誰?”

“‘玉’琴,你我相識一場,為官一場,你醒醒呀。”唐一山越說越動情,甚至忍不住的潸然淚下:

“‘玉’琴,我能在你手下工作,是我唐一山一生中最值得驕傲自豪的一件事。”

“‘玉’琴,你我相差十歲,沒想到我們之間也會產生友情,愛情,真情,記得嗎,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一起喝茶,談工作,一起喝酒,聊天,做愛;我給你開車的時候,你喜歡‘玉’蘭香,喜歡在車裏放著劉若英的那首歌《為愛癡狂》……‘玉’琴,‘玉’琴,你都忘記了嗎……”

唐一山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將梅‘玉’琴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任由淚水打濕了她的雙手。

不知何時,梅‘玉’琴的眼角溢滿了淚水,她用滿是淚水的手撫‘摸’著唐一山的臉頰,輕聲的說,“一山,不哭,你和我過去的事兒,我沒有忘記……”

“‘玉’琴,你醒啦。”唐一山沒想到真能喚醒梅‘玉’琴,他立即轉哭為喜,“‘玉’琴,你終於蘇醒啦,什麽時候醒來的?想吃點什麽,我這就去給你做……”

“中午就醒來了,隻是特意安排主治醫師不要將此事散出去,這件事我爸媽也是不知道的。”

“為什麽啊?這麽大的喜事,為什麽連你爸媽也瞞著?”

“經過這次死裏逃生啊,我對生命忽然有了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總覺得啊,這人還是活著好啊,有位革命者說過,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看來以前的人還是有先見之明的。”

梅‘玉’琴說著,拿紙巾擦著唐一山臉上的淚水,唐一山也慌忙拿紙巾給她擦淚。

梅‘玉’琴說,“中午醒來後,不想跟任何人說話,隻想一個人靜一靜,可是來這裏看望的人太多了,我一時又靜不下心來,直到晚上來的人少了,我才安靜了會兒……唉,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呀,我想想自己以前也沒有得罪過蕭子運,可他為什麽非要置我於死地呢?”

唐一山急忙問,“這麽說你知道是蕭子運謀劃的這場‘交’通事故?”F